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惜什么都没能吐出来,她真的睡了三天三夜,全靠葡萄糖注射液吊着。
“没事吧?怎么想吐?”周正天递来两张纸,担忧不已。
宁惜摇摇头,努力无视那两人。
可他们竟然走到她床边,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林培明:“这么多天你去哪了?我们到处找你找不到,再见到你,没想到是你昏迷。”
惠芝抹眼泪:“我可怜的女儿,你都瘦了,等你回家后妈妈一定好好给你补补。”
周正天笑着说:“宁丫头,没想到你是林家遗落在外的女儿。我跟你爸妈是十几年的朋友,这下我们可就亲上加亲喽!”
他们三个都在笑,宁惜却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她该想到的。
周正天是海市的珠宝大亨,林家是海市豪门,他们肯定认识。
惠芝说:“既然你醒了,那我就让鸢鸢进来,她想为前几天发生的事向你道歉。”
宁惜很想拒绝,但嗓子干哑说不出话来。
而且两人根本不在乎她的想法,直接叫人。
林鸢进来,她穿着白裙没化妆,看起来更像是一朵无辜脆弱的小白花。
“姐姐,对不起,我真不知道那张支票是你的,我没想抢你的东西,我也不想你受伤,都是我的错,所有后果我来承担。
“姐姐可以骂我,可以打我,只要能让姐姐解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说到最后,林鸢甚至双腿一软,要给宁惜跪下。
宁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没任何反应。
林鸢很尴尬,腿弯在半空,不能站起来,跪下去更不可能。
还是惠芝伸手扶了一把,“亲姐妹之间能有什么隔夜仇?惜惜肯定已经原谅你了。”
林培明点点头,“既然你们两姐妹的事情解决了,那你收拾一下,跟我去给霍少赔罪。”
宁惜恍然大悟。
难怪他们一家三口到她面前演这么一出戏,原来最终目的是这个。
虽然林家和霍家都是海市豪门,但林家是底层,霍家是上层。
林鸢高攀霍言烈,两人相处中她也讨好献媚居多。
旁人连霍言烈的一根汗毛都不敢碰,结果宁惜倒好,直接把他揍成猪头,鼻梁断裂。
要不是宁惜和周正天扯上关系,林培明会直接给她背上荆条,跪到霍言烈病房前负荆请罪。
宁惜没动,她对着周正天做出喝水的动作。
周正天一拍脑门,赶紧倒了一杯水。
宁惜喝完才开口:“不去。”
“不去?!”林培明脸色大变。
但碍于周正天在场,他不好发作,耐着性子劝道:“毕竟是你打伤霍少,你需要给霍家一个交代,你也不想爸爸妈妈被刁难,对不对?”
宁惜疑惑:“谁?你们不是林鸢的爸妈吗?我只是个乡巴佬,学历低,什么都不会也干不好,完全比不上你们心爱的女儿。
“是谁说让我滚出林家,永远不要告诉别人我和你们的关系,否则没我好果子吃?
“林先生,林太太,你们说过的话,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两人大惊,他们没想到宁惜竟然在周正天这个外人面前曝光家丑。
林鸢鸣不平:“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爸妈?你……”
“闭嘴。”宁惜冷声呵斥,“否则下次我连你一块打。”
萧迟不打女人,但宁惜可以。
林鸢像是被掐住脖子,悻悻低头不敢多嘴。
林培明不再扮演慈父,瞪眼威逼道:“不论如何,你都要给霍少道歉赔罪,直到霍少愿意原谅你为止!”
说着,他就伸手来抓,竟然想拖拽刚醒的宁惜去赔罪。
周正天及时挡住,隔开他和宁惜,“老林,你过分了。”
林培明着急道:“老周,你很清楚霍少是什么身份,你真的要为了这丫头跟霍家作对吗?”
周正天张张嘴,没能说出话。
最后,他叹息一声:“孩子刚醒,先让她缓缓。”
三人走了,病房归于寂静。
周正天坐在床边,眼神复杂地看着宁惜。
“很抱歉把你扯进来。”宁惜下床,“我以后不会再跟你联系。”
霍家的权势,她早就体验过。
以前她孤军奋战怕得要死,现在她认识了萧迟。
萧迟附她身的短短几分钟,让她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靠人不如靠自己,她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宁惜进衣帽间换上自己的衣服。
“宁丫头,对不住。”周正天将一千万的支票放在桌上。
他“珠宝大亨”的名号听起来很响亮,但和霍家一比,简直屁都不是。
在海市,霍家想灭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宁惜出来,拿起支票塞进口袋。
周正天说:“外面有你爸妈……有他们的人看着,我已经派人暂时清理掉。停车场有我安排的车,送你平安回到苏市。”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谢谢。”宁惜出门,一路顺利上车。
回到苏市,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宁惜找了一家华国银行兑现支票,这次她一进去就说要存取一千万,果然受到贵宾待遇,不到十分钟就办好。
办完大事,她心情放松,美美吃完一顿烤肉后回到出租屋。
等她洗完澡出来,萧迟正坐在沙发上。
“你来了。”宁惜拿出两个八喜,分他一个。
萧迟变出一个瓷瓶,“这给你吃。”
宁惜好奇接过,“这是什么?”
打开,浓郁清冷的药香袭来,她问:“疗伤丹?”
“是洗髓丹。”萧迟解释,“附身能让我了解你的体质,我发现你体内有大量不致命的毒素,你的体型和身体素质都被毒素影响。
“洗髓丹可以帮你彻底清理毒素,同时清理杂质,增强身体素质,百益而无一弊。”
宁惜一直保持握着瓷瓶不动的姿势,萧迟以为她怎么了,连忙凑过去看。
就见她正无声掉眼泪,眼眶红红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