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屋宽床阔与你何干?一个大男人恬不知耻。”李芍两颊酡红,喝了不少珍珠红酒,不再摄魂的眸子硬是生出脉脉含情。
共和国的公社制度好。七个妯娌,各分了一套房子,她们名下都有儿孙,凡二十一周岁成家立业者,可再次免费领取一套住房。如今的她们,真正做到了开枝散叶,虽没有以前富足,但将这个福利放在贫民家中,那可是祖坟冒青烟的福报。
篝火映照下,个个增添了不少妩媚,鬓丝散乱,襟口微敞,酒的残滴仍驻在粉颈耦白上,禁不住眼神定格,想看它何时滴进神秘莫测的沟壑中。
苏思烟轻拍寒铁衣手说:“弟弟,我不求别的,只希望在余下的岁月里,年年能见你一次,你可答应?”
旁边上官玉真点头,从后搂住寒铁衣,吐着芬芳酒气道:“正是此意!弟弟,万年河浪涛不止,姐还想与你在那荡漾。”
低着头的张子文,突然嘟囔:“刚吃完海鲜,又想去钓鱼啊?”
孙冬梅‘噗嗤’一笑,起身走开,将位置让给倾诉衷肠的七女。
张知涵把一只手搭在寒铁衣肩上,斜靠着轻语:“弟弟呀!人都说世间有神鬼,可又从来没一人见过。告诉我,你是不是神仙?如果是,可否相携姐姐们一把?”
“肯定是了,哪能不是呢?”吕如棠将自己的腿搁在寒铁衣腹部,嗝着气儿道:“弟弟,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渡了两丈高的飞翔功给我们,可根本不够呀,我们还想翱翔万里……要不,要不就在这里传功可否?”
‘嘶啦’一声,冯浮玉撕碎了自己的束腰带,扑到寒铁衣身上道:“今晚的海鲜鲜,糯酒糯,粘粘糊糊,又甜又烈……弟弟一口都没喝,酒还有七碗,你必须一口干完……”
话罢,七女一男同时倒在火堆旁,沉沉进入梦乡,呼噜声伴着柴火哔驳声,左飘右忽飘散在夜风中。
孙冬梅咯咯大笑,拉寒铁衣起身:“你这些哥呀姐呀人老心不老,逗趣得很。”
寒铁衣没有回话,与孙冬梅肩并肩看向幽黑的果林深处。
没多久,大路那边进来两个女人。一大一小,大者四十岁上下,小者十一二岁,都是一身粗布衣裳。面容肥嘟,不像是饥荒人,只是脸上没有笑容,似乎是谁欠了她们一大笔债。
孙冬梅认识这两人,正是天蚕雪山用天蚕练习寒冰功的母女。
来人先说话,是大女人说话:“小哥小妹别害怕,贫尼天蚕道姑,与徒儿赶夜路,闻到香味,想讨口新鲜,不知小哥小妹愿否?”
三年前,孙冬梅与孙秋梅站在雪山峰顶,俯看这对师徒,彼此并未谈话,也未相见,是于这对师徒不认识孙冬梅。
孙冬梅却从对方身上散发的凌厉冷风断定出来人,后来还跟寒铁衣提过,寒铁衣说:人家是凡间高手,不要去干涉。
这道理很简单:习武者都希望自己有顶天高的功力,遇到孙冬梅这类人,必须求教。彼此素不相识,赐功感恩,不赐功可能怀恨在心,所以要尽量回避。
此时的寒、孙两人,早已收敛了内息,形如凡人,不是同级别高手,根本无法察觉体内异能。
寒铁衣手一摊,指着烤熟而没吃完的鱼虾扇贝道:“天蚕前辈尽管取用,要多少取多少,无须客气。”
话说完,与孙冬梅将躺在火堆旁的张子文等人挪开,留出一个位子给师徒俩烤火。
天蚕道姑单手竖胸,唱了声‘阿弥陀佛’:“小施主真好人,那贫尼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前辈随意。”
说了话,寒铁衣拉孙冬梅往林外走,准备牵马过来送张子文等人回家里去。
天蚕道姑没有阻止,与小女孩坐在火堆旁舀汤吃鱼,如同自家家中,真的一点不客气。食物有没有毒,她们并不担心,因为师徒俩练的天蚕功本身就带有剧毒,以毒养毒,横行无忌。
好一会,七匹马进入果林,马儿见有翠绿青草,以为放牧,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低头觅食起草来,心里很为没进来的另两匹同伴感到委屈。
这个时候,天蚕道姑已经吃饱,并指挥她的徒儿将没吃完的烤鱼全部装入背篓。抹了抹嘴,然后对寒铁衣说:“小兄弟,先别忙活,有两件事想问问你。”
“前辈请问,晚辈知无不言。”寒铁衣停下动作,当着这个妇女的面,他也不方便将八个人一下子扛上马背。
“这些鱼是海鱼,怎么弄回来的?还有那些冰柱,谁冻的,那人现在在哪?”天蚕道姑边说话边在冰柱与张子文等人身上梭瞄。
“不知道。”寒铁衣一刻都没犹豫:“前辈,今天是休息日,我兄妹跟村里人相约出外游玩,走到大路边,感觉好冷,便进来瞧,结果没有人,便在这里喝酒吃肉逗留了一整天。”
天蚕道姑边听边点头,又问:“梨窝村在哪个方向?你俩可认识一个叫寒铁衣的人?”
“梨窝村往东走。”寒铁衣老实的往梨窝村一指:“前辈,寒什么的我不认识,这邻近几个村姓孙姓张的多。”
天蚕道姑满意的点点头,赞叹道:“小兄弟人好,又老实,贫尼很喜欢你,想收你为徒,可愿意?”
寒铁衣挠挠头,露出又喜又为难的样子:“前辈,我妹妹你收不收?一起收的话我就拜你为师。”
天蚕道姑看向孙冬梅,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哥哥又叫什么名字?”
“我……”
“前辈,我叫孙琴心,我妹妹叫孙冬梅,我要回家,太晚了。”孙冬梅还没说完,寒铁衣抢先打断。
“孙琴心?”
念出孙琴心三字,天蚕道姑突然欺近,抓住寒铁衣衣襟,提起在空中抡了几个大圆圈,随即轻轻放下:“二十五年前,大越国出了个能征善战小兵,看来你跟他是同名同姓了。”
天蚕道姑试了一下这个孙琴心,原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村野小子。
寒铁衣摇摇晃晃站不稳,最终扑倒在地,拼命咳嗽,半天说不出话。
“哥……”孙冬梅故作惊慌跑过来相扶:“哥,咱回家吧!这个师父会打人,我们不拜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