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度和卓尔泰在营内,可就难捱了,明军势不可挡,已经崩溃的防线,再也挡不住这些明军。
随着被解救的卢军人数越来越多,自己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最关键的是,连被自己分割包围的卢军,也在不断的发动返攻,真的是内外受敌,根本就无处分身。
眼见阿巴泰和豪格冲击数次都不能打破僵局,杜度和卓尔泰的心,直接凉到了骨子里去,局势越来越发难以扭转,两人商议的一番之后,赶紧恨恨不已的带着人马边打边撤的从卢军大营里冲出。
好在他们手脚快,要不然被营内的明军,来个瓮中捉鳖,谁也说不定。
“卑职登州卫千户拜见卢督师。”
经过一番血战之后,暂时成功的赶走了建奴,李俊业终于和卢象升第一次见上了面,现在的卢象升外穿縗衣,内穿甲胄,一副披麻戴孝的打扮,卢象升刚刚父亡,被朝廷夺情起复,所以他一身孝服装扮。
“你就是在高阳大败建奴的李俊业?”
卢象升惊讶的抬头打量了李俊业一眼,虽然他已经收到书信,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高阳以少胜多的李俊业竟然是如此的年轻,不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而已。
连番战斗,现在的卢象升洁白的縗衣上,早已被鲜血染红,他大气吁吁,形容憔悴,但是依旧掩不住他的奕奕神采。
“卑职正是李俊业。”
“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大有汉之冠军侯霍去病之昔日风采。”
李俊业赧颜道:“卢督师谬赞了。”
“小兄弟,今日若不是你,只怕我和部堂还有众位兄弟都要在九泉之下见面,我老虎是个粗人,别的话说不了,请受我和众兄弟一拜。”
虎大威一旁插过话,说完之后和杨国柱总兵一起,深深的朝李俊业一拜。
“卑职只不过是一个小不起眼的千户,而这两位却是大明九边总兵,李俊业哪敢当。”
趁着两位还未拜下的时候,连忙将二人扶住,可两人谢意一绝,还是挣开李俊业的手,果断的一拜。
卢象升和蔼的拍了拍李俊业的肩膀,顺着他的话说道:“你现在已经不是千户了。”
说完像是变魔术一样,从怀中掏出一份公文,轻轻地交到李俊业的手中:“这是兵部告身,你现在已经官拜指挥同知,授予游击一职,暂为我麾下效力。”
李俊业小心翼翼的打开告身,果见自己的名字、籍贯腾跃于纸上,现在自己是游击了,意味着自己终于可以被人称为将军了。
“多谢大人栽培。”李俊业客气的对卢象升一拜。
卢象升笑了笑道:“李将军误会了,此番栽培你之人并非是我,而是孙太傅和陛下,此事由孙太傅亲自向陛下推荐,陛下方才将你简拔于行伍之间。”
卢象升边说,边举手朝北边恭敬的拜了拜。
李俊业被封为游击,当即在军中传扬了起来,李军全军上下无人不是神采飞扬。
随着李俊业任职文书而来的,不仅有李俊业的兵部告身,还有其他李军的各级军官的告身,除了颜锐由副千户升为指挥佥事之外,李军各营主官,现在已经都升为千户。
然后卢象升方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李俊业,李俊业方才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后,便开始将话题移到了军事上来了。
经过简单的统计之后,方知此刻卢军不可不言惨,面对八万建奴的围攻,才一上午的时间,伤亡就达三千多人,现在军中还能动的也就一千五六百人而已,还好李俊业支援及时,不然全军覆没就在旦夕之间了。
卢军缺失补给已久,卢军不仅缺粮食,其实什么都缺,突然间这么大的伤亡,军中无论是人手还是医药,没哪一样不缺的要死。
好在李俊业在冀州网罗了很多大夫,又组建了一支一百二十的女子医护队,有这些人及时的加入,方才能妥善的救济卢军的伤员。
这些女子医护,虽然还来不及培训,可以边上手边学,在这种直接的临床教学下,每个人都是学的飞快,护理病人,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更有优势。
李俊业的到来,不仅直接将卢军从危难中救过来,还带来了大量军需物资,别的不说,光是战场的牛肉和马肉,就可以够他们饱餐很长的日子。
现在又是数九寒冬,冰天雪地里这些东西足够保存很长的时间。
至于箭矢和火药之类,李俊业带来的也非常多,光是芦苇杆制作的箭矢,就足足有二十余万支,还有沿途缴获的铠甲武器无算。
和卢象升商议之后,李俊业当即大方的打开了自己的“军火库”,里面东西任由卢军将士挑选。
卢军虽然也未精锐,但怎奈明末的朝廷处于巨大的财政危机之中,就连边军也经常发生欠饷,虽然卢军的披甲率其实也不是很高,李俊业打开了自己的“军火库”之后,这才让卢军的武器装备整体上,上了一个台阶。
只不过这些装备,多是来自沿途战斗的缴获,换装之后的卢军外表风格却更像一支建奴军队了,只得在每人的胳膊上和脖子上分别挽上一条白布和红布作为区分。
经过这次换装之后,想必卢军的战斗力将会直接上一个台阶。
……
阿巴泰、豪格、杜度、卓尔泰四人正打算去见岳讬,谁料在路上正好相遇在一起,四人皆是哑口无言,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谁也没想到这场志在必得的围歼战竟然会打成这样。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每个人都知道互相心中的小九九,只不过没有人当即戳破这层纸罢了,只不过将心里的气,暗暗压在心里。
四人进帐之后,岳讬面色铁青,一双眼睛瞪着跟豹子眼一样,不停的在四人身上转悠。
“七叔和大贝勒,不知道十四叔派你们来是干什么的。”岳讬沉着脸,瞪了两人一眼之后出声问道。
阿巴泰和豪格,哪里敢搭话,只恭立在一旁不敢答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