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太唏嘘不已,上辈子根本就没有胡莹莹失踪的事情。
那时候她把工作给了老二,自己天天在家待着。他们在整个大院的进门处,一抬头就能看到几个小的在旁边玩,有什么陌生人搭话,夏老太抬抬头就能看到。
所以胡莹莹平安长大了,胡杰一生都没有再娶老婆,胡父胡母一家偶尔来城里打秋风,还算活得舒服。
后来,胡莹莹长大后,他们一家来恶心人,想把她说给村里的一个老男人跟对方换亲,胡彬这死小子看上了人家的妹妹,就想出了这个歹毒的主意。
刚说完,就被胡杰赶了出去,还带着她家老二一起去劝那姑娘嫁给了另外一个更好的男人,最后跟胡彬他们打了一架才回来的。
胡彬最后,她记得是娶了一个寡妇,还带了个儿子,最后怎么样她倒是没听说了。
因为大院里的人会在七几年的时候分配到厂里建造的福利房,肉联厂和机械厂合作造的楼,所以她跟尹老太和王婶分在一处,胡杰他们家稍微远了一些,在另外一处。
再后来,福利房拆了,他们都搬到了新房子里,尹老太还是跟她在一起,只是后面年纪大了,就被儿子接到自己家里养老了。
所以,这次胡莹莹被胡家的人害成这样,她睡觉到半夜了都会被惊醒。
“你说,小胡的爸妈和大哥,心怎么能这么毒?”
老陈头看着走在他旁边的夏老太,想说小胡的心也挺毒的把亲爸妈都送了进去,想说你这个老太婆的心也挺毒的亲儿子都能赶出去,想说以前他们家老二的老婆娘家也挺毒的可以为了钱不择手段,可他不敢说。
“哈哈,对啊,怎么会有这种人?”老陈头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这种人就不配做父母。”
发现夏老太的脸色好了一些后,他又说道:“这时候,我有点想咱们老大了,要不顺路去看看?”
“他们分家后,我们还没去看过呢?”
夏老太:“我算是发现了,你这人对儿子真是贱得慌,我今天懒得打你了,你要是去了,下个月五块钱零用我就扣下了。”
老陈头大惊:“凭什么,我就是去看儿子,又不是去犯错的,凭什么扣我钱?”
“那也是咱们亲生的啊,你怎么跟小胡爹妈一个样子,都这么狠心啊。宝元也是我大孙子,我去看看他怎么了,你不想念他,我还想念他呢!”
“你发现你现在也太专制了,一点都不民主,你......你就是法x斯。”
夏老太:“骂完了?”
老陈头动了动嘴,其实还想骂的,但是刚刚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不知道这个死老太婆又要怎么对付他了,他真没胆子继续说了。
夏老太看他这个怂样就来气,“你既然这么想念他,不然你也分出去跟他们一起过算了,当然了因为我还养着你另外两个儿子, 所以你的工资都归我。”
老陈头不服:“你......你都要跟我分家了,凭什么我还要给你钱?我不但不给你钱,我还要去找别的老伴,让她舒舒服服伺候我。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每天不是打这个就是骂那个的,我告诉你,你就应该反思反思,你对我,对咱们这个家都犯了什么大错了。”
“我们这个家不整齐都是你害的,难怪以前的人都说娶妻娶贤,我......”老陈头怒上心头,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他还想说娶妻娶贤,我娶了你真是倒了霉了,你就是来克我的。
可是夏老太的脸色像是变异了一样,仿佛马上就会张大口把他吞下去嚼碎了一般可怕。
夏老太的目光从老陈头的脸上移到了路边的大石块,她脑海里已经出现了老陈头被她砸得血肉四溅的样子了。
“爸妈,你们从公安局回来了?”这个紧急时刻,陈向北这个傻小子不知道又是从哪里窜出来的,见到他们还很开心。
“妈,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会被那个胡伟的尸体吓到了吧?是什么样子啊?我能去看看不?胡杰哥还在那边吗?”
夏老太:“你先滚回家。”
陈向北见到老陈头一句话都不敢说的样子,就知道他妈妈要大发神威了,于是立刻低着头跑了。
夏老太转头问道:“我不贤惠吗?你很后悔娶我?你想娶别的老伴,娶谁啊?是之前那个黄寡妇吗?”
老三跟夏老太不愧是亲母子,连续不断的问话也是如出一辙。夏老太能让陈向北滚,可他不能让夏老太滚啊。
老陈头:......好儿子,你别跑啊,救救爸!
老陈头咽了下口水,话音就这么硬生生一转,嘴里像是有胶水黏住了口腔,说得异常艰难,“娶妻娶贤,我娶到像你这么贤惠的老婆真是用光了我所有的好运气了,我真是太......幸运了。”
“什么黄寡妇不黄寡妇的,我都快不记得她了。她哪有你好啊,实实在在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好老婆啦。她一个没工作的寡妇,哪能跟你比啊。”
在夏老太的怒火下,老陈头什么恶心话都说得出来,“你是我的好老婆啊,是我们老陈家的长媳,你要是不好,别人就更差了。我们不跟那种人比,他们哪里配跟你比啊。”
夏老太皮笑肉不笑,“是吗?”
老陈头瞥向路边国营饭店,“老婆子,你想吃什么吗?我去买!今天中午买个梅菜烧肉回去吧,咱们家也很久没吃了,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了是不是?”
他脚底抹油,直接跑了。
同时,他后悔啊,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死老太婆面前提起老大啊,不提起老大不就没有后头的事情了吗?
她对老大的怨念极深,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缓解了呢,当然了,如果有钱送上门的情况除外,谁会跟钱过不去?
老陈头可怜巴巴掏出肉票和钱,买了一份梅菜烧肉,望着剩下的两角钱,他的心里在流泪。
这个月,他怎么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