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泽给徐主任发个信息,进航站楼找了个地方耐心等待。
半个小时后,徐安娜拉着行李箱出现在航站楼。
她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总裁办的李主任出现在航站楼外。
从陆林泽的位置上往下看,陆林泽看到徐安娜和李主任一起通过安检,进入到航站楼。
“这下完了。那丫头有苦头吃了。”陆林泽低声自语道。然后他下楼向着两人迎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旅客已经开始登机,milisa才火急火燎赶来。
徐安娜看着milisa,那刀人的眼神已经表明她的怒火快压抑不住了。
因为要赶紧登机,徐安娜才没多说什么,绷着脸,一言不发。
milisa跟个受气的小丫鬟一样,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陆林泽帮忙拿着milisa的行李,将早餐递给她。
milisa满怀感激看了看陆林泽。
李主任在旁打趣着,吸引徐安娜的注意力,缓和了气氛。
四人拖着行李,快速登上飞机。
一路奔波,四人到达东港市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四人开了四间房间,然后一起吃了一顿简餐。
到现在为止,陆林泽仍然不知道这趟出差到底是为了什么。
私下里,milisa推测应该与刚刚中标的宏昌精密有关。
毕竟,东港市可是宏昌精密的大本营。
所以猜也能猜到,这次突然行动肯定是针对宏昌精密。
但陆林泽和milisa想不出来为什么要来宏昌精密。
晚上,四人各自回房间休息。
次日清晨,众人发现出事了——李主任不见了。
三人给李主任的手机打电话。对方的手机一直没人接听。
三人一直焦急等到快中午,依然不见李主任的身影。
三人商量着准备报警的时候,李主任回来了。
众人见到李主任,准备上前询问情况。
然而,李主任摆摆手,一句话不说,满脸疲惫地返回房间。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后,三人满腹疑惑地回各自房间休息。
第三天,虽然比计划晚了一天,但四人还是租了一辆商务车出发了。
第一站,四人前往宏昌精密在市区的办公地。
商务车停在一座写字楼下。这座写字楼是东港市最大的写字楼,,名叫福临大厦。
在招标之前半年,李主任曾来过这里考察。那次考察,徐安娜没有资格前来,而是当时的刘主任跟过来考察的。
昔日的条幅还悬挂在各个角落:热烈欢迎中启国际各位领导莅临视察。
当时的热闹盛景犹在眼前。
此时,办公楼里的职场牛马们各司其职,忙碌着自己手头的事情,表现出一种业务繁忙的样子。
“我就说吧。宏昌精密没问题。”李主任低声在徐安娜耳边说道,“你看人家这么多人还在办公呢。怎么可能是个皮包公司?一定是宏昌精密的竞争对手看到他们中标,故意诋毁他们。”
“目前看来,宏昌精密是没问题的。”徐安娜看着玻璃幕墙里忙碌的职员,回答道。
“所以啊。我就说别管他公司有没有问题。到时候只要交货就好啦。更何况,我们还有品控部门。随时可以去厂区检查。”李主任无所谓说道,“所以,徐主任,我们还是走吧。”
“也不能这样说。我们前期费用还是要付的,毕竟是数十亿呢。”徐安娜淡淡说道,眼睛盯着房间里忙碌的身影,“还是小心为上。我们再看看。”
她心中决定找几个职员聊聊天,从侧面打听一下这家公司。
milisa一脸懵逼地到处张望,不知道该做什么。
陆林泽却眉头微微皱起来。
虽然这些人忙忙碌碌,看似都有事情做,公司正常运转,但他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些人忙碌地样子有些漫无目的。虽然在一家企业里,摸鱼的人大有人在,但大多数人做的其实是一个方向的事情,尤其是一个部门。你可以看出很多人在摸鱼,但他们偶然做正事的时候的言谈都是向着一个大方向努力。比如科技部,虽然也聊些家长里短,但做正事儿的时候,聊的都是某个科技,或者是某些相关领域的技术。
在这里,办公室都是密闭的玻璃房间。依靠敏锐的听觉,陆林泽听到每个人口中说出的话都不一样。
有的人在说着股票,有的人在说着养花,有的人在聊着昨晚的酒局,有的人在聊女人,甚至有人在聊这些天找了什么工作。所有人低声聊的内容是五花八门,就是没有一个人在说正事。
而且,陆林泽注意到,远处有一间遮蔽严密的房间,里面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们。
尽管那双眼睛距离他们很远,但陆林泽能清楚的感受到。
这一切都表明这家公司有问题。
观察了一会儿,徐安娜跟其他人说一声“去洗手间”然后就独自走向走廊一侧。
徐安娜在洗手间一待就是半天。
其他人静静等待着。
两个小时后,徐安娜一脸冷峻的从洗手间出来,然后招呼李主任和陆林泽、milisa离开。
陆林泽能感觉到,那双盯着他们的眼睛一直跟在后面,直到他们离开福临大厦。
回到酒店,徐安娜紧急将所有人召集到她的房间。
关上房门,徐安娜严肃地对在场三人说道:“我发现宏昌精密有问题。”
“为什么?哪里有问题?”李主任手里拿着的烟哆嗦了一下,猛然抬起头,神情紧张看着徐安娜。
徐安娜并没在意李主任的过度反应,而是冷静说道:“我在洗手间待了一会儿。这家公司的女职员根本就互相并不认识,而且聊的内容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能证明什么?”李主任问道。
“如果是正常的办公室。这些女人一定是在聊其他职员的八卦。尤其是在洗手间。洗手间就是女人的情报站。显然,我在洗手间里那么长时间,就没听到一句办公室八卦。另外,我碰到这栋大厦的保洁阿姨。那名保洁阿姨说,这家公司是这一年才出现在大厦里。一共出现了三次,其他时间,都是租给一家网络公司。而这家公司出现的时机很诡异。恰好全部是我们来实地考察的时候。所以,几乎可以百分百实锤这家公司就是一家皮包公司。”徐安娜认真说道。
milisa瞪大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满脸震惊,失声说道:“啊——那我们上当受骗了啊。赶紧上报总部吧。取消中标合同。”
陆林泽看着徐安娜,没有发表意见。这件事在他预料之中。
李主任则阴沉着脸,说道:“徐主任,如果我们现在上报,是不是太草率。万一是我们核查错情况,反而破坏了我们与友商的合作。我觉得先别上报吧。还是应该再查清楚一些。”
“是不能上报。”徐安娜点头,说道,“如果我收集到的情况是对的,那我们公司里有内鬼。一定会通知宏昌精密。到时候,他们有了准备,我们就很难搜集证据。我们一旦取消合同,前期垫付的数十亿资金就打了水漂。给公司造成如此重大损失,你我都难辞其咎。另外,正像李主任说的,如果是我们弄错了,确实破坏了跟友商之间的信任,不利于以后合作。所以,我们现在要加紧搜集证据。明天我们去宏昌精密在条河工业中心那边的制造工厂核查情况。好啦,今天就这样。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出发。小林和milisa你们先去休息,我跟李主任再商议一下细节。”徐安娜安排明天的工作。
陆林泽和milisa点头,离开徐安娜的房间,并关上房门。
次日清晨。
四人在酒店用完早餐,就乘车前往宏昌精密在条河工业中心那边的制造工厂。
商务车出了市区,行至半路。
陆林泽一直感觉他们商务车后面跟着一辆猛禽皮卡车。
忽然,在车开到马路拐弯处的时候,前面冲出三辆商务车将陆林泽他们的车迎面逼停。
“操!干鸡毛啊。”陆林泽他们那辆商务车的司机骂了一句,不满对方以危险方式堵路。
徐安娜微微皱眉,预感到不对劲,立即对着司机喊道:“快,司机师傅,赶紧往回走。”
司机有点慌了,立即挂倒挡,打算往回开。
咣——
商务车身突然剧烈摇晃,车尾被那辆猛禽皮卡车狠狠撞上。
司机还没看清后面撞他车的是谁。
前面商务车车门打开,一群光头纹身男提着棍棒纷纷冲下车,将陆林泽他们的商务车团团围住。
“他妈的,下车!”
“下车!”
那帮人用棍棒敲打着商务车窗。
突然遇到这种情况,徐安娜和milisa吓得脸色惨白,几乎完全傻掉。李主任缩在座位上,抖如筛糠。
司机还算镇静,不知发生了什么,冲着那帮凶徒努力挤出笑容,乞求道:“大哥们,别伤害我们。有话好好说。”
“谁他妈跟你好好说。下车!听到没有。再不下车,老子把你的车砸了,信不信!”那帮人很嚣张。
司机当即认怂,立即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还没下车就被凶徒拽离商务车。
“别!”徐安娜想阻止司机开门。
如果他们不下车,没准还能多坚持一会儿。至少,躲在车里还有安全感。
众人手足无措之时,陆林泽已经淡定掏出手机,拨打110报警电话,趁着凶徒还没上车里,对着话筒说道:“喂,你好。我报警。我们在国道上被一群黑社会围攻……这是哪里我不知道。我们是外地人,来东港市办事……嗯……车里包括司机一共五人。司机是本地人。我叫陆林泽,我们两男两女,我们工作单位是中启国际……”
随着司机下车,周围凶徒立即冲进车里。
“他妈的这小子打电话!”一名凶徒冲进车里,看到陆林泽打电话,立即一把抢过电话,并扔出车外。
这些人将包括司机在内的五人捆住双手,戴上头套,塞进他们的商务车,然后扬长而去。
本来陆林泽打算跟这帮人动手的。可看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徐安娜三人,他决定先不动手 ,静观其变。
如果是宏昌精密的人,他们是求财,应该不会对陆林泽五人有过激的行为。
三辆商务车和一辆猛禽一路疾驰,驶进大山里,在一座废弃的砖厂里停下车。
陆林泽五人被拽下车,按在空地上,然后被一一揭开头套。
刺目的阳光让五人适应了半天。
随着陆林泽他们被带到,从砖厂废弃房间里走出一伙人。
领头一男人膀大腰圆,一脸的凶样,大剌剌坐在五人面前准备的破椅子上。
旁边有小弟点了一根烟。
呼——
双腿劈开,解开衣服扣子,男人吐出一口烟,然后带着东港口音,说道:“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道儿上的人都叫我昆哥。把几位请过来,就是想跟几位聊聊。你们听话呢,咱就好办事。我们就客客气气送你们回酒店。如果不听话,那各位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李主任磕头如捣蒜,赶紧说道:“您说,您说,我们听您的。”
“兄弟,上道儿。”昆哥很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宏昌精密的事儿你们不能查。明白吗?”
“不查。我们绝对不查了。”李主任立即点头答应。
果然,这群人跟宏昌精密有关系。
“嘴上说说我们怎么信得过。这样吧。签了这两份文件。我们立刻放你们回去。”说着,昆哥示意身边小弟拿出两份文件。
小弟立即取出八份文件,分成两组,走上前,递给商务车司机两份。
商务车司机看了看文件,脸色难看至极,用东港方言说道:“大哥。您就是把我卖了我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听到司机操着东港话,昆哥微微皱眉,指着跪在地上的人,说道:“这货是谁啊?”
一名小弟低声说道:“这人好像是那些人在咱们市里雇的司机。”
昆哥当即给了小弟一脚,怒声道:“你他妈长眼没有,象拔蚌里你给我掺只蚶子,你缺心眼儿吧!把那货给我扔一边儿去。”
小弟心里苦啊:这脚挨得没来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