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允禾款步走到书桌前,缓缓坐下。
西园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说道:“那我开始说了啊,从哪说起呢?”
秦允禾看着她的样子轻轻说:“就先说,死在大殿宫女吧!”
西园点点头:“嗯,其实呢,那天在大殿上逝去的那个宫女是我的人。”
秦允禾眉头紧蹙,满心疑惑地问道:“你的人?”
西园微微颔首,轻轻“嗯”了一声,缓缓说道:“没错,自然,给郡主传信的并非是她,真正传信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她呢,是我特意安排的。”
秦允禾望着眼前的少女,眼神中满是探究,“然后呢?”
西园微微勾唇,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告诉你,这世间之事,皆难逃过我的法眼。你且听好,我这便为你讲讲这个过程。”
西园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上去:“纤札公主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你,那日你们去了汤茵茵的房间,她便命人送信给韩沐雪。这韩沐雪也是个没脑子的,收到信件便去敲了汤茵茵的门。”
西园继续说:“纤札她深知你与汤茵茵之间的过节,便是抓住此理由来抹黑于你。这宫中人多眼杂,不多时便会传出你们得理不饶人,欲逼死汤茵茵的流言,而韩沐雪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谁让你那么优秀,得到了公主的青睐,她们两个都想整你。”
秦允禾眉头紧锁:“我明白韩沐雪的为何害我,但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纤札为何害我?”
西园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回道:“她为何害你,待会再说。我现在便告诉你,她是如何杀的汤茵茵。这个汤茵茵啊,还号称才女,在我看来,不过是一愚笨之人。为她顶了罪,还乐滋滋地跟在她身后。”
秦允禾一脸严肃,“这么说,那日在侯府,杨子裳落水也是她在捣鬼。”
“没错。德妃欲让杨子裳做自己儿子的王妃,此事传入纤札耳中。众人皆知九皇子与她乃是青梅竹马,她又怎会容忍此事发生。”
西园看着她继续说:“而且,汤茵茵是她的帮手,那日推杨子裳落水的其实就是汤茵茵的婢女,那两个男子,就是纤札与韩沐雪找来的,你知道纤札与韩沐雪的关系也很要好,这韩沐雪真是蠢,纤札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秦允禾面无表情的说:“汤茵茵还真是背了她俩的罪,这汤茵茵死的还真冤。”
西园重重的点点头:“我就说了,汤茵茵就是傻子。”
秦允禾呵呵冷笑一声:“这便是无端的灾祸,只因我救了杨子裳,她便记恨于我,连我也不肯放过。”
“没错,你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你遭刺杀之后,你们加强了防卫,她便无从下手。此时,你被选为伴读,她的机会便又来了。”
“所以她在汤茵茵的饭菜中下了毒,来害我,汤茵茵来我房中,正好毒发。”
西园点点头,“嗯,正是如此。”
秦允禾蹙了蹙眉头说:“不对,那日她找上我,要促成我和九皇子的好事,如果青梅竹马,她不可能这样做。”
西园听完,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凑到她跟前,带着几分玩味的表情:“还有这事儿,啧啧,这要是让我师兄知道了,怕是会有些反应。”
秦允禾站起身,一脸严肃:“以后这种话不要再提了。第一,我不认识你师兄;第二,我有心仪之人。若想继续做好友,这种话就烂在心里不要说出来。”
她话锋一转:“你不仅看到了纤札下毒,还知道她雇凶杀人,那你便是证人,你跟我去刑部说清楚。”
说罢,就拉着西园的手往外走。
西园着急地甩开她的手说:“我乃是偷偷潜入宫中,你可知这是杀头之罪,你是想让我掉脑袋吗?”
秦允禾看着她,再次问出心中疑问:“那你说说看,你到底是何人?我在世家名册中,并未看到过你的名字,就连宫中都有你的人,我府中可有你的人?”
西园听完先是一怔,随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欲转身出门,却被秦允禾挡住了去路。
她看了看窗户,跑了过去,秦允禾笑着说:“你今夜要是出了房门,我立马去刑部。我虽没多大能力查出你的底细,但刑部定会全力以赴,毕竟宫中有你的细作。你猜这事若惊动了陛下,你宫中的那些人会是什么下场。”
西园听完嘿嘿一笑,踏出窗外的一只脚收了回来,然后走到她身边,淡然说道:“君君,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秦允禾笑着回应:“你说呢?”
西园看着她的笑,心中微微一凛,她打了一个寒颤:“好吧,我告诉你,你要保守秘密,否则你以后你都见不到我。”
秦允禾笑着说:“那也要看看你说的是真是假。”
西园叹了一口气:“你早晚会知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我乃车师之人,此次是随使团前来大夏接我们皇子回去的。”
秦允禾冷笑一声:“呵呵,你当我是傻子吗?车师的使团早在几天前已出发回国,你为何留在此地。”
西园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神色平静地说道:“自然是因为我家那皇子。苦苦熬到可以回国之时,却因一个有了心上人的人,延迟一个月回国,我留下来乃是为保护他。”
秦允禾蹙紧眉头:“那你师兄?”
“当然是那个皇子了。”
秦允禾一下子想明白了,那年救的是那个质子:“那天夜里,救我的那波人,也是你们派去的吗?”
西园点点头:“嗯,是师兄派的。他啊,看似嘴硬,说你是黄毛丫头,还没长开,又说是因你是恩人之女才保护你,实则心中另有盘算。”
秦允禾想起那夜小巷中停着的马车,里面坐着的一定是他。
西园看着发呆的秦允禾:“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心上人是谁,不要跟我说是那个木讷的方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