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还以为是路过的,后来越走越近,直到人家进了他的家的家门,老两口这才明白这队人就是冲自己家来的。
领头的媒婆拿了魏长庆的好处,看到老两口在家,马上板起笑脸迎了上来。
“哎哟,老张大哥,老嫂子啊,喜事,大喜事,您老俩口可真有福气。”
张大毛的父母,老两口相互对视一眼,谁也不明白这喜从何来。
“大妹子,你这话说的,我家哪有什么喜事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最终,还是张大毛的母亲迎上去,拉着媒婆问道。
媒婆挥舞着红手绢,一脸喜笑颜开的样子。
“老嫂子啊,要不说你有福呢,这喜事都临头了,你还不知道呢。你看看,这都是什么?”
说着,她回身把魏家四兄弟担子上的红布一一掀开。
上面的东西不禁让老两口目瞪口呆,连围观的村民都发出一声声惊呼。
魏家带来的这些东西,在他们这个小山村,够一家人一年的吃喝用度都用不完。
“大妹子,你这是啥意思?”
到现在,老两口还没弄明白对方来意,心中开始有点惊慌起来。
“老嫂子,这里人多,咱们进屋说。”
来的这个媒婆根本不知道客气,拉着老两口就进了屋。
魏家兄弟四个,也把担子挑到屋门口,蹲在那里等着屋里的消息。
正屋里也没啥多余的摆设,媒婆抽过一张木椅子,翘起二郎腿坐在上面,张大毛的母亲给她倒了杯水。
不管啥原因,来者是客,在村里,怠慢了谁也不敢怠慢媒婆。
张老汉习惯性的挨着大门,蹲坐在那里,点起一袋老旱烟。吧嗒吧嗒的吸着,等着媒婆开口。
“老嫂子,你家大毛呢?咋不见人?”
媒婆装模作样的喝了口水,随口问道。
“我家大毛一早就上山了,这会还没有回来,大妹子这是找她有事?”
现在,张大毛的娘似乎意识到,今天的事,和他儿子张大毛有关。心里渐渐感觉不妙起来。
媒婆讪笑一声,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
“大妹子啊,实话实说,我是看你家大毛年纪可不小了,像他那年纪的汉子,咱山里人早就生了一炕的娃娃了,我是心疼咱家大毛,特意给他寻了一户好人家,这不专门上来征求老哥哥老嫂子的意见来了。”
说起来,这事还真是老两口的心事,儿子快三十的人了,还没有结婚生子,这在山里简直不可理喻。
但话说回来了,就算他儿子年龄大了一点,也不可能再回山里找个婆娘啊。
好不容易从这穷山沟沟里飞出去,哪里还有再飞回来的道理。
“大妹子。”
老张头叫了一声,磕了磕烟袋锅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俺家大毛,虽然年龄不小了,但以后怎么说也是城里人,不可能再回到咱这穷山沟,你说是不是,你的好意俺就心领了。”
老头这样说,早就在媒婆的意料之中,她就想好了搪塞的话语。
“老哥哥,你先别急嘛,听我把话说完,不是我老婆子吹牛,我给你寻下的这个闺女十里八乡家境都是最好的。”
还不等老两口说话,她又接着说。
“闺女的身体那更是顶呱呱的,啥样的体力活都不在话下。你说,以后大毛出去上班,家里总得有个扛大梁的吧,你要让大毛找个城里的姑娘,以后你老两口走不动路了,谁来管你们啊。”
这媒婆也真是能言善道,愣是把魏玉兰的短处,都给说成了长处。和娶了她,张大毛能占多大便宜似的。
“你再看看,闺女家让我带来的东西,你上哪里能挑出人家理来,不是我老婆子吹牛,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方的人家。”
她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平常人家嫁女儿,哪有倒贴这么多东西的。
话到了这个份上,再加门口的刚强勇猛四兄弟,老两口再猜不出她说的是谁,那就成了傻子了。
“大妹子,你不会说的是玉兰那......丫头吧。”
老太太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魏玉兰,憋了半天总算憋出个丫头来。
说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有点哆嗦。
整个村里,谁不知道魏玉兰,又懒又馋不说,还被一家人惯的蛮不讲理,最重要的是,她也没个女人样啊。二百多斤大体格子,啥样的男人能抗住她造啊。
要是让那样的女人进了门,别说张大毛了,他们老两口都活不下去。
“老嫂子,还是你精明,一猜就猜到了,我说的就是玉兰那闺女,人家她爹可说了,只要你家同意,以后做了亲家,你家的啥活他家全包了,大毛在外面上班,玉兰在家操持家,你老俩口以后啥也不用干,就等着享清福就行了。”
“这样的好事,八辈子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媒婆嘴里说的天花乱坠,仿佛张大毛家里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样。
这可把张老汉给气坏了。
你要说的是个正常的女子也就罢了,魏玉兰那连个好鬼都不如,偏偏跑他家里夸的一朵花似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你......你......出去,我们家高攀不上这门亲事,你给我滚出去。”
张老汉气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用烟杆指着大门低声怒吼。
这时,背着一大捆茅草的张大毛终于从山上回来了。
看到门口围了一大片人,还以为家里两位老人出了什么事,吓的他丢下茅草就往院子里跑。
“闪开,闪开,怎么回事。”
等他挤开人群,进到了院子里,看到一院子的礼物,并且听到父亲张老汉在屋里吵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正想进屋看看。
院子里蹲着等消息的刚强勇猛四兄弟,看到他回来,一起站起身来。
老大魏刚憨笑一声。
“嘿嘿,妹夫,你回来了。”
妹夫?
尼玛什么个情况,我怎么成了他妹夫了?
张大毛的眉头都快锁成了一团。
早上遇到那个憨丫头的一幕又涌上心头。
难道......?
越想越是害怕,张大毛三步并作两步闯进了屋里。
第一眼就看到媒婆翘个二郎腿,笑的和个面瓜似的。
来不及理她,张大毛忙问自己的父母。
“爹,娘,咋回事嘛?”
他娘哆哆嗦嗦的上来把发生的事给他说了一遍,张大毛听完那是又羞又气。
这些人竟然把自己和那个又丑又憨的丫头联系到了一起,让他感觉脸上发烧。
“滚,你们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