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陆瑾刚下车,就听到林鸢正在对宁惜泼脏水。
他大迈步向前,穿过人群来到事发中心,语气温润中透出些许锋利,“京市这么大,难道每个人你都能认识吗?
“你查不到的、之前不认识的人,难不成都是‘凭空冒出来’的?
“这位小姐说话未免太过狭隘,这样除了暴露出自己的无知外,没有任何好处。”
林鸢皱眉打量白陆瑾,只是有点眼熟。
她现在心情很差,白陆瑾话里话外又都在贬低她,她的大小姐脾气上来,张嘴就想怼白陆瑾。
却在发出声音前被林培明加固嘴部“封印”,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呜呜呜!”林鸢闷声嚎叫表示自己的不满。
林培明真是恨不得把她给打晕!
林培明心里那叫一个后悔,早知道今天就不带她出来了,尽坏事!
林培明狠狠瞪惠芝一眼,示意她管好女儿。
然后光速变脸,笑得满脸谄媚迎上去。
“小白总你好啊。”他点头哈腰,比之前在宁惜面前表现得更狗腿,还想跟白陆瑾握手,“我叫林培明,我是海市——”
“我对海市不熟悉。”白陆瑾用温润的语气说出最坚决的否定,“如果林总想找恒泰合作,可以对接我的助理。”
陈唐适时地走出来,递给林培明一张他的名片。
林培明毕恭毕敬地接过。
就算是白陆瑾的助理,对他而言也是极为珍贵的人脉资源。
林培明开始为林鸢的话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女平时在家被宠坏了。那些话不知道是从哪听来的八卦,都是假的。”
白陆瑾:“既然是未经证实过的谣言,那就不要说出口。”
林培明连连点头,“小白总说得对。”
白陆瑾又说:“今天是‘通古今’开业的好日子,你们这一闹,可能会影响‘通古今’的财运。
“不如这样,在三大社交平台分别举办一个抽奖活动,奖金由你们出,也算是弥补这场闹剧带来的负面作用。”
白陆瑾都开口了,林培明还能说什么?只能照做。
周正天临时建立三大社交平台的账号,分别发了通古今开业的动态,包括但不限于门口的黄金树和店内的古董照片。
参与者关注、转发加评论,即可获得瓜分十万奖金的资格,七天后开奖。
一共三十万的奖金,对于林培明来说不算巨款。
但三十万全部打水漂,也够他私底下龇牙咧嘴心疼的。
在场的人都去转发三大平台的动态,都把刚才的闹剧抛之脑后。
林培明的脸皮特别厚。
刚才都跟周正天撕破脸了,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腆着脸凑到他身边,跟他说刚才都是误会,是他开玩笑开得大了一点。
奖金三十万,就当是给通古今的开业贺礼。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三十万分明是白陆瑾逼林培明的赔罪礼。
却被林培明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成是开业贺礼。
既然是贺礼,怎么不一来就送?
但这些鄙夷和吐槽只能放在心里,今天毕竟是开业的日子,刚才那场闹剧已经够折腾的了。
于是周正天摆出假笑,对林培明虚与委蛇。
很快,惠芝带着林鸢回来。
林鸢的脸色很难看,眼神也藏着恶意,但她居然还能扯出一丝笑容。
导致她整张脸的感觉看起来很割裂——
像是附身想假装正常人的幽灵。
想必是惠芝将事情的严重性跟她说了一遍。
惠芝倒是演技精湛,笑容一贯的温柔,伪装得极好。
她看向宁惜,笑眯眯地夸奖道:“这位就是宁小姐吧?长得真漂亮,气质也很特别。
“说起来我们和宁小姐也很有缘分,我有个女儿也叫宁惜,和你同名同姓呢。”
宁惜盯着惠芝,仔细看她的眉眼。
宁惜是林培明和惠芝的亲生女儿,但吃过洗髓丹瘦下来的她,却和两人不像有血缘关系的样子。
外貌相似度并不大。
这甚至让宁惜怀疑,其实她根本不是他们的女儿。
但此时她仔细观察惠芝,发现自己还是跟她像的。
可能因为洗髓丹的作用,让她的原生长相变得更加精致。
就像一个是随手绘制的简笔画,一个是经过几个月打磨的巨作,展现出的效果也大相径庭。
所以不管是霍言烈和林鸢,还是林培明和惠芝,都没有认出变瘦后的她是谁。
“哦。”宁惜收回视线,“那还真是巧呢。”
惠芝突然假模假样地抹了抹眼泪,“可是我那苦命的女儿已经失踪很久了。
“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她的下落,但也一直都没有找到她。”
说到这,林培明问周正天:“老周,我女儿失踪前你不是还跟她有过接触吗?
“她有没有跟你说她去哪儿了?我们真的很担心她。
“如果你知道她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们!”
周正天表面笑嘻嘻,内心已经脏话连篇,厌恶之情翻江倒海。
他以前是眼瞎了吗?
怎么没发现这对夫妇这么虚伪,这么恶心呢!
当初宁惜见到他们时,他还劝宁惜跟父母好好交流,现在想来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当时的自己!
事情告一段落,宁惜邀请白陆瑾去内室。
他们从店内大堂穿过的时候,总是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握草”震惊声。
那些萧迟从凡人界当铺拿来的古董,周围都围着一圈人。
这些人似乎都是一伙的,拿着手机、相机各种设备拍照。
“那些花瓶确实奇怪,但这个琉璃碗绝对是真的!”有人激动大喊,“哈哈哈,它能证明历史上存在一个我们从未发现过的朝代,这是华国历史新的里程碑,这是奇迹!”
白陆瑾听到这话,不由得看向走在身边的宁惜。
宁惜一脸淡定,绾发淡妆。
素白简单刺绣的旗袍穿在别人身上可能会单调,但穿在她身上,她的五官足够艳丽,没有其他装点也能绽放异彩。
白陆瑾惊讶于她的平静,又欣赏她的平静。
宁惜瞥他一眼,“为什么这么看我?”
白陆瑾笑得温润谦雅:“你的旗袍很好看。”
宁惜下意识低头,又看见白陆瑾的白西装。
她旗袍上的刺绣是素白线祥云,而白陆瑾的西装居然是中西合璧,用了巧思,点缀祥云刺绣。
白陆瑾也刚发现这一点。
他明明是用来推辞的话,却忽然变了味,仿佛在暗示什么。
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的同时。
外加一点小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