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到底年纪不小了,一时气愤之下竟差点要撅过去。
沈长林吓了一跳。
现在已经有一个人出事了,可不能再多一个。
他连忙吩咐人端了水过来,又让人请了大夫替老者缓气。
好半天,老者缓过气来,让其他人出去,咳嗽着道。
“反正这个头我到底没有低下来,也就是因为这,之后的这一个月里,那管事经常让长工过来闹事。”
“我儿子年轻气盛,受不住这个气呀,几番下来之后就和他们打起来了,谁知,谁知……”
老者的眼睛一下泛红,握着拐杖的手都在哆嗦。
眼看着他又有点想撅过去,沈窈窕连忙亲自去院子里将大夫重新请了进来。
一番救治之下,老者总算是还能坐在这里跟他们说话。
沈长林被臊的脸都红了,深深的作揖道:“老人家,事情的经过我大致已经明白了,你放心,等这件事情查清之后,我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沈窈窕也跟着屈膝行礼,虽然语气很轻,却也掷地有声。
“家父说的对,这件事情我们必定会严查到底,以此偿还您所受的苦难。”
父女两人的态度一个比一个端正,老者却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看那嘴角讥讽的笑意,很明显,他,不信他们。
沈长林也不急于一时,得到了事情的经过,他领着沈家之人再次上过香之后,这才直奔别院而去。
管事早就得到了他们过来的消息,这会儿正守在门口,态度看起来倒是很恭敬。
“老爷,小姐。”
沈长林挥了挥手,一路来到正厅,大马金刀的坐下,沉着脸不怒而威道。
“你就是这里的管事?名叫什么?”
管事弓着腰:“小人名叫周大,大家都叫小人一声阿大。”
“阿大。”沈长林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问道,“本官且问你,上河村办丧事的事情你可知晓?”
周大弓着的腰更低了:“小人知晓。”
沈长林冷笑一声:“知晓你还能在这里坐得住,仗着我沈家的名号鱼肉百姓,是谁给你的狗胆?”
若是放在沈家内,或是别的任何一户有规矩的人家,被主子这样质问,下人早就慌不择路的跪下求饶辩解了。
周大却还站着没动,态度看起来倒是和刚才一样恭敬,语气却轻飘飘的。
“老爷,你误会了,小人哪儿有这个胆子?小人之所以会让人和他们动手,也是事出有因。”
“哦?”沈窈窕看出了他不过表面恭敬的态度,冷笑一声,坐在一边质问道,“事出有因?你倒是跟本小姐说说,因是个什么因?”
周大暗中瞥了她一眼,弓着腰道:“老爷,小姐,你们久在京城不知道,那户人家是上河村出了名的刁,小人之所以让人跟他们动手,也是因为抢水之事。”
“关于此事小人也是无可奈何,谁叫他们的田地在水上游,咱们的田地在水下游,往往都只能等水游过来才能浇地。”
“可他们居然为了方便自己用水,把水流给堵住了,您说说,这水一堵咱们可怎么浇地?”
“小人起初也派人和他们交涉过,但他们不是攀扯这事儿,就是攀扯那事儿,纯纯的一个刁民,小人无奈之下,一时冲动,事情就成这样了。”
他装的好像还挺无辜。
沈长林却冷笑一声,直接道:“这么说来你好像还挺有理的,去,把当时在场的,和人家动手的那些长工挨个给本官叫过来。”
“记住。”沈长林到底为官这么多年,不消动怒,周身的气势就让他人喘过气来。
“该来的人一个都不能少,不然,别怪本官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