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姜眠躺着回了点血,心情也放松许多,有力气和他贫。
“你说我是你老婆,你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既然是应该的,用不着道谢。”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话里巨大的漏洞,周泽序目光灼灼看着她,唇角往上翘了翘:“前妻,你想成为我老婆?”
姜眠:“……”
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她立刻从周泽序怀里起来,穿好鞋子站到床边,和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周泽序,你的口头道谢没收了!”她无情地摆了摆手:“我回家了。”
周泽序:“……”
明明是她挖的坑,最后却把他埋了。
眼看姜眠潇洒的步伐已经挪到门口,他情急之下叫她:“等等。”
姜眠头都不带回的,语气平平地问:“还有什么事?”
“不用道谢,我做那些不是为了你。”周泽序收起刚才的吊儿郎当,一本正经地说:“公司制度本身存在不合理的地方,一件珠宝是否值得量产,也得问问消费者的意见。”
“我的工作之一就是改变目前不合理的制度,你很幸运,正好赶上了,也足够有实力,经得起市场考验。”
姜眠这才回头看他,周泽序认真的神情一秒染上笑意,继续道:“如果没有我,你的下一幅作品,下下一幅作品,都有可能量产,我只是助推一下,让你的作品提前实现量产。”
他弱化自己背后的付出,将一切归功于设计师本人,姜眠又不傻,听得出他的用心良苦。
离婚后的周泽序每天忙着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可能为了工作大半个月不和她见面吗?
“真不用谢?”她慢悠悠走回床边坐下,眼睛弯成一轮弯月:“你再说一遍。”
“要谢的。”周泽序立马改口,反手撑在床上慢慢凑过去:“麻烦这位优秀的设计师高抬贵口答谢一下。”
姜眠轻轻笑了声,微微仰起头吻上他,蜻蜓点水般触碰一下就立即撤回。
“分期付款,今天先付十分之一。”
她学以致用,拿他的套路对他。
周泽序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连她的体温都还没来得及感受,吻就这么结束了。
他箍着她腰,将她扯近一点,眼底噙着笑:“我去了解过,一般分十二期还款,你还多了,我退你一点。”
他不由分说,在她唇上小啄一口。
姜眠:“……”
很好,又学到一招。
“退多了。”周泽序看她似乎有发作的趋势,见好就收道:“这次算了,你下次记得补上。”
姜眠无语地瞪他一眼,周泽序很快恢复正经模样,真挚的目光凝着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因为我爱你,你享受就行,不要有负担。”
眼前慢慢覆上一层雾气,姜眠咬了下唇,忍住流泪的冲动。
周泽序好到让她不知该如何回报。
他对她的爱体现在方方面面,藏在被她忽视的细节中,他总是用她最需要的方式爱着她,甚至连她的心理都照顾到了。
“为了你”是一道很沉重的枷锁,带着显而易见的道德绑架,可周泽序却将这道枷锁卸了,告诉她,她只需享受他的爱就行。
“阿序……”她低低唤他,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此刻的复杂心情。
“感动了?”周泽序抬手抚去她眼角的湿意:“我就动动嘴皮子的事,有什么好感动的,真感动就叫声老公听听。”
叫“阿序”他也高兴,但叫“老公”是她的专属,他会更高兴。
被他这么一说,姜眠那点快要漫出来的情绪又快速收了回去,伸手去扯掌在她腰间的手。
“我要回家了。”
她那点力气,挠痒都嫌轻,周泽序掐着她细腰舍不得松开,等她又做了几下无用功才松手。
腰间的束缚刚挣脱,姜眠额头又被吻了一下,周泽序低沉的声音自头顶落下:“晚安。”
姜眠也同他道了晚安,走出病房,贺璟川就等在门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心虚地刹住脚步。
刚才她在里面的时候,病房门是虚掩的,贺璟川极有可能听到她和周泽序的对话了。
事实上,贺璟川不止听到了,也看到了。
他原本等在谢芳礼的病房门口,临时离开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发现姜眠去周泽序的病房了。
他赶到的时候,正好瞧见姜眠凑上去吻周泽序,那只准备敲门的手顿住。
这段时间,他对周泽序有了很大的改观,而且他也能清晰感受到姜眠的变化,比刚离婚那会儿开朗许多。
贺璟川犹豫再三,最终没进去打扰,默默退到门边等着。
他们的声音从门缝传出来,于是他被动听了墙角。
“刚来。”贺璟川说:“回家吧。”
姜眠放下心来,她哥不会撒谎。
回到家,她本以为长辈们会等着多方会审,没想到都已经睡了,
接下来几天,也无人提及她和周泽序的事,包括谢芳礼出院后也缄口不谈。
那天发生的事,好像是她和周泽序臆想,只有他们两人耿耿于怀。
琢磨不透长辈们的心思,姜眠也不敢主动提及,生怕惹谁生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周泽序的伤恢复良好,肋骨的伤差不多愈合了,腿上还打着石膏,不过可以出院了,他没告诉姜眠出院日期。
出院当天,姜眠像往常一样回家吃晚饭,准备吃好饭再去医院探病。
刚进家门,就看到周泽序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周围坐着一圈忙碌的长辈。
外婆手指不停按着遥控器,电视以高频闪着。
外公把财经杂志拿反了,还哗啦哗啦地翻着。
爷爷拿着平板划上又划下,屏幕敲的“咚咚”响。
奶奶嘴巴开开合合,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出口。
画风诡异到无法描述,姜眠用眼神询问周泽序。
周泽序微微摇头,他比姜眠早到几分钟,也还没搞清楚现状。
出院手续是贺璟川秘书办的,办完直接把他连人带行李送到贺家。
长辈们让他坐,他就老老实实坐下了。
没人搭理他,他也没主动搭话,言多必失,万一哪句话说的不对,就被轰出去了。
既然进了贺家的门,他怎么也得苟到姜眠回家。
贺璟川看姜眠和周泽序眉来眼去,出声给他们答疑解惑。
“泽序一个人在京北,没人照顾,所以这段时间,暂时住在我们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