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大鹏敢这么骂李延年也是因为这厂区就两个临时工,他也知道赵休是个不爱多嘴的。
听工人说甄大鹏以前就是正规的工人,后来厂里出了事故才瘸的,老板赔了30多万,然后便在附近的工业厂区打零工,这一干就是十年。
甄大鹏的老婆早跑了,还有个14岁的儿子在上学。
这人好在什么活都干,不将就,差在酒的停不了,一天不喝浑身难受。
有人说他纯粹是因为一点猫尿毁了自己这十几年,不然不至于混成了临时工。
“雨这么大扫地也就是做做样子,咱们把地上收拾干净,拍照片好看,找个地方躲到晚上六点走,早走了,那姓李的肯定又要骂人。”
甄大鹏说完又开始骂李延年。
赵休想想也是,地扫了确实没用,明天雨停了,众人来厂区还是要再收拾一遍。
然后俩人便把整个园区的枯枝败叶和下水道通了通,一躲到下午五六点才算完。
两人拍临走的照片还特意露出了笑脸,好像这一下午的工作很充实。
李延年在视频里检查了工作又是一顿数落才算完。
中间赵休一直有意无意的注意着仓库附近的情况,好在没有怪物出现,也没有人来取送货物。
傍晚六点回到了宿舍,贺老头的房门和往常一样关着。
桌上只留一点菜和凉掉的米饭等着赵休收拾,他草草的吃了收拾了屋子。
这时候的风雨基本上已经停了,天上只有小雨和断断续续的微风。
台风“大丽”应该结束了。
赵休揣着100块钱去了居民区,路过那个四川小饭馆时,果真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
穿着制服的捕快和十数辆警车热闹非凡,人员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原住民的房子。
两个四川夫妇也在收拾自己的屋子,台风过后的小屋子什么都要整理,可他们发现了钉耙猫怪留下的耙子,还有捕快在对他们进行询问。
赵休看到了一辆皮卡车上的铁笼子,上还用黑色帆布罩着,里边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他想起了那只钉耙猫怪。
如赵休所料暴风雨一旦结束,这种事情肯定藏不住。
其实人们手机的朋友圈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好在这种怪物出现的密度很低,而信息管控也屏蔽了大部分的怪异视频。
总的来说社会治安没有什么影响。
赵休没事人一样上街买了两条裤子和一件t恤,劣质的牌子三件加起来也就45。
影子在众人不察的角落还顺走了一条骑车用的黑色面巾。
最后赵休又买了一件透明雨披,花了8块,下海市是沿海城市,雨水每年都不少。
“钱真经不起花啊!”
剩下37块赵休还是揣进了口袋,所谓的烤鸡和卤菜硬是没有买。
可乐不是好东西,也没买。
晚上9点他在众人的眼前回了宿舍,这时候电闸已经拉上,屋子里灯火通明,工人依然像之前一样喝酒打牌,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十多分钟后,赵休又悄悄的从二楼翻了出去,然后一路跑到了工业园区的仓库。
黑色的骑行面巾只把眼睛和头发露了出来,他躲进了那个灰色储水桶里。
一直到了夜里十点多,一辆小面包车停在仓库门口,一高一瘦两个人打开了门。
两人拿着手电筒在仓库里转了一圈。
“哥,干完活晚上去温泉会所啊!”胖的男子声音略带猥琐。
他们拿着手电赵休没有伸头去看,只是躲在出水桶里安静的听着。
“怎么,想72号技师了。”瘦高个调笑。
“那是真想了,急得我晚上睡不着觉!那个大呀!”
“狗东西,弄点钱都花在女人身上了,咱这活又不能干一辈子。”
“哥,我长这样没钱哪个女人看的起我?有钱叫她们喊爸爸,她们都喊。”
“行,货交了,咱晚上就去温泉会所。”
“哥,你说这帮厂里上班的图什么?天天朝九晚五,一个月四五千够干个啥?”
“你哥也是那里出来的,脑子不开窍,一辈子都这样。”
胖瘦两人检查了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才有进一步动作。
“哥,这活跑一趟就4000块,一个月跑20多趟我就十来万,自从跟了哥我才像个人,以前那些黑丝袜大长腿哪用正眼瞧过我!”
胖瘦两个身影收了手电筒,他们回到面包车上抬着一个木头箱子放在了仓库拐角。
“哥,你说这箱子里装的是个啥,跑一趟就给我4000,咱俩加起来都一万多,啥东西能这么值钱?”胖子站在木箱子旁边一脸好奇。
“孙胖子,一个月小10万拿着好好的又在瞎想,是不是活腻了?”
瘦子冷笑。
“别说是你,我干了三四年也从不敢问,连那个姓李的估计都不知道,一个月跑跑腿就肯给咱俩30来万,想要咱俩的命也不是什么难事,你最好少好奇一点!”
胖子听完也是吓了一身冷汗,赶忙点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瘦子掏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李老板,东西放老地方了。”
“你们没打开看货吧!”电话里传出一个男声。
“放心李老板,规矩我们懂,我就赚点跑腿钱,其他的不关我的事。”
电话挂断,胖瘦两人锁上仓库大门,便开着面包车离去 。
赵休记下车牌号,转而看向那个木箱子。
电话里的人看不见,但这个李老板的声音,空旷的厂房里还是很容易听到的。
李延年,这个狗东西果然有猫腻。
这胖瘦两人明显只是跑腿送货的,他们跑一趟就一万多块钱,瘦子说他已经跑了三四年了。
“妈的,这得赚多少钱?”
李延年这个家伙怕是赚的更多!
赵休盯着木箱子足足一个多小时,影子几次碰到箱盖,但始终都没有开启。
他想要知道里面是什么,想赚这个钱,可又担心这么高的利益会带来麻烦。
最终理智战胜了贪念。
这个箱子暂时碰不得,至少在摸清李延年的底细和影子变强之前碰不得。
夜里12点又悄无声息的开来一辆电车。
两个穿西装的男子一声不吭的打开了大门抬走了箱子,连他们车牌号也是涂黑的。
赵休全都看在眼里,他的影子像毒蛇一样蜿蜒起伏。
“钱!李延年!钱!李延年!钱!李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