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文文真的很累,她真的走不动了,她告诉风平让他不要管她,不过风平没有那么做,他背着她,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前走。
单文文伏在她的背上,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他的脸上、脖子里。
她是感动、还是害怕?是懊悔、还是期待,她不知道,不知道这一切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风平没有细想,他觉得,背着她的感觉,就好像是在背着自己,她一滴滴的泪水,就好像是动力的源泉,他绝对不会放弃,不但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她,为了他对她的一句承诺:“我一定会带着你离开这里。”
风平低着头往前走着,走了大约四分钟左右,忽然单文文喊道:“前面有亮光,那是出口。”
风平也抬起头,果然,他们看见了亮光,那真的是出口。
单文文从风平的背上下来,两个人手拉着手从山洞里面出来了。
外面,黑压压的,已经是晚上。
两个孩子回到村里求救,村子里立刻组织了一队人,他们每人都在腰上拴了一根绳子,然后到山洞里进行搜救。
但是他们没有找到小桔子和黑子,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找到。
小桔子和黑子就这样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单文文很内疚,风平也一样。
她每天晚上都做恶梦,梦见小桔子浑身是血,摇摇晃晃的来找她,她对她说:“野丫姐,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带我离开的。”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
单文文和风平都长大了,他们在不同的城市里走着自己的人生轨迹。
但是他们都没有忘记他们最好的小伙伴儿,小桔子和黑子。
在一个晚上,单文文漫步在夜色中,城市的霓虹灯,晃得人影婆娑,车水马龙的街道,人来人往。
忽然,单文文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即逝,她是那么的熟悉,那是小桔子的背影。
因为那个身影,无时无刻不在她脑海中,每每想起她,她的心都好痛……好痛……。
她快步的追了过去,她左看看、右看看,可那个身影,不见了。
她在街道上拼命的找,找遍了每一个角落,但还是没有再看见小桔子。
她还是像十几年前一样高,一样清瘦,她还是十几年前的小桔子,她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长高,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矮,她……停留在了十几年前。
这一晚单文文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小桔子,她对她说:“野丫姐,我今天来看你了,你会回来看我吗?这里很黑很黑,我很孤独也很寂寞,你答应过我带我离开的,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单文文早上醒来坐在床上哭了,她翻出影集,她看着照片里的小桔子,那个清瘦的儿时玩伴儿,她现在在哪?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给风平打了一个电话。
“风平……我……我看见了一个人,她是……她是小桔子……”
“野丫……我……我也看见了一个人。他是……他是黑子......”
风平从外地赶来了,他看着亭亭玉立的单文文,单文文看着阳光帅气的风平,他们都很难过。
如果没有当初的经历小桔子也会像她一样的亭亭玉立……
如果没有当初的经历黑子也会像他一样的阳光帅气……
可是现在他们在哪里?
“风平哥,我这几年一直在想当初的经历,有一件事儿你想过没有?”
“什么事?”
“我们看见低着头的黑子和小桔子,但是从来就没看见他们抬过头,你说那是他们吗?”
风平只觉得脊背有些发凉,的确他们看见的黑子和小桔子只是他们的皮,灵魂还在不在里面?
“你想怎么办?”风平问。
“我想回去,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们,死也好、活也罢都应该对他们有个交代。”
风平点了点说:“你说的对,不过这次,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风平找到了他的大学同学,他是一个职业探险家,对探索岩洞,非常有经验。
他听了单文文和风平讲述的经历,他很好奇。
尤其小桔子和黑子的消失。
他找来了两个伙伴,他们做好了一切准备。
单文文和风平还有他的同学严岩等五个人再次来到了大宁古村。
在那个岩洞前,单文文和风平的心情格外沉痛,就是它,无情的吞噬了小桔子和黑子。
但是这次单文文和风平看到,岩洞的一侧,立着一块儿木头牌子,上面写着:食人洞。
是食人洞,而不是石人洞。
还有一些警告不得进入的话语。
风平看了一眼严岩说里面可能会很危险,如果严岩他们退出,他可以理解。
严岩看着那个食人洞的木牌,他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然后摇了摇头说:“如果危险,我不跟你们进去,不是更危险。”
严岩让一个人留在外面负责接应,他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对讲机和一顶安全帽,帽子上面,有一盏强光照明灯。
四个人慢慢的走进了岩洞。
还是四个人,还是那个食人洞。
有了十几年前黑子和小桔子失踪的经历,风平用一根绳子把两个人拴在一起。
他和单文文一起,严岩和他的搭档一起。
严岩一边走,一边用手里的标记枪往岩洞的石壁上喷记号,这样,可以防止迷路。
四个人慢慢的往前走,走了不知道多远,忽然,四个人都骇然呆住了。
因为他们看见,就在他们前面的墙上,出现了标记,那是严岩喷的,也就是说,他们在原地兜圈子。
和十几年前的情况一模一样。
四个人四目相对,骇然无语。
严岩用对讲机和洞外的那个人联系,可是除了“兹兹”的电流声外他听不到任何回答,信号被岩壁隔断了。
严岩看着他喷在岩壁上的标记,他皱着眉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又一直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可还是回到了原地。
风平:“现在的情况就和当初我们进来的情况一样,一直在原地转悠,只不过这一次咱们没有人失踪。”
单文文:“有没有可能这个岩洞会自己改变道路,故意把进来的人困死。”
严岩笑了一下说:“岩洞怎么可能自己改变通道路线,它又不是活的,凡事都有它的原因,对了,你们当年是怎么出去的?”
风平:“我们走到最后电筒没电了,是我背着文文摸着墙壁走出去的。”
严岩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摸着岩壁出去的?我明白了。大家照明灯不要关,一个拉着一个人的手,不要在洞中间走,贴着岩壁摸索着前进。”
其他人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按着他说的办法一个一个互相拉着手,紧紧的贴着岩壁慢慢往前走。
走在最前面的是严岩。
忽然他停住了,他骇然的看了前面一会儿,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你们看……”严岩用手指着一块儿岩壁。
其他三个人注目观看,都是一阵愕然。
在岩壁上,有一个弯道,它通向另一个岩洞。
但是弯道呈一个诡异的锐角弧度,而且,岩壁光滑异常,颜色又都一样,照明灯照在岩壁上反光,如果不是贴近了仔细看,根本就没法发现。
在严岩的带领下四个人探索了整个岩洞,是个连环洞,很少见,就好像是两个圆环套在一起,如果不是严岩发现了那个弯道,根本就不可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