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竹哀戚的脸上瞬间出现了慌乱的神色,四皇子怎么会突然问起催情药的来源。
药是贤贵妃给的,就连四皇子和四皇妃的事情,也是贤贵妃告诉她的。
贤贵妃说四皇妃救了四皇子的命,所以四皇子对她不一般,但是四皇妃无才无德并不是四皇子喜欢的类型,还说像她这样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才是四皇子喜欢的类型。
贤贵妃给她这些药的时候,只说让她以防万一,怕四皇子还迷失在四皇妃对他的救命之恩中,看不清真正适合他的人。
贤贵妃一心为她着想,她怎么能出卖她呢,况且眼下她把事情搞砸了,想必四皇子更不会来她这里了,她还需要贤贵妃帮她支招呢。
她眼神躲闪,支吾道:“是……是我让身边的侍女帮我买来的。”
“是吗?”百里渊如寒潭一般的眸光直射过去,“哪个侍女帮你买的?”
赵雨竹不敢看他的视线,低头嗫嚅道:“那个侍女没跟我一起嫁过来。”
百里渊扯了扯嘴角,嘲讽道:“你还真是心大啊,她帮你做了这么私密的事情,你居然就把她留在了荣安侯府,你也不怕她把此事捅了出去。”
赵雨竹轻咬着下唇,良久后开口:“她不会的。”
百里渊见她不肯说实话,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他相信幕后之人一定还会再有动作,他不想打草惊蛇。
“我劝你以后别再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好歹也是高门贵女,若是此事传出去,不只是你颜面扫地,荣安侯府也要跟着你丢人。”
百里渊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徒留赵雨竹一人泪流满面。
※※
当晚,凝香殿。
贤贵妃屏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了兰心一个:
“我见今日安插在四皇子府的眼线又来过了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兰心一边帮贤贵妃按着肩膀,一边回道:“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所以还没跟娘娘汇报。”
“其实就是赵侧妃今日病倒了,四皇子从外面给她请了郎中诊治。”
“从外面请的郎中?”贤贵妃微微侧头,语气变得严肃,“侧妃生病不找御医,却请了别的郎中,这还不是要紧的大事吗?”
“别是四皇子发现了什么端倪,所以才找了外面的郎中。”
兰心赶忙开口解释道:“娘娘,您有所不知,听奴婢给您讲完来龙去脉,您就知道这不是大事了。”
“快说!”贤贵妃不耐烦地催促道。
兰心不由得加快了语速:“那赵侧妃自打入府,好像就不得四皇子的喜爱。”
“洞房那夜,四皇子直接去了四皇妃的房中,把赵侧妃晾了一夜。第二日赵侧妃去给四皇妃请安,还被四皇子警告了一顿。”
“四皇子更是直言永远都不会和赵侧妃圆房。”
“那赵侧妃也是个沉不住气的,这才入府第二天,就等不了了,完全没把娘娘说的话放在心上。”
“娘娘让她徐徐图之,她倒好,当晚就采取行动了。”
“采取行动倒也罢了,还不听娘娘的嘱咐,您当时告诉她催情药不到万不得已时先不要用,若要用也一定要掌握剂量。”
“可您猜她干了什么?她直接把您给的催情药全部倒进了沐浴桶内,自己在浴桶中泡了一夜,把身体浸成了一个移动的催情香。”
贤贵妃闻言,眉毛拧作一团,暗骂道:“聊天时看着聪明伶俐的,怎么做起事来是这种蠢货!”
兰心不屑冷嗤一声:“这还不是最蠢的呢!”
“她把自己搞成那副样子,深夜潜入四皇子的房中本欲勾引四皇子,可哪知四皇子中了催情药都不肯跟她同房。”
“大晚上的,就把她一人丢在房中,自己跑去了四皇妃那里。”
“四皇子走后,催情药和毒药的药力一起发作了,她自己将身上的衣服扯得衣不蔽体后,晕倒在四皇子房中了。”
“今日一早,侍女们进屋给四皇子收拾房间,一开门看到她那副样子躺在地上,都吓坏了。”
“开始大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以为她是被贼人玷污了,所以也不敢擅自做主去请御医?,只能去请四皇子。”
“四皇子知道她昨日搞的那些催情药,许是怕家丑外扬,便让人去外面寻了个郎中。”
“眼线听崔嬷嬷说,最后四皇子对府上所有人宣称,赵侧妃生病只是昨夜感染了风寒。”
“奴婢猜四皇子定没有察觉催情药有问题,不然他家里明明就有一个神医他却不用,反而非要去街上寻个郎中。”
“咱们那毒药岂是普通的郎中能看出来的?当时四皇子都中毒昏迷不醒了,御医和京城的名医去了多少,不都束手无策。”
“奴婢想,四皇子定是怕请御医去看,担心御医察觉出赵侧妃身上有用催情药的痕迹,所以才随便从外面找了个郎中来。”
贤贵妃脸上紧绷的情绪放缓,不由得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点道理。”
“若是他察觉出有问题,就不会从外面随便找个郎中来看,毕竟这京城里根本不可能有郎中能发现这种毒药。”
“反倒是他身边的江家女,倒是有几分本事,难道他没让那江家女去帮忙看一下?”
兰心肯定地摇了摇头:“崔嬷嬷说可以肯定,那江家女没有去给赵侧妃看过,甚至都没踏进过赵侧妃的院子。”
贤贵妃彻底放松下来,“这么看来,他应该是压根就没往那个方向想过,所以没让那江家女去帮忙看一下。”
兰心拍马屁道:“还是娘娘英明,能想到把催情药和毒药放在一起,让它们共同发挥作用。”
“四皇子定是觉得赵侧妃之所以会衣衫不整地躺在他房中的地上,都是因为用了太多催情的药,但又没有人帮她缓解,所以才会如此。”
“他怎么可能想到,最后导致侧妃昏迷不醒的,其实是毒药。”
贤贵妃脸上露出抹得意之色,但随即就被愁容所取代:
“这个蠢货,我告诉她欲速则不达,让她每次少取一些来用,她倒好,一下全部都用了。”
“此药虽精妙,可她这次就搞砸了,下次还怎么再用这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