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妈无奈地说着,淡笑道:“索性全收回来,喂猪喂牛,谁家想要拿点去吃,我今天才背回来的,倒是水灵。”
“厨房里有品相好些的,你也去拿点,今晚煮了吃,夏天还是要吃点淡菜,才舒心嘞!”
我陷入沉默。
的确是外出一趟,虽然村里有一趟公交,可以不算货物的钱,但是光人来回就是三十块。
家里有车的,单独出去一趟,拼车的车费还能更少,或者直接抵人情,免费来回,但是也得看运气。
正巧碰上人家出门的时候,太少了。
而且蔬菜不等人,时间一过,焉巴了,品相更差,很有可能会白白走上一趟。
看到不少助农的宣传,还有成功的例子。
可那都得是成了产业规模,至少需要大批量的农户一起种植或者养殖些什么才行。
像这样的小农小户,产量起不来,运输更是昂贵的大头。
看着面前小山一样的胡萝卜,鲜灵灵的,总感觉很惋惜。
小橙妈的男人还有公公都出去打工了。
这村里有不少家都是这样的情况,老弱妇孺留下来,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出去工厂里面打工赚钱。
所以在家里的人其实也就是守着的,守着这个家而已,基本上干不了什么。
我茫然地接过小橙妈递过来的一袋品相不错的胡萝卜,回到家,心里更是茫然。
我走不了,离不开这里,那我能为这里做些什么?
一边在家做着菜,我一边想这个问题,但什么都想不明白。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我做好饭菜,就在门口坐着等。
等到我心里有些慌了,终于听到远远传来了农用车的声音。
往前是骑着摩托车的几人,他们很快从家门口路过,我看到是大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原想着他们会到家里来喝杯水,但是停都没停下。
过了一会儿,我爸妈到家了。
我看着农用车的车头左边凹陷下去一拳的深度,满是泥泞,猜到这边就是掉下去的部位。
比我妈描述的要严重一些,好在他们都没有受伤,就是身上有些狼狈。
应该是将车挪出来的时候废了好些气力。
我妈怕我担心,走到我面前笑眯眯的,“咋了,这不是回来了。”
直到她伸手抹我的脸,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眼泪掉下来了。
这样潜意识的害怕,真的很焦心。
我尴尬地抹掉眼泪,“瞌睡了,鼻头发酸来着。”
然后伸手推他她,“快去洗手准备吃饭,我饭菜刚做好,都还是热乎乎的。”
饭桌上,大概是怕我疑心重,我爸妈调笑似的说起那块石头。
“挺重的,你大伯他们也说那块石头在那个地方好奇怪。”
“原本是一开始我们就要挪开,但是你喊我们回车上等着,我们就没挪。”
我妈笑眯眯地说着,“你大伯见到那块石头说,‘真是神奇,这东西哪个缺德玩意儿挪路中心的,简直吃多了撑的!’那语气可好笑。”
农用车,为了在农村各种泥泞坑洼的地方能正常行进,基本上地盘都是很高的。
能让农用车都走不过去的石头,应该挺高,而且很重,不然按照我爸的性子肯定第一时间下来,就挪开那块石头出气。
等到我打电话过去他们都还没挪,要么是挪不开,要么就是正在找工具准备挪。
我有些好奇那块石头,我妈无奈笑笑,说:“我拍照发朋友圈里了,你待会儿拿我手机就能看,大家都觉得稀奇。”
之后都是安静地吃饭。
等吃完饭,我拿过我妈的手机一看,还真是一块挺高挺大的石头,端端正正地放在路中心。
哪怕是只要偏上十多厘米,车子都能从上面或者下面开过去。
路面上铺的是公分石,防滑效果好,填坑也很方便,是每年春季开始会重新铺一遍。
所以现在路面都还很完整,而且有车从上面行驶过去,都会留下痕迹。
无疑,这个石头要是滚下来,沿路也会留在公分石层上留下印子。
但照片上路面什么坑洼都没有。
仿佛这块石头是飞来端放在路中心似的。
难不成真的是哪个闲得无聊的人,下午去搬了一块石头放在路中心?
可为什么啊?
也没听到最近里面的土地有什么争执,再说二三十家人的土地都在里面。
就算是有争执,也不至于在主路上这样使绊子吧?
那不是纯粹欠的慌,找骂呢!
但是也不排除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拦路。
我记得张阿婆说过,黄鼠狼会拦路讨封。
但那是快修成的黄鼠狼。
它会拦住人,问对方自己像不像人,要是回答像人,似乎是会助长它的修为。
当然,张阿婆也说,这是投机取巧的修行法子。
若是回答像人,黄鼠狼的修为涨了,那它就会对帮忙的人做出报答。
东西不限,有可能是金子也有可能是一笔横财,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但如果是回答不像,那反之,那只黄鼠狼的修为就会下降,对方也会发怒,给人带来灾祸。
我想到这点,和我爸妈再三确定他们下车之后车身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更没出现什么奇怪的动物之后。
我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当晚,我没敢睡着。
也有可能是白天睡了一整天,所以晚上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困意。
我也就坐在床上,将床帘拉开一个小角,盯着整个院子的情况。
因为之前黄鼠狼的事情,所以我让我爸将储藏室里面一直闲置的太阳能灯拿出来安装在了堂屋上面。
那个是去年买的,过年请客吃饭照明用的。
我妈后来觉得院子里一直亮着有些不好,就让我爸拆掉了。
可黄鼠狼的事情之后,我觉得还是需要一些光亮,来规避一些不必要的危险。
这东西也不费电,全是太阳能蓄能,天黑就亮晃晃的。
一整个院子的情况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守了一晚上,也没东西进院子里,更没有什么异样响动。
等天亮了,公鸡打鸣了,我这才打了个哈欠。
也后知后觉地发现,昨天晚上,连奉凌也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