“!”言语间,她的脚踝再次被泣花抓住往泣花的方向拉去。
“快走!”云冉夕将他往与泣花的反方向推去,却发现怎么都推不动他。低头一看他的腰间已被泣花那白的如尸体般的触手攀上。
谪潇知道,她在找到他的那一刻重新将他们的灵魂进行连接。他将天云剑呼唤至手中,在她只关注他的腰间时。斩断了缠在她脚踝的触手,而后将她稍稍推离自己。
使用一技能<龙啸>的推力,将她推出了泣花触手所能触及的范围。
看着她被推离这危险的地方后,朝着她离去的方向释然一笑:“小夕,我只能保护你到这里了…忘了我,去找个能保护好你的强者吧……”
谪潇无力的被泣花拉回,吞入腹中。泣花得到了短暂的饱腹感,停止了进食,静静的浮在水中。
云冉夕转过身,看他已然被泣花吞入腹中,意识想尽量保持镇定,可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
“谪潇!你这个笨蛋!”
云冉夕再一次被他舍弃生命的保护,眼眶终止不住流下泪水。泪水稀释在海水中,荡然无存,无影无踪。
“我不管你是什么异兽,把他还给我!”
她才不管过度使用凤凰能力的后果,她只知现在她只想救他,不记一切后果!
她运转灵蕴,剑意不断奔向泣花,在泣花的伞状体上砍出一道道伤痕。可泣花不知为何又开始不断的进食泣花水母,恢复了被砍出的伤口。
“极速复原!”云冉夕看着泣花的恢复速度与她与化离战斗时,化离的恢复速度相当。若未一击就将其全部瓦解溃散,那它就能不断的复原,恢复原样。
可她当前的能力无法做到一击必杀,只能看着剑意将其斩开伞状体,而后惶恐的看着伞状体不断的复原。
“咳…咳咳…果然……我不是如她们般可以改变天地的强者。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救不了,又怎敢期望能拯救这个世间…呜…我果然好笨,笨到无可救药。”
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溢出,稀释在海水当中。留下的是她一直隐藏在心底自觉醒仪式接受前世记忆不敢被他人发觉的心绪,外人眼中她是那个不服输、能力出众的云家小姐、除魔司总督,但在繁栖和小景看来,她也是个爱哭、需要人安慰的小孩。
四岁的她在那一刻接受来自前世的种种悲惨记忆,性格早就不如以往一般。只是看似很坚强,一直强装着不让他人发觉。
“我宁愿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灵蕴、没有能力,苟活在这世间…为什么要让我成为云家的女儿…为什么要让我成为管理者的转世…为什么我要活在这世界上……为什么……”
隐藏许久的心绪左右着她的脑海,明明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我宁愿自己从没在这世间存在过……”她崩溃了,为何自她出生世间就要失去那么多生命,为何从她懂事开始就要背负那么多的职责,为何从她能独自面对开始就要肩负起本不该属于她的重任。
为何......自己要诞生在这个世界,自己的存在只会给他人带来无尽的灾难和愁苦。
诞生之日,虽有百花齐放之景,却让家族遭受魔袭之灾从繁荣的东云城迁徙至荒凉的梧桐城。懂事之时,虽有长辈无微不至的爱护,却无法拯救更多赢风的孩童让他们被红缠丝吸食殆尽。独立之日,虽有繁荣盛景,却让凌云遭受魔兽潮的重创……
“我果然是个灾星…何来拯救之说…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独道天赋又如何,复生能力又如何!既为灾星,就让我为这世间再添一灾!今日,就让这灾祸来的更彻底些!”
“剑主,你该不会是想!”小景好似知晓云冉夕想做什么,但他作为契约灵器现在无法违抗剑主的命令。
云冉夕挥动天云剑沿着自己的手臂重重划下,血液沾满剑身。剑身吸收血液泛出莹莹血色。
“以凰血为祭,现壮至沧澜!注启灵扭转,固器万象!祭血幻剑独锋斩!”
云冉夕以自身灵血为祭,将自身血液祭给天云剑。天云剑冷冽的锋芒被血液浸染锋芒之上泛着猩红,剑身得到滋补化出剧烈锋芒。
苍金色的锋芒如高山般化作天云剑的剑身,利刃切开海水将泣花斩断,如液体般溃散。
利刃划破海底的基石,形成一道深不见底的海底峡谷。利刃穿过海平面划向天际,消失在处于无尽界面的繁城与凡界交接结界之下。
海水灌入峡谷引起猛烈的激流,激起厚厚的淤泥。将深紫色的海水染成了灰黑色。
溃散的液体在灰黑色的海水中慢慢凝聚,重新凝聚出实体,纵使她使尽全身解数也无法将泣花击败。
反噬来的很是凑巧,在她过度消耗完灵蕴后暴露在海水中的伤口在侵蚀下久久无法复原。似是净化之力遭到了削弱毒素,毒素侵入她的皮肤染出一片片的深紫。
她如失去生命的蜉蝣,毫无意识的在海水中飘荡,无所去无所往。
——泣花胃部——
浓烈的酸臭味充斥着整个胃部,胃部之中并未充满毒素,而是极具腐蚀性的胃酸。不断消化着被吞噬进胃中的泣花水母。
谪潇意识模糊的打量着漆黑的胃壁,皮肤上传来的灼烧感传至大脑。
他看着泣花的胃部,时而能见到光亮不过片刻又恢复了黑暗。不知是她的意念太过强烈传达到他的脑海,还是他的神经出现错乱以为再次见到了光明。
“果然...我就是个灾星......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个世间存在过......”
谪潇的脑海中突显不属于他的声音,声音崩溃、落寞、懊恼、自责的思绪遍布在这个意识之上。
“为什么要让我成为云家的女儿…为什么要让我成为管理者的转世…为什么我要活在这世界上……为什么……”
话语之中是不断对自己的责怪和对自己的无能感到不知所措。
谪潇很清楚,情绪能如此清晰的传达到他的脑海中那这人必定是与他灵魂相连接的极其重要之人。
“小夕......小夕!”谪潇惶恐的朝四周呐喊,想让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想让她不要自责。
他此刻只想拥抱她,告诉她。你已经做的很棒了不要自责...可声音在泣花的胃中不断的徘徊始终无法传达到她的耳中。
他知道她不是外人看着的那般坚强,她的记忆通过灵魂的链接到达他的脑海之时。他便知道她一直在强撑,她怕因为自己坚持不下去而结束自己的生命而让本该好好活着的生灵遭受灭顶之灾。
她怕被外人发觉她脆弱的一面,成为威胁家族和司属的把柄。她怕她不似他记忆中那般,而让他厌烦甚至讨厌自己。她一直都在担惊受怕,生怕自己隐藏的不够好而导致脆弱的一面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将死之志不断涌入他的脑海,就好似她在经历桎梏化身夭月被束缚在惩神柱上接受不为人道的审判时般,让死亡的责备不断回荡、冲刷自身的脑海,深深陷入。心绪就如浆糊一般撒的到处都是,无法收回。
“小夕!小夕!不要再继续责备自己了.......小夕!”
谪潇拍打胃壁,看着泣花的胃壁瞬间变得透明。透明的胃壁外是她手持苍金色的剑芒斩断泣花的身躯,而后绝望的看着泣花的身躯再次复原。
他明白了为何会有些许光明的透入而后又变为黑暗,原来是她不顾一切想救出他不断消耗自身展开泣花的躯壳而后泣花又复原的结果。
而这一剑的锋芒之中带着血色,在泣花即将复原最后一道伤口让胃壁再次陷入黑暗之时,他看见她已无反抗的能力如已死的躯壳漫无目的的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