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玄站起身来看向端妙云,“云妃,为她们分配住处的事情便交给你了,你可莫要让朕失望。”
“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尽心尽力办好此事。”
尉迟玄刚走两步便又叮嘱,“再有,迎瑾昭容回宫的事宜也交由你操办,记住,一定要风光大办。”
端妙云喜上眉梢,应得更爽快了。
尉迟玄背着手走了出去,望了望不远处的蓝天白云,虽说这近两年来他的身边从不缺妃嫔,但有知情识趣的人回来,倒也不是坏事。
俞清宛陪着端妙云将所有妃嫔的住所都给安置好。
“宛妹妹,你可愿让人住到重华宫去?”
俞清宛随口道,“都可。”
“那妹妹想让谁住过去?我记得蕙草居是空置着的。”
俞清宛沉吟道,“就,楚美人吧。”
“好,楚,怜,宜。”
端妙云一笔一划在册上记录下着,至于其他人,她就随意分配。
末了,她感慨一句,“这两年虽暗流涌动,至少表面上是风平浪静的,不过往后,后宫的水就又要被人搅动了。”
“可不是,好在沈妹妹就要回来了。”
端妙云起身,“迎她的事情可得风光些,我先去忙了,宛妹妹早点回去。”
“好。”
——
三月十四。
从金銮殿至宫门的路上铺展着红毯,高高的金銮殿上,尉迟玄携一众妃嫔等候在此。
遥望过去,红毯两侧太监宫女整齐跪拜,仔细瞧远处一位身穿淡红色宫裙的女子缓慢向前走,神色坚定,目光如炬。
周围一片寂静,众人只能见她最终走到了帝王跟前。
“臣妾参见皇上。”
尉迟玄轻轻抬手将她扶起,“瑾昭容,你回来了。”
沈念溪明媚一笑,“是,臣妾回来了。”
尉迟玄握紧她的手,“好,好啊,回来就好,你还住回到颐倾宫去。”
沈念溪与尉迟玄轻声说着话,这在旁人看来便是莫大的殊荣。
新进宫的妃嫔显然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一幕,纷纷低声说着话,议论着这位素未谋面的瑾昭容。
回宫典礼结束后,尉迟玄陪着沈念溪用膳,又看了看七皇子。
尉迟元颂已经长开了,但终日里大多都在睡觉,尉迟玄很快就觉得没劲,索性让人将他抱走。
在颐倾宫留了许久,尉迟玄才肯离去。
他一走,沈念溪显然舒心多了。
“敛秋,拂冬。”
敛秋和拂冬都走上前去,“娘娘有何吩咐?”
“带人仔仔细细地在颐倾宫搜寻一番,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可疑的东西,本宫可不想刚一回到皇宫便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又栽赃了去。”
拂冬笑着点头,“奴婢早就猜到娘娘会如此,已经安排了人去着手此事了,对了娘娘,霜叶似乎有话想对娘娘说。”
“霜叶?本宫也许久未曾见到她了,让她进来吧。”
敛秋和拂冬先下去了,霜叶来到沈念溪的面前跪下。
“奴婢恭迎娘娘回宫。”
“起来吧,霜叶,你有话想对本宫说?”
霜叶点头如捣蒜,“是,尽管娘娘不在宫中,奴婢也依旧会去搜集梁贵嫔的消息,奴婢也就知道了一些事,娘娘回宫了,奴婢自然要告诉娘娘。”
“说吧。”
霜叶张口说了起来,“娘娘离宫后不久,皇上便寻由头收回了平南伯的爵位,梁国公和梁贵嫔对此很是不满。”
“梁贵嫔不甘心大皇子残疾,终日寻一些偏方用在大皇子的身上,这一年多来非但没有任何效用,反倒让大皇子身上的戾气变得更重了。”
“奴婢打探后知道,大皇子已经接连虐杀好几个宫女和太监了,这些事情都被梁贵嫔给强压了下来,其他人并不知晓。”
沈念溪皱着眉头,尉迟怀禹性格转变不足为奇,但若是任由他这般,并不是一件好事。
“还有其他事吗?”
霜叶继续说下去,沈念溪将这些都记在心底。
“霜叶,你去给本宫搜罗一份名单来,本宫要知道新入宫的妃嫔和她们的家世过往。”
“是,奴婢明白。”
霜叶走后,沈念溪早已累极,早早就歇息了。
巧的是,翌日就是十五,她又得起早赶往慈安宫去向太后请安。
迈步进慈安宫,一眼瞧去,确实新添了不少陌生的面孔,往后这宫里免不了又是一番热闹。
沈念溪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对面坐着的人是宋妍之。
宋妍之淡淡抬眸,“昭容娘娘竟坐在臣妾的对面,还真是有缘,算算时日,本宫都已经快两年没见到昭容娘娘了。”
“本宫亦是,倒有几分想念宋容华了。”
知道自己素来说不过沈念溪,宋妍之不说话了。
一位素衣女子却突然恭恭敬敬地向沈念溪行礼,“嫔妾素闻昭容娘娘姿色动人,今日一见,才方知传闻不假,娘娘果真是容貌惊人。”
谁都能听出来的谄媚,沈念溪自然不接招。
“你是?”
素衣女子十分上道,“嫔妾乃是常在温氏,家父是……”
沈念溪打断了她‘自报家门’,“温常在,昨日本宫回宫,你没有去金銮殿前吗?”
温永鸾不解,“嫔妾当然去了啊。”
“那你昨日就知道的事情,为何今日才来告诉本宫?”
温永鸾愣了一下,结巴地圆了话,“嫔妾,嫔妾昨日就为娘娘的风姿倾倒,只可惜没有机会近娘娘的身与娘娘说话而已。”
“是吗?”
温永鸾也觉得窘迫,悻悻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康嫔杜君莹捂嘴笑道,“昭容娘娘刚一回宫就让新来的妹妹们高看一眼,这等本事可不是其他人学一学就能有的,容妹妹觉得呢?”
恪嫔容芷衣附和,“杜姐姐说得是。”
沈念溪挨着打量了一下康嫔和恪嫔,见二人与之前差别不大,只是没有梁钰贞的欺压,容芷衣明显更神采奕奕了些。
她虽不在宫中却也知道,自打栗姝死后,储秀宫主殿便空了出来,二人皆是嫔位,自然也为了谁入主这正殿而争得不可开交,最后达成的约定便是谁都不可搬入朝露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