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荒主死前,他便就都没有再参政过。
也是在那之后,夜幼宁做主,消了荒主对他下的令,遂而他才得以重返瑶台,自然也对夜幼宁有所感激的意思。
等北王走后,他上前,见神色痛苦的子麟依旧跪在地上请罪,夜幼宁伸手,将他扶起来,而后吩咐道:“司南湘回到中原之后的所有消息,我都要知道,你现在便就去查,逐一如实上报。”
“是。”
子麟踉踉跄跄地领命离开,夜幼宁敛眸便就拍了拍手中的灰尘,而后离开大殿门口,朝着邵嘉的所暂居的地方便就缓缓走去了。
今日,邵嘉起身之后便又是留在院中无所事事,只能摆弄花草。
自从她被夜幼宁强行签下了那一纸婚约之后,整个西荒便都知晓了他们的关系,为了方便,他便就将她强行带在了身边,他处理政务的时候,她便就要跟随到瑶台去,而等他无事了,她便也要跟随来到这魑魅谷中。
本来就孤身一人的她,自然在哪里都会无法习惯这种奔波又无聊的日子,所以看在魑魅谷中还有一方小院子能给她说了算的情况下,便就在院中种了许多花花草草,自行打理,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门口忽地听到侍女们唤道‘见过少主’,她便就知晓是夜幼宁来了。
整日对着的人,她又不少见,自是不愿再多看两眼,见他进来,她也就是起身行礼,做个样子。
“怎么?南王之女,整日对着这些花草,便就心满意足了?”夜幼宁张口便就是一顿调侃,并无视了她的行礼。
邵嘉敛眸,没有瞧他的,更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数日不来看你,耳朵不好使了?”夜幼宁憋着满肚子的火气,竟是到她这里撒气的,只见他抬手便就是捏住了她的耳垂。
她的耳朵上带着耳饰,被他这般揉捏不禁生疼,她想要躲开,却被他一伸大掌,直接捏住了她的整个下颚,强硬地逼着她抬头瞧他。
“哑巴了?!”他瞪眼,满是戾气地质问。
“没有。”邵嘉被他吓得浑身一颤,而后抬眸,对视着他那一双凌厉的眼眸,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兔子。
“你别忘了,你的所作所为可都系着南王的处境,若是再惹我不悦,有得你悔的!”夜幼宁说得凶狠,却尽是咬牙切齿。
只见他说罢,挥手之间,巨大的力气便就将她推倒在地,花草丛中,她满是无助,弱小得只能用哭泣来释放自己的惧怕。
“邵嘉,你可是想家了?”夜幼宁却又立马换了一种姿态,缓缓蹲下,伸手替她拨开了被泪水黏在了脸颊的发丝,语气当中却一转温柔。
邵嘉不敢有所动弹,只能咬紧下唇,任由自己那不争气的泪水缓缓而流,更是只能任由他摆弄,害怕不回答他的结果只会迎来他的怒火,便就只能小心翼翼地点头。
“好,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夜幼宁掐着她的脖子,靠近她,而后说道,“替我去见一见南王,告诉他,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帮我对付夜允川,二则是将你改嫁给夜允川。”
邵嘉猛然回头,含满泪水的眼里却也不难看出她的震惊之意,夜幼宁这一步怕是要大家都难做,上一次去见夜允川,很显然他对邵嘉没有半点意思,甚至多有避嫌地意思,这怎么可能选得了二?
可若是不选二,那么父亲便就要暗地里帮着夜幼宁给夜允川下绊子,他又怎么肯?
这般难以做出抉择的难题,他竟还要作为女儿的邵嘉亲自带回去给南王,真是杀人诛心,一点也不放过。
邵嘉如今没得选,便就只好在夜莺的陪同下回了一趟南王府。
南王见到她回来一趟是极为喜悦的,她却难以开这个口。
寒梅山庄之外,奕忧怜走到了附近的一处溪水边,这里是白原河的分支,即便是天寒地冻的也绝对还会有水流,岸上的积雪再多,溪中也有流水。
她站在岸边,往水中丢石头,从而发泄她对方才一事的愤怒。
不久,鬼王与纯熙来到,二人满面愁容,很显然也是难以评价这件事情当中的对错,但也终究是对她不放心,所以来一趟。
“怜丫头,你可还好?”鬼王询问。
二人停下脚步,站在她的身后,不敢太过打扰她。
“好得很。”阿怜显然是还未消气的。
纯熙却听出了鬼王话里的担忧之意,加上她能将含影枪带来便就足以说明她到底是闹了多大一出,能让夜允川那小子那般气愤。
“你伤得可重?”纯熙问道,她也还被蒙在鼓里。
奕忧怜沉默,她甚至连转身都不敢。
鬼王看出了她的窘迫,长舒一口气,想着到底要如何帮她圆过去,却在听到纯熙再一次开口的时候,他被吓得一身冷汗。
“阿怜,你今日尤其得奇怪。”纯熙抬眼,瞧着她得背影。
“是吗?哪里奇怪了?我怎么不知道?”她反问道,倒是想要听听看纯熙又是如何看得出其中端倪得。
“你有一种随时离开都不会对我们,对夜允川那小子还会有半点留念的感觉。”纯熙说道,显然她没有看出眼前这具只是奕忧怜的灵身,而只是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她那股‘死意’。
“是吗?”奕忧怜垂眸,而后看着溪水当中倒映着的自己的影子,心想,真的就这么明显吗?
“难道不是吗?阿怜,到底发生了什么?”纯熙追问。
见奕忧怜继续沉默着,她便就转眸看向了鬼王,只求他能说些什么。
“她的确是重伤……”鬼王转眸,看向纯熙,眼中却也满是无可奈何,“她现在还在别处疗伤,要是被那小子知晓了,他不得疯了去?”
纯熙皱眉,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而后再一次说道:“阿怜,所以你……今日是故意与他起了争执,只是为了让他对你不要有过多的牵绊?你到底是伤成了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