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姑娘。”司徒祯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错愕。
但话音落,她隐约看见有一道女子的身影迅速隐去。
薛沉鱼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诚王世子竟也会与女子,私会?
这个念头闪过,她也被自己吓到了。
私会这可不是什么正经事,对方还是诚王世子,阿爹最喜欢的弟子。
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司徒祯已经带着长随方瑞,起身走到门口来和她说话。
“薛大姑娘,没想到会在这儿巧遇。”
“世子也和友人来这喝茶?”
这话问出来,她便觉得唐突了。
且不说对方身份比她高,对方根本不是她相熟的朋友,还是异性。
而且只是因为诚王世子是父亲的学生才常去府里走动。
她这么问,无异于是在窥探对方的行踪。不计较的人还好,若是遇上计较的人,只怕不好下台。
“算是吧。薛大姑娘今日怎么也得空出门?”司徒祯先看了眼雅间内的某人,笑得意味深长。
“小女倒是经常得空,不像世子您时常公务繁忙,偶尔才能忙里偷闲。”薛沉鱼半开玩笑道。
话里带着几分调侃的味道,司徒祯也听出来了。
他只是笑了下,两人寒暄了几句便道别了。
两人毕竟只是偶遇,司徒祯也还有客人在,加上同行没有其他女眷作陪,也不好请她进去喝茶的。
薛沉鱼连雅间的门都没进去。
做足了男女大防。
店小二确实是个聪明的,看他们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也不敢胡乱的多看多听,他们告别之后,便按照原来计划,将薛沉鱼带到更里面的一间雅间去。
走进雅间,点了要喝的茶水点心,玉竹过来帮忙摘下帷帽。
薛沉鱼才恍然想起来,她方才一直戴着帷帽的呀,司徒祯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哦,他定是先看见了她身边的两个丫鬟。
“没想到会这么巧,竟然会遇见诚王世子。”秋华拍拍心口,“平常那位世子爷可没这么好说话的,那屋里该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
“住口。”薛沉鱼低声喝止,“不可在背后轻易编排皇亲。”
莫说只是见到个影子,并没有证据,万一是误会呢?
就算是真的见到他和什么女子私下会面,那也是诚王府的事,他们若是轻易嚼舌根被人抓到,问题就大了。
秋华属于一说就老实的,偃旗息鼓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道,“但世子那屋子里确实是有个姑娘吧。”
薛沉鱼无语,以前她怎么不知道秋华也是个八卦的?又不嫁他,管他什么私不私会的。
“今日见到世子的事你们知道就好,回去不许乱说,就是对我爹娘也不许乱讲。”
玉竹和秋华对视了一眼,都巴巴的点点头。
薛沉鱼松口气,她是真怕这两个丫头回头乱讲话,虽然她们并不是这种没有分寸的人。
她都后悔了,早知道会遇到诚王世子,还遇到这么尴尬的事,她便不来了,让秋华排队买个点心便是了。
……
此时司徒祯雅间里。
他并不知道薛沉鱼正在后悔自己突然过来喝茶的决定。
反而是抬眼就看见一个小巧玲珑的姑娘,从屏风后面猫猫祟祟探出头来,“怎么样,没被姑娘发现吧?”
“出来吧,你家姑娘没发现。”司徒祯语气无奈中带着三分宠溺。
以前只觉得这丫头闹人,想法天马行空,如今看着是愈发不着调了。
玉梅大马金刀的坐下来,帷帽也放到了桌上。
“小师叔看起来怎么有点不高兴?”
“你觉得呢?”
就她方才躲闪的那个速度,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做贼心虚呢。
玉梅嘿嘿干笑了两声,“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这要是让姑娘看见我与你坐在一间屋子里,那你觉得姑娘该怎么想你?”
是,她是没看见我跟你坐一起,但看见个女的躲起来了呀。
司徒祯皮笑肉不笑,“你觉得你家姑娘该怎么想我?”
玉梅继续傻笑,“这个你可是答应陪我来这吃新出的点心的,你总不能后悔吧。”
司徒祯哼了声,“我这么大个人倒也不至于跟你一个小孩计较,但是。”
但是两个字就把刚准备净手喝茶的玉梅给控住了。
小姑娘眉头皱的老高,心里觉得这个小师叔越发的小气了。
刚才那情形她躲起来也不是,不躲起来也不是啊。
总不好让姑娘看见她跟小师叔坐在一起吧,那回头她怎么解释?
“方瑞,之前派到贺府的人呢,雪梅小姐年纪尚轻,也不适合当个丫头伺候人,赶紧找个合适的人过去把她接回府吧。”
瑟瑟发抖的方瑞:“是,世子。”
玉梅闻言一蹦三尺高,“小师叔你是不是耍赖?我都在姑娘身边呆这么久了,还有什么人比我更合适的呀?不帮姑娘和离,我坚决不回去啊!”
“翁、雪、梅。”
司徒祯一字一顿,小玉梅……应该说是翁雪梅顿时就怂了。
要了命了,这小师叔也没比她大几岁,怎么脾气跟老头子一样,说炸就炸?
关键是她怎么每次都这样,一听见他叫自己全名就腿软手抖,啊啊啊,出息呢,翁雪梅!
“就这两日吧,找个借口把人接回来。”司徒祯说完便起身离开。
眼看着人就要出雅间了,翁雪梅一咬牙,一跺脚,心一横。
“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大不了以后姑娘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跟你讲。”
司徒祯的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
“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呗,保证你大吃一惊!”翁雪梅继续加码。
司徒祯都不为所动。
他的手拉开门,翁雪梅嗷的叫唤了一声,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坏蛋,然后跳起来冲过来拉住他。
“这个秘密是关于姑娘的,小师叔肯定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姓贺的……”
只提到姓贺的三个字,司徒祯的脸色便冷了下来,终于转过身来了。
“说。”
翁雪梅看了看方瑞,后者聪明的背过身去还捂住了耳朵。
饶是如此,翁雪梅还是事宜司徒祯蹲下来,然后凑到他耳边低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