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公子带着女眷,哪怕只是听曲,却也不适合再去红楼。
诸位世子如此想着,将许小黑略过,而是扭头望着朱顺平和朱顺安两兄弟。
但可惜的是,朱顺平方才那番说辞明明一眼假,说完之后却是真就借口离开了。
而许小黑见后头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细末,便暗暗拍了拍朱顺安的肩头,待佘青青和夏草下船之后,陪几个女娃娃游玩去了。
见此,朱顺安只好暗叹了口气,扭头望向其他世子:
“诸位公子,辛公子和皇兄既是没空,若是我再离去,莫不是要失了兴致?
大家还请带路,此番我代皇兄出钱便是。”
众人一见,原先还觉得有些扫兴,这下却又立马来了精神。
但无论怎么想,也不可能真让这四皇子破费,反倒是大家都争着请客了。
几个世家公子就这样笑闹着,一路将朱顺安推搡到了百花羞。
若是许小黑亲自来,许是能瞧出这位于大吴皇城的百花羞不及白桦百花羞的毫毛。
但对于朱顺安来说,里头装潢雅致,莺莺燕燕婀娜,简直比宫里还要晃眼。
只是,这儿来走的姑娘家家虽看起来风尘,但无不美艳,腰肢摇曳走动间,反倒耀眼得四皇子都有些抬不起头。
他原先下意识不敢与往来的姑娘对视。
直到那些世子拉着他包了间厢房,直接请来了百花羞头牌何伊伊亲自唱词。
瞧着那美惊四座的娇娘在众人中央一边唱词,一边偶偶领着衣裳近乎不遮体的美娇娘翩翩起舞。
朱顺安先是看痴了痴,但没看多久,便又感觉索然无味。
哪怕朱文韬后头又找了几个姑娘贴身服侍他喝酒,朱顺安也觉得这些女子不过胭脂俗粉,实在没甚兴趣。
一个世子眼尖,与身旁妮子玩闹的时候,瞥见朱顺安兴致缺缺,便坐到他的身旁:
“顺安兄,莫不是这些妮子你都瞧不上?”
朱顺安有些意外的瞥了那人一眼,随即淡笑了笑:“并非如此,诸位姑娘个个貌美,如今得见,实乃人间幸事……
我只是从未来过这地儿,所以有些不自在罢了。”
“噢……”
那世子点头,一时间想不出来该说什么的时候,原先服侍在朱顺安身边的两个妮子却是美眸轻颤,好似捡到了宝。
坐在朱顺安左边的妮子当即给他倒茶,将圆月朝朱顺安的胸膛照了照,俏容挂起淡笑:
“公子第一次来,那咱们可要好好服侍你了……”
另一个妮子不甘示弱,连忙拿起葡萄,朝着朱顺安的嘴巴凑了过来:
“公子可是没试过鱼水?若公子想试试,奴家不收你银两也并非不可~”
“?”
左边那妮子瞪大了眸子,许是争心上来了,便也豁了出去:“奴家会的多,也不收公子银两,公子找我便是!”
朱顺安面露难色,便听坐在别处的朱文韬哈哈大笑:
“顺安兄长相俊俏,初来百花羞,却叫两花争艳……”
而坐到朱顺安同桌的那世子却也连忙摆手,故作嗔怪的看向那两妮子:
“说的什么话?若是叫人知道咱们来百花羞不给姑娘银两,那才是贻笑大方……
顺安兄莫在意,今儿说来咱们请客,你若是想找姑娘去单间,只消与我们说一声便是!”
其他世子听后,皆是笑而不语,倒也没开口揶揄。
朱顺安没直接回应,而是顺势扫了眼众人,暗中将每人的神态动作都记了下来。
这里头有人确实是奔着美娇娘来的,但其中也有些只陪朋友听曲,对身旁妮子没什兴趣的正人君子。
至于这里头哪些是放不开,哪些又是真正经……
朱顺安一眼望不出来,心中却知道自己这时若是真找了个妮子鱼水,那便是和大多世子“同流合污”的表态。
他拧眉思索了会,最后看向了同桌世子,故作害臊的凑到他耳边:
“我家兄长可是常来此处?他……”
这世子当即会意,揶揄一笑:“那是自然,他偶偶出来,都会与咱们来一趟百花羞。”
说着,他又朝那中央唱词的美娇娘指了指:“你兄长可喜欢这何伊伊了,每每听完曲后,可都会找她夜谈……”
朱顺安古怪的点了点头。
来时还听这儿的姑娘说什么头牌卖艺不卖身,却不想对方和皇兄有旧……
不过想来也是,卖艺不卖身不过是因为没遇到更大的价码,自己皇兄既是当朝太子,这何伊伊又怎舍得拒绝?
他如此想着,任由身旁两个妮子伺候,却闭口不谈鱼水。
而随着夜深,美人词曲渐消,终于临到了宵禁休憩的时辰。
那头牌将词语唱完之后,便领着舞女朝众世子鞠躬,将那些姑娘遣散之后,便扭腰朝着朱顺安走来。
坐在朱顺安的两个妮子原本还想着争风表现,好将这宝贝公子骗上榻。
如今瞧见何伊伊过来之后,便立马让开了地方,低头退了出去。
何伊伊倒是没将朱顺安当作外人,直接坐到了他身旁,美眸轻望着他,红唇带笑:
“民女何伊伊,见过公子。”
朱顺安挑眉,回想起方才听来的话,登时反应过来,便也淡笑回应:
“神女莫慌,我家兄长原先便打算过来见你,只不过正巧遇着了事情,便只好作罢。”
何伊伊唇角轻张,望向朱顺安的眸子有些讶异,但面色却好似泛起了春:
“你应当和你兄长关系很好吧?我此前可没见过他带其他弟弟来此……”
“兄长对我如父,恩情难还,我便想像孩儿孝敬父母一般追随于他、报答他一生,如此说来,关系应当确实好吧?”
何伊伊听得疑惑,却听朱顺安接着开口:“神女这般在意我家兄长,莫不是我的嫂嫂?”
“诶?”
她俏容一红,便见对方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金银首饰,直放在了自己的手心:
“如今见得嫂嫂,我心喜不自胜,这金链子嫂嫂收着便是,就当是我的见面礼。”
放在平时,若是其他来听曲的客人送礼,何伊伊定会直接收下。
可瞧着眼前面露憨态的朱顺安,何伊伊却是忽而心疼了些,直将自己当作了姐姐,连忙将那链子推脱了回去:
“不可,此物许是会叫公子破费……”
“嫂嫂收着便是,你既是兄长的内人,那便是我之血亲,如此贵重的东西,自然是专门给你的。”
“既然公子这般说,民女便收下了。”
听他这么说,何伊伊心头暗喜间,倒也没再客气,满脸都写满了笑颜:
“在百花羞里头,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民女帮忙的,可莫要藏着掖着……”
朱顺安正欲摇头,脑海中忽而浮起那群舞女的面容。
他瞧着周遭有些世子甚至将脑袋探进了别人衣裳里头赏月,便立马改口:
“嫂嫂、嫂嫂,我先前见那些舞女里头有个柔柔弱弱的姑娘,请问她芳名何许?”
何伊伊倒也不觉奇怪,只觉这“嫂嫂”甜到了心头:
“噢,那妮子名为水婧,因为跟在我身边习舞,不怎接客……若是公子喜欢,我带你找她便是。”
说罢,她当即站起了身来,在众人揶揄的目光中,领着朱顺安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