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鸢出了关,安代的人已经在等着了,穿着上好的裘皮,他们的脸色红润,没有关内人那样的青紫。
看到李鸢以后也只是颔首,将准备好的马匹牵过来:“安代大人已经等候殿下多时了!”
李鸢没说话,和灵云对视一眼便上了马。
关外和关内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李鸢本以为关内已经很冷了,没有想到关外的风更是刮得人脸生疼!
好在柔然离的并不远,纵马半个时辰便到了。
“你竟然真的敢来!”
进了帐篷,李鸢瞬间感觉到了暖和,坐在她面前的安代穿着一件薄薄的纱衣端坐在里面,看着她挑眉诧异道。
李鸢将大氅脱下来,走到安代面前拿起茶杯便一口喝了下去。
“欸!那是酒!!”安代阻拦不及,看着李鸢将酒一饮而尽。
李鸢被呛的连声咳嗽起来,酒杯被她丢到一边,好在是温酒,不至于太过激人,咳了两声便打住了:
“青天白日的喝什么酒?”
在安代身边坐下,女奴将一碗水放到李鸢面前,这次她端起来闻了闻才放心的喝下去。
安代笑眯眯的看着她,直到她将碗放下,缓缓开口道:“怎么样?关外的环境可还好?”
“你还有时间开玩笑?看来是真的不着急!”
李鸢缓缓坐下,双手放在一边的火炉上,即使是带着手衣,她的手依旧是冻得通红。
灵云的视线一直紧张得注意着周围,她和安代可不熟。
安代嗤笑一声,斜倚着看向灵云:“我喜欢她,你把她给我玩玩儿!”
灵云和那些女奴可不一样,她眼睛一瞪开始回嘴:
“安代大人是吧!不好意思,我和你那些女奴可不一样,我是殿下的师妹,说到底我都算是殿下的妹妹!不是拿来交换的物件儿!”
安代愣了一下,接着轻笑一声,部落里的女奴可没有敢这样说话的,乍然见到还觉得挺有意思的:“有趣!”
李鸢回头看了一眼灵云,没有计较她的顶撞,只是跟着笑了笑。
“我那妹妹应该是知道你来了,一会儿又有好戏看了!”安代无聊的拿起酒袋喝了一口酒,扯着笑对李鸢说道。
果然没过一会儿,便有人在毡帐外禀告:“安代大人,可汗请您和客人前去坐坐!”
外面的声音刚落下,安代身边的女奴便将厚厚的裘衣拿过来,给她穿好,李鸢也站起来,灵云将大氅给她披上去。
“没有多远,不用系的太紧!”眼看着灵云还要给她戴手衣,李鸢便笑着推开她。
安代看着李鸢和灵云的互动,突然就有点羡慕,她身边的姐妹兄弟从来都是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身边的一切,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和她交心!
“大人!”在外面等待的人没有等到几人出去,开口催促道。
毡帐门帘打开,安代从里面走出来,睨着下面来传话的人:“父王要是这么急下次就自己过来吧!这样就不用等了!”
说完便不再搭理那人,带着李鸢往部落中心而去,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不少人注意到了李鸢。
她没有带兜帽,姣好的面容露在外面,叫那些男人看直了眼!
不少人吹起了口哨,胆子大的甚至跟在了李鸢身后。
“殿下!”灵云想要忽略,但实在是忽略不了,咬着牙问李鸢,手已经摸到了腰间,那里系着一条长鞭。
李鸢没有说话,她没有因为身后有人跟着便惊慌,面色从容步伐沉稳,甚至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人总是喜欢看到旁人恐惧,尤其是男人,他喜欢女子惊慌失措,他喜欢看到女子逃窜求饶。
而在关外这些部落中,多的是数不清的女奴,多的是任人玩乐的女人,有胆小的清纯的,也有大胆的野性的,但没有李鸢这样高贵的。
若非要说,也只有拉图大人的夫人,说话细声细气,瘦小的身子站在那里叫人不敢忽视!
但李鸢不一样,她身上的气势,同安代不一样,却叫人不敢随意上手刁难!
逐渐的身后的流氓挑衅的人越来越少,连口哨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大家从最开始兴奋变成了冷静,他们开始掂量能和安代站在一起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身份!
灵云握紧的拳头松开,她紧抿的唇慢慢的放松下来,寒冷的天气,硬是出了一身的汗。
关外的男子身高体壮,她没有绝对的把握确定自己真的能一击必中!
部落中心,一个高大的毡帐出现在眼前,毡帐外面用兽皮罩住,起到了保暖的作用!
门口守着两个高大的守卫,看到李鸢是眼睛一亮,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女人,一时间忘记退到一边!
安代走上前,冷声说道:“站着干什么,还不退开!滚开!”
说完话里面传来声音:“是安代来了吗?快进来!”
守卫忙不迭的退开,安代他们还是害怕的,低下头不敢看她!
安代冷哼一声,慢慢走上前,女奴从里面将帐帘拉开,低声恭敬道:“安代大人!”
“下去领罚!”进毡帐之前,安代的声音低低的传来,李鸢听到说守卫答是。
这一届的柔然可汗,看起来像个酒囊饭袋,他坐在毡帐中间,旁边围着三三两两的女奴,身上只穿着少的可怜的两块布。
下首左边坐着海日,和一个尚年轻的女人,对面拉图和怀悦郡主坐在那里,怀悦惊喜的看着李鸢,手摸着肚子,已经显怀的肚子。
李鸢没有必要给可汗行礼,甚至在乾梁,可汗还要给她行礼!
“殿下,这个时间可不是出关的好时间啊!况且你这样的行为,乾梁皇帝是否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话,你可能会被以为是通敌卖国啊!”
端着酒杯,可汗笑眯眯的说着,眼中带着狡诈和阴险。
李鸢走到怀悦郡主身边坐下,接过她递过来的热奶茶喝了一口:
“可汗还是操心操心自己的吧!毕竟这北关要是破了,柔然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不是吗!”
“你!”可汗将酒杯摔在酒桌上,看着李鸢的眼中都是杀气。
安代坐在可汗上首,丝毫不在意父亲的暴怒,只是拿着酒杯喝着酒,对面的海日看到,看了可汗一眼,然后故作担心的说道:
“父亲别生气,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想来殿下出关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妨听殿下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