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衿凌厉的眼神儿一闪,厉声道:“跪下,将上衣脱了,疗伤。流了那么多血,还敢说没事儿。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怕什么。好生婆婆妈妈,在大夫面前,只有患者,没有男女之别。”更何况我也是男子,只是最后一句尹子衿没说出口。
沈碌猛的抬头看着如此凌厉,如此锋芒毕露的女子,很是惊讶。在沈碌眼中,尹子衿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从没有见过尹子衿这般的样子。
沈碌愣了一下,在主子的命令面前,沈碌只得无条件的服从,只见沈碌低垂下凌厉的眸子和头颅,取下腰间和后背紧缚的包裹。将包裹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伤药,还有一些干粮食物,碎银子之类的东西。
随后,沈碌脸色一红,尴尬的将上衣褪去。小麦色精壮的肌肉瞬间暴露出来,显得壮硕无比。上半身的肌肤没有一块儿是好的,新伤旧伤不断,刀伤,剑伤,斧头的砍伤数都数不过来。
而昨天砍得更伤深可见骨,此刻正在滴答滴答的流血。尹子衿忍着脚步剧痛,往沈碌跟前走去。看着尹子衿走路有些不稳,沈碌膝行到尹子衿面前。
尹子衿从袖子取出帕子,浸了水囊里的水,将沈碌伤口的周围清理干净,便拿起旁边儿止血的伤药倒在了沈碌的伤口处,随后再到了一层有助于伤口愈合的药,随后便拿起包袱里的白纱布,一层一层的包裹上去。
火光映着尹子衿的侧脸,显得尹子衿尤为认真,似乎那个在现代手术台上十分认真的尹凤瑜又回来了……
沈碌一声不吭,咬着牙,只有头上的冷汗证明此刻沈碌有多难受,而尹子衿柔弱无骨的小手抚来福抚去,更是让沈碌浑身一绷。
只有尹子衿轻声道:“好了,穿上衣服吧!”在现代,尹子衿干的是外科,拿的是手术刀,因此处理起刀伤剑伤,很是熟练。但是对于中医却是一窍不通。
听见尹子衿的声音,沈碌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将上衣穿好,尹子衿将带血的帕子塞在沈碌的手中道:“洞外有条小溪,将帕子洗干净。”
沈碌接过帕子,不敢看尹子衿一眼,便匆匆忙忙的走出去,嘴里嘱咐道:“水囊里有水,包裹里有干粮。姑娘用些。”
看着沈碌仓皇的小跑了出去,那慌张的样子让尹子衿轻轻的笑了起来。尹子衿喝着水囊里的水,吃着包裹里坚硬的干粮,尹子衿啃了一口,嘴里嘟囔道:“好硬,牙要掉了。”
没过多久,沈碌就拿着尹子衿的帕子走了进来,看着尹子衿啃饼啃的费劲儿,沈碌从包裹里取出一个铁碗,将饼掰成小块儿放进碗里,将水囊里的水倒出。又放了几个肉干进去,将火堆上支起架子,将铁碗吊了上去。
沈碌低声道:“看着姑娘啃饼啃的费劲,姑娘再等一会儿,等咕嘟咕嘟冒泡,就能吃了。以前家里穷,都吃不起这些,奴才连父母的样子都记不得了,但还是记得母亲给我们这样做的泡馍。加上肉干儿,香的很……”
尹子衿眨巴着眼,看着沈碌的动作说道:“沈碌,你真是个百宝箱,什么东西都有。”
沈碌一边儿吃个干饼,一边儿苦笑道:“姑娘,我很早就父母双亡,颠沛流离,入了尹府,才安定了下来,只是每日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每次出去,就不知还有没有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