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陆家,她就像一个局外人,被排斥,被孤立,被冷落。
陆父对她冷漠,陆母对她视而不见,就连佣人,也对她冷嘲热讽。
直到陆父让她代替陆轻轻嫁给吴家人他才明白,陆家人只不过是为了保住陆轻轻才把自己接回陆家的,
对她没有一丝亲情可言
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记者涌入了医院,将陆春桃团团围住。
麦克风像长矛般刺向她,闪光灯此起彼伏,晃得她头晕目眩。
“陆小姐,请问你为什么对你的妹妹和亲生父亲如此冷漠?”
一个记者率先发问,语气尖锐,咄咄逼人。
“是因为你能继承陆家的财产吗?”
另一个记者紧随其后,抛出了更具煽动性的问题。
陆春桃被这突如其来的围攻弄得心烦意乱,眼前闪烁的灯光让她感到极度不适。
她试图推开面前的话筒,却发现它们像跗骨之蛆般紧紧贴着。
“请问你对陆先生的伤情有什么看法?”
“你和你妹妹之间是否存在矛盾?”
“你对这场火灾有什么想说的吗?”
记者们的问题像连珠炮般轰炸着陆春桃,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你们想知道真相,就去问她吧。”
陆春桃指向不远处哭得梨花带雨的陆轻轻。
“她或许比我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话音刚落,记者们便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扛着“长枪短炮”蜂拥至陆轻轻身旁。
陆轻轻此刻正沉浸在巨大的恐惧和愧疚之中,她不断地回想,如果陆父没有回去,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记者们的到来让她更加慌乱,但她强装镇定,努力挤出几滴眼泪。
“陆小姐,请问你当时在哪里?”一个记者问道。
“我……我在外面逛街……”
陆轻轻的声音颤抖着,眼神闪烁不定。
“那你对这场火灾知情吗?”
另一个记者追问道。陆轻轻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掩饰了过去。
“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结结巴巴地回答,试图避开记者的视线。
“我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别墅着火了……”
另一个记者追问道:
“陆小姐,你逛街的具体时间和地点是什么?有没有证人可以证明?”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试图为自己开脱。
“你这是在怀疑我吗?我……我怎么会放火烧我爸爸!”
陆春桃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陆轻轻的表演,心中冷笑一声。
如果不是陆轻轻狗急跳墙,放火烧了陆家别墅,陆父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陆春桃看着陆轻轻被记者包围,禁不住心里冷笑一声。
陆轻轻哭得梨花带雨,妆都花了,活像一幅被雨淋湿的劣质年画。
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对记者们哭诉:
“姐姐……她一直不喜欢爸爸……爸爸出事,医生说要输血……可是姐姐她……她不肯……”
她说到这里,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几个记者面面相觑,这瓜越来越大了,豪门恩怨果然精彩!
他们立刻嗅到了爆点,纷纷追问细节。
“陆小姐,您说您姐姐不肯输血,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她和陆先生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记者咄咄逼人地问道。
陆轻轻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激起了记者们的好奇心。
“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她说着,又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也许……也许是因为爸爸把公司的大部分股份都留给了我……”
“哇!”记者们顿时兴奋起来,这可是个大新闻!
豪门争产,姐妹反目,再加上一场离奇的火灾,简直就是完美的素材!
他们争先恐后地把话筒伸到陆轻轻面前,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陆小姐,您能详细说说吗?”
“陆小姐,您姐姐现在在哪里?”
“陆小姐,您怀疑是您姐姐放的火吗?”
陆轻轻被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不动声色地引导着舆论的方向,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陆春桃身上。
然而,当记者们终于想起要采访另一个当事人陆春桃时,却发现她早已不见了踪影。
医院大厅里空荡荡的,只剩下陆轻轻被记者包围,像个舞台上的小丑。
……
三天后,陆春桃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医院。
一股刺骨的寒风裹挟着枯黄的落叶,在她身边盘旋飞舞,像是在嘲笑她的狼狈。
深秋的阳光无力地洒落,却丝毫驱散不了她身上的寒意。
她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薄外套,却依旧觉得冷,从骨子里往外透着冷。
这种冷,不仅仅是来自身体的,更是来自内心的,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一亮,瞬间跳出无数条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
不用看,她也知道,肯定都是铺天盖地的谩骂和指责。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了微博,不出所料,热搜第一赫然是#冷血女儿拒为父输血#,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格外刺眼。
当时那些在医院围堵她的记者,早就添油加醋地将事情的经过发布到了网上,把她描绘成一个冷血无情、不顾父亲死活的怪物。
评论区里,各种污言秽语像潮水般涌来,不堪入目。
“简直丧尽天良!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救,还有人性吗?”
“这种人就应该被判死刑!”
“畜生!连畜生都不如!”
“老天爷怎么不收了她!”
“真是蛇蝎心肠!看着就恶心!”
“这种女人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她怎么还有脸活着?”
“简直是人间的败类!”
……
诸如此类的评论,数不胜数,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刺向她的心脏。
陆春桃面无表情地翻看着这些评论,内心却毫无波澜。
这些陌生人的谩骂,对她来说,就像蚊子的嗡嗡声,扰人,却不足以致命。
她早就习惯了,从她被迫代替陆轻轻嫁给吴家人的时候,她就习惯了被人误解,被人唾骂。
她关掉手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最近医院的工作也因此受到了影响,同事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她裹紧了身上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她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加快了脚步。
公寓楼就在前面,昏黄的路灯下,楼道口却像一个巨大的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仿佛要吞噬她最后一丝残存的温暖。
还没走到跟前,一股刺鼻的油漆味就扑面而来。
楼道墙上,鲜红的油漆涂满了各种不堪入目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