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运输路上,每日是固定的那十几人,运输路上虽然是比较容易容易下手的时候,但每日固定都是那么几个人,很容易被我们圈定。
说放毒之人肯定不会选择在一个这么容易被事后发现的地方,根据小人的办案经验,一般犯案之人往往喜欢在人多眼杂的地方,这样做完之后容易全身而退,并且不容易被人发现。”
“你的意思,放毒的时候,是发生在盐场里。”
李俊业恍然大悟,盐厂主要以最近安置的那些灶户为主,足足有几千人,俗话说得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些人短时间全部被领李俊业安置,一时难免玉石难分,混入几个宵小之类,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几千人如何将那一个放毒的人从中找出来,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了。
“能有什么好办法,能将那个投毒的人抓到吗”
李敬业问道。
下面一时鸦雀无声。
任光目光灼灼道:“将军以我多年办案的经验来看,这几千人中找出了一两个投毒之人,真如大海捞针,不如我们引蛇出洞。”
“好一个引蛇出洞。”李俊业神情一凛,表示赞同。
莱州的商号已经被查封,只有登州的商号依旧在卖盐。
李俊业只有把突破点放在登州商号上了。
好在莱州发现中毒情况之后,登州州商号新进的食盐立马停止售卖,为了防止抢盐风潮的出现,李俊业还是每天像寻常一样往登州商号发送三车食盐,稳定民心。
他又和大家说了一下他的计划,于是大家就分头行动了。
登州盐场。
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而今已是初夏,这是初夏中难得的一段晴天日子。
天气晴朗,晴空万里,清新的夏风夹带着海的味道,吹拂的人心头荡漾。
不远处的盐田像平原里的水田一样,整整齐齐的摆列在大地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盐场里出现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十一二岁,扎着一对羊角辫,身穿一件破旧的棉衣,灰头土脸,与旁边的人并无二致。
盐场里好多人都看到了这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太寻常不起眼了,大家都认为是哪家灶户的孩子,没人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小女孩漫无目的的在盐场里东看看西看看,好像对一切都感到无比的好奇。
他看见潮水,将无穷的海水自动灌入盐田,经过初晒的盐水又被自动的引入了下一个盐田,如此循渐,经过几个盐田之后,直到析出盐晶体为止,高兴的手舞足蹈,惊叹设计者的构思巧妙。
人被从盐田里提取出来,立刻送往了车间提纯。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小女孩跟着一车粗盐想进入车间,看看这杂质斑斑的粗盐究竟是如何变成白如雪的。
“滚开!”
小女孩还未进车间大门,粗鲁的士兵便拦住了他的入路,狠狠的将他推倒在地。
“保密场所,闲人免进,再不滚,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重重地推倒了女孩之后,继续指着他的鼻子,骂骂咧咧。
“哇!”
小女孩委屈的哭了起来。
他的哭声引来了不少路过的人回头。
女孩看到有人在看自己哭,便感到害羞,赶紧抹了抹眼泪,坚强的站了起来。
他没有立即离去的意思,彷徨无助的在车间四周徘徊。
突然他看到车间的出口停着三辆马车,三马车上面全部装的是严严实实的盐,雪袋都被整整齐齐的摞在一起,旁边还放着几张大毡布,看得出来这些盐已经出厂,等待送往其他的目的地。
她找了一个无人发现的角落,蹲在地上低着头,哭着鼻子,眼角的余光不停的向那几辆马车扫视。
俄而,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出现到了马车的附近,他先是神经兮兮打量了四周一眼,接着他悄悄的打开了一个麻袋一角。
男子不停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四周后,紧张兮兮的从怀中掏出了一空袋,从麻袋中掏出大把的盐,一一装进布袋之中。
接着他再次用余光扫视了四周一眼,确定没人之后,又从怀中出一个满满当当的布袋,将里面的东西悉数倒入装盐的麻袋之中。
末了,他还伸出了他脏兮兮的大手,伸入麻袋之内,搅拌了一通。
最后他又熟练的扎上麻袋,装做若无其事一般散去。
汉子刚走,车间里面出来了几个工人,抬着麻袋出来,继续他们的装车,不一会儿,那袋被动过手脚的盐,便被两个麻袋压了下来。
“伯伯,你要去哪?”
汉子没走多远,然后就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那汉子回头,只见一个灰头扑脸的小丫头,站在他面前对他笑盈盈的。
汉子瞥了她一眼,回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赶路。
可当他回头,他已经发现了他面前站了两个魁梧大汉挡住了他的去路。
还不及那汉子回过神来,那两个壮汉已经一拳将他打倒在地,随后如拎小鸡一般将他从地上拎起来。
另一壮汉,上前一步,直接将他胸前的破衣撕成粉碎,一满一空,两个布袋便落下地来。
“天机小姐,您看?”
汉子从地上捡起两个布袋,递到天机手中,天机从那空布袋的袋角上摸不了几颗粉末,先是瞧了瞧,又放入口中。
在确定是芒硝之后,便让人将这厮押了下去。
随后王永坚通知全场人,今日都要加班赶货,为了避免有人逃避加班,而悄悄逃掉。现在开始盐厂所有人都不许离开。
紧接着延长的两处大门全部被关闭,没人能够进去,也没人能够出来。
“说不说!”
这厮已经到了赵勇的手上,只是赵勇没想到竟然碰到了一个硬骨头。
各种刑具全部用上,这是从头到尾也没有吐露半字。
赵勇怒了,直接将他全家老小抓了过来,当着他的面,将他最最小的儿子和女子的手放在砧板上,当着他的面,问他一声说不说,不说就各剁一根,一直剁到第四根时,这厮的骨头方才软了下来,一股脑的全招了。
没一会儿,一份画押后的供词就送到了李俊业的手中,一切原来都是晋商王家商号里面一个掌柜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