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山的事情得以解决,虹霄隐于眼底的一抹阴霾彻底消散,回到府邸与众人畅饮三大盏,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长长呼出一口气后,突然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原本被什么填满的那一块,随着神树的长成而重新变得空荡,虹霄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这么多年来,为了寻找神树种子,虹霄做了太多有用或者无用之事,几乎占去了他的全部。当这一切尘埃落定,夙愿达成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赤明界做些什么,而如今恢复生机,太平无事的赤明界,是否还需要他这个魔君。
当回到府邸的辰瑶将今夜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的时候,尧衡、阮恬和碧落三个人脸上纷纷现出怪异的神色。
“小姐,你真是无药可救了!”碧落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意味深长的瞥了尧衡一眼道,“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一声不吭,还只和他一人去办。幸好平安无事,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每每提起虹霄,碧落就一副咬牙切齿要吃人的模样。辰瑶不解,“你似乎对虹霄颇有敌意,不知他哪里得罪了你?”
“哪里,哪里得罪我了?”碧落与辰瑶大眼瞪小眼许久,说不出个所以然,干脆说道,“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如何?也不知道他如何花言巧语哄骗了小姐你,让你和他那么亲近。”
“虹霄魔君自然有他的好处,你可别忘了,他可实实在在是骆尘的主子呢!”辰瑶冲碧落眨眨眼,果然见那丫头满肚子的怒气一下泄了个干净,只撅着嘴不说话。
“师姐,虽说虹霄魔君为人仗义,对咱们也多有帮助,可他,可他毕竟是赤明界的人啊。”阮恬涨红着脸,想要提醒辰瑶,又担心她会生气。
辰瑶知道阮恬一心为了自己,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道,“我知道的,以后行事也会注意分寸,难为你处处替我这个做师姐的着想,实在惭愧。”阮恬微微一笑,继而转头看向尧衡,似乎他想问的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咳咳,之前你凝出金丹,我还没问……”尧衡面色古怪,且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让辰瑶觉得别扭。她道,“我说了,我第一次代替虹娇,以圣女的身份出现在祭台上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前辈,是她帮我凝出了金丹。”
“那神树种子,也是她交给你的?”尧衡忽然对辰瑶口中这位“前辈”生出兴趣了。
昊灵院人才济济,院主和四位长老各个翘楚,他们多年苦心都无法让辰瑶凝出金丹,而那位“前辈”只是与她见了一面,便不声不响的成就了此事。她的手段和灵力应该在院主和长老们之上,可这样的人物,他却从来都没听说过。
“是!”辰瑶没想对他们有所隐瞒,“不过这么珍贵的种子也不是白白送给我的,前辈说,待那树结出果子,还要我亲手摘下一个送给她。”
“你说的这位前辈长什么模样?”尧衡迫切的想了解此人。
“前一次我画过的,”辰瑶比划着,“虹霄也说,他在梦中见过这位前辈。”
说话时,碧落已经找来了那幅画。尽管画上之人生着七扭八歪的五官和一张变了样的脸,她还是视作珍宝的收了起来。
“喏,就是这个了!”
展开画像,尧衡对着那张变了形的脸,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辰瑶口中的这位“前辈”究竟是何模样。
这时候,元桑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见几人围着那幅画像愁眉不展,毛遂自荐道,“我虽对作画一事不大精通,但或许能帮的上忙。”
她冲尧衡展颜露出一个含情脉脉的笑,径直取来笔墨,对辰瑶道,“她的眼睛是什么样的?”辰瑶极力回想着,如实回答,“圆圆的,大大的,眼底像汪着清泉。”
展开画纸,元桑刷刷点点几笔后,询问辰瑶,“是这样吗?”辰瑶只看了一眼就用力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然后是眉毛,狭长的柳叶眉!”
两人一个说一个画,配合的极为默契。一盏茶的功夫后,一张鲜活生动,风华万千的女子的脸浮现在画纸之上。众人看看这张脸,再看看之前辰瑶的“大作”,就连碧落也不禁生出“人比人气死人”的念头来。
“就是她!”辰瑶珍重万分的拿起元桑的画,微微发抖道,“这就是帮了我两次大忙的前辈!”
尧衡站在她身后,不动声色的打量画中那张女子的脸庞,细细回忆是否见过,或者听说过此人。可是他即便绞尽脑汁,将所有记忆里里外外翻了一遍,都没有丝毫印象。
“可以将这幅画送给我吗?”辰瑶有些腼腆的向元桑讨要此画,元桑满口答应,“辰瑶姑娘喜欢就尽管拿去,”她顿了顿,偷眼去看尧衡,口中却问道,“不知辰瑶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雷家的狂雪刀收入囊中,赤明界的危机也已经解除,辰瑶觉得,是该离开的时候,“我吗,我想去一趟浊陀界!”
“什么!”
“啊!”
“不行!”
听了她的打算,众人纷纷表示反对。
元桑说,“辰瑶姑娘,浊陀界是什么地方你或许还不了解,可赤明界与浊陀界之间只隔了一座两届山,这些年来更有不少百姓被那浊气所害。别说去浊陀界,就算是靠近也危险重重。辰瑶姑娘,那浊陀界是断断不能去的!”
“是啊小姐,我听说,那地方可怕的紧,咱们,咱们还是别去了!”碧落一心牵挂自家小姐,自然不肯放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去浊陀界的理由是什么?”这时候,只有尧衡相信,辰瑶并非任性妄为,更不是临时起意,她一定有她的道理。
“是它!”辰瑶投来的目光无比坚定,让尧衡瞬间看懂了她的难言之隐。浊陀界是赢尤出生之地,辰瑶一定发现了赢尤的踪迹,才会做出这般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