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业继续说道:
“高起潜惧怕的无非是建奴无法战胜,贸然出兵恐至大败,那么我现在就是要给高起潜做个表率,和建奴大战一场,成功打败建奴,让高起潜能感受到,建奴并非是不可战胜的。
如果连我们都可以战胜建奴,那么大明排行第一的关宁铁骑,就更是没有理由让人信服他们无法战胜建奴。”
“话是这样说,可那高起潜和杨嗣昌向来和卢部堂政见不合,那阉狗未必不会趁着这个机会置部堂于死地。”杨国柱忧心忡忡的答道。
李俊业微微一笑道:“杨总兵你说的没错,但高起潜虽然和卢部堂政见不一,但其暂时还是忠于当今陛下的,故意置卢部堂于死地那还不至于,假若光凭我们之力,能够大败建奴一场,如果高起潜还见死不救,那么他无论如何也在陛下面前说不过去。”
大家听完后,有人表示点头同意,有的人则依旧不发一语,表情中依旧满是顾虑。
面对众人的争论,而真正有决定权的卢象升却是始终不发一言,这让所有的人都猜测不出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卢象升虽然为宣大总督,手持尚方宝剑,督师天下勤王兵马,但面对眼前这个小家伙,却是没有半点官架子,只不过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但是尊重李俊业的想法,并未多发一言。
“卢部堂,诸位大人将军,该用膳了。”
就在这时,军中几个厨子端着香喷喷的牛肉汤送了进来,这些牛肉,正是李俊业施完火牛计之后的死牛,现在也是无尽所有。
帐内虽然都是一些高官大将,但无奈卢军已经断粮多日,很久都没有吃过一次荤的了,个个早已饿的是有气无力,见到这些香喷喷的大块牛肉,早已双眼泛光。
“还愣着干嘛!想吃赶紧来吃啊!”
虽然这些人馋的不行,但没有卢象升的命令,任何人也不敢造次,听到卢象升的话后,诸将哪里来顾得上什么体统,就跟那小儿争食一样,纷纷朝着厨子围了过来。
各人端了一碗汤后,就开始大快朵颐的大吃大喝起来。
“部堂,您的汤!”
见大家痛快的吃肉喝汤的样子,卢象升心中非常欣慰,这时军中掌牧陆凯恭恭敬敬的端了一碗牛肉汤送到了他的面前。
“军中每一个人都喝上了吗?”
见桌上热气腾腾地肉汤,卢象升紧锁眉头,轻声对着端汤给他陆凯问道。
陆凯恭敬地轻声说道:“部堂,您就放心的喝吧!李大人带来大量的牲畜和粮食,别说这些粮食了,就是战场上的死牛死马,就能够我们吃上很久。”
听到此间话,卢象升方才微微一笑,痛快的端起眼前的热汤,轻轻地送到自己的嘴边。
见卢象升已经开始吃了,陆凯顺心的一笑,回过头来对着帐内的诸人大声喊道:“今日大家就放开肚皮的大吃,保证都能给大伙管够,不怕大伙吃的多,就怕大伙吃不完。”
这个杨陆凯乃是卢象升军中的掌牧,在卢象升死时为了保护卢象升的尸体,用自己的身体盖住卢象升的尸体,身中二十四箭而亡。
李俊业也分到了一碗,轻尝了一口,虽然条件所限,军中厨子并没有放过什么佐料,但火候控制的极好,大坨的牛肉放进嘴中,入口即烂。
李俊业连喝了两大海碗方才作罢,但帐中众人皆像是恶牢里放出来一样,真是敞开肚子往死里吃,有的人甚至直接吃下了三四海碗还不罢休。
还好吃完之后,建奴并未有什么行动,无论是李军还是卢军都是连夜赶路,马不停蹄的就加入战斗,早已是累的人困马疲。
除了留下必要的人值守以外,正好让这些人好好的休息一下。
到了晚间,又是一顿香喷喷的牛肉汤,这一顿可吃的没有上一顿那么猛,不知道是吃撑了,还是知道他们现在是不缺吃的了。
现在不仅有李俊业带来的各种牲畜和粮食,就光收集到的死牛有几百头,死马就更多了足足有一两千匹,现在天气严寒,滴水成冰,这些死牛死马都堆在外面,早已成冰,一时半会根本就烂不了,足够他们吃很久。
现在唯一缺的是烧火的柴草,大雪封野,柴草本来就难寻,又加上建奴封锁包围,根本就弄不到取暖的柴草,只能保证最基本的做饭烧水用的柴草。
还好李俊业从冀州带来了不少绫罗绸缎的布匹,虽然每一匹价值不菲,但李俊业还是大方的分给军中将士,让他们拿去抗寒。
要知道在这种滴水成冰的野外宿营,很容易发生冻伤失温等不必要的减员。
深冬的天黑的特别的早,刚吃完晚饭没多久,天就已经开始渐渐的黑了。
夜间李俊业穿戴好斗篷之后,大步流星的踏入一间军帐,帐内灯火通明,李军的一群领导早已在帐内等候多时,他们全部围在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放着一张图纸,看他们的表情,像是刚刚已经讨论完了一场会议。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李俊业进帐抖了一下帽上的雪,大声地问道。
“准备好了。”帐内众人齐声回答。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就开始。”李俊业当即下令。
各将纷纷离帐而去,外面已经有三千人马带着铁锹等各种工具等待多时,纷纷向着大营的四周而去,开始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他们动作迅捷,行动诡异,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甚至连灯都舍不得多挑一盏,就像一支幽灵队伍一样,在茫茫无垠的雪地里劳作。
当李俊业带着人在劳作的时候,卢军将士早已是累的精疲力乏早早睡去,然后卢象升和几个高级将领并没有睡,他们依旧在中军帐内讨论一些军中事务。
“报部堂,李将军刚才带着他全军人马拿着铁锹锄头这些东西,往大营外去了。”
忽然一个军士急急匆匆的入内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