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山叫做阿蛮山。
它叫山,其实不是山,就是一个稍微大一点小坡。
小坡上面有树,有草,有石头,看起来就和寻常的小坡没什么两样。
实则,此时小坡四周全是阵法机关。
一旦踏入,如果解不开阵法,将永远困在里面,走不出来。
而且,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阵法里面有人,阵法里面的人也看不见外面的人。
“小姐,属下带人去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苍樾道。
“不行,我一个人去。”宋司摇解释,“布阵法的是一个高手,我们不了解里面的情况,贸然带着人进去会很危险,你带着人在外面守着。”
“是,小姐。”苍樾遵命。
宋司摇一步一步往前走,走了几步,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头晕目眩,仿佛从高空坠落。
而外面的苍樾见宋司摇走着走着突然就不见了。
宋司摇闭着眼睛,放松身体,深呼吸。
她看似处于放空的状态,实则,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感应周围的环境。
须臾之后,她已经找到阵法的阵眼。
她迅速睁开眼睛,转身打向身后的石头,瞬间,阵法打开,眼前豁然开朗。
啪!啪!
两声清脆的巴掌声随之响起,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宋司摇的视线里。
正是燕国承王,文韬。
文韬一身紫衣,手执羽扇,眉目如峰,凌厉霸气,在他身后还跟着八个高手,个个手持利刃,凶神恶煞。
“宋二小姐真是聪慧,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破了本王的阵法。”文韬眉目一挑,他嘴里说着夸赞宋司摇的话,实则眼睛里满是不屑。
宋司摇目光如刀,凌迟文韬,“什么破阵法?也值得你如此得意?”
她随意的语气透着极致的鄙夷,那是完全没有将文韬放在眼里。
“哈哈!”
文韬放声大笑,不过,是皮笑肉不笑,眼眸里也满是寒意。
“宋二小姐如今是孤身一人了吧?全家死光,怎得还如此嚣张?”
文韬毒舌,燕国皆知。
他最会拿狠话戳别人的肺管子。
宋司摇的父兄皆死在他手上,他反过来用这件事刺激宋司摇。
这不是拿刀,而是拿炸药包炸宋司摇。
宋司摇闻言,心如刀割,痛苦,愤怒,仇恨犹如潮水袭来,几乎将她淹没。
“承王!”宋司摇嘴角一勾,恨意迸射而出,“你老子没有告诉你,在别人的地盘要夹着尾巴做人,不然要被捶死!”
她话音落下,手中银针飞出。
文韬举起手中的羽扇将飞来的银针打飞,然后负手而立,望着宋司摇冷笑,“宋二小姐,你的父兄皆死在我手,你不会以为你这三脚猫功夫比你父兄还厉害吧?”
宋司摇冷声回击,“承王,你左手胳膊还有力气吗?”
文韬闻言反射性地抬了抬左手胳膊,不抬不要紧,这一抬,他发现自己的胳膊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瞬间变了脸色!
他再定睛一看,胳膊上面扎着三根银针。
宋司摇飞过来的银针他明明全部都挡完了,怎得还是被刺中了?
他猜想就是这些银针扎在了他的穴位上,所以他的胳膊上没有力气。
所以,他要把这些银针给拔掉。
“别动!”
在他的手碰到银针的瞬间,宋司摇的声音骤然响起。
宋司摇又补了一句,“若不想死,就别动我的针!”
“宋二小姐,故弄玄虚,虚张声势在我这里不好用!”文韬当然不会听,直接拔掉一根银针。
“啊!”
文韬在拔出银针的瞬间,嘴里同时发出尖锐的叫声,身体也蹲了下去,整个人蜷缩成团。
痛!
这样的痛像是蚂蚁在他身体里面啃食他皮肉,吸食他的骨髓。
痛得他生不如死!
偏偏,他意识清醒得很,活不了,死不去!
那八个高手瞬间将宋司摇团团围住,其中一人上前来准备抓宋司摇。
宋司摇身体一旋转,两手开动,八根银针同时飞出,最后,每一根银针都找到了它们的归宿。
八个高手,每一个人的手臂上都扎着一根银针。
他们看着在地上痛得扭曲的文韬,又看了看宋司摇,见宋司摇十分嚣张得笑着,他们害怕了,根本不敢拔银针。
“你们也别动,只要用内力,银针就会往身体里面钻,直至全部没入身体,在体内乱窜,扎得你们五脏六腑千疮百孔,最后身体里面的血流得一滴也不剩!”
宋司摇的话像是索魂索,那八个高手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她缓缓走到文韬面前,蹲下身来,像是看一条流落街头的野狗一样看着文韬。
“我刚刚已经提醒过你不要拔针,可你偏偏不听,承王,你以为我和你开玩笑呢?”
宋司摇扇着文韬的脸,将他的高贵,自尊撕下来踩在脚底。
她当然不是好心,而是文韬现在还不能死,留着有用,得慢慢玩。
文韬死死盯着她,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他现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宋司摇现在不会要他的命,最多就是报复他,让他承受痛苦。
但是,这些痛苦他总有一日会报复回来。
“三根银针上面皆有毒,就是你给桑县百姓下的蚕毒。承王,蚕毒的毒性如何就不用我给你细说了吧?而且,这是经过我改良过后的蚕毒,毒性比之前强了不止百倍!”
宋司摇目光冷凝,“三根银针皆是保你命的,有它们在,蚕毒不会侵蚀你的五脏六腑,可惜了,你拔掉了一根,现在,毒已经进入你的四肢。”
豆大的汗珠从文韬额头上往下流,他脸色惨白,内心充满了极度的恐慌,无助。
他带的八个高手都被宋司摇给制服了,现在,除非宋司摇愿意放他一条生路,不然,他将在劫难逃。
“是不是害怕了?特别绝望?”
宋司摇笑容像是地狱修罗,目光突然变得狠厉,“你现在承受的每一分痛苦,都是桑县数以万千的老百姓承受过的,你只尝到了他们数以万千痛苦的其中之一!”
宋司摇语气轻蔑,“所以,你受得这点苦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