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子俞说第一个胜出的是朱仝,陈丽卿很不以为然。
作为练武之人,她眼观六路,同时注意六对武将互砍,已经觉得有点看不过来了,赵皇室一个不懂武功的门外汉,不可能同时观察八对武将对挑,还能一眼就看出谁能最先取得战绩。
陈希真也觉得自己有点看不过来。
刘慧娘这边更看不出谁有什么优势,这不是她能力范围内的事,她只能干着急。
赵子俞卫队的梁山好汉们,也分不出谁能最先胜出,只能拼命帮己方武将喝彩助威。
陈丽卿眼睛一转,又有计上心来。
“赵皇室,你说朱仝会赢,那除了朱仝外,其他几对,会是谁赢谁输?”
即使碰巧让那条酸菜鱼猜中一个,他也不可能猜对每一场的结果。打斗数量越多,他出错的几率就越大。
“朱仝赢了之后,就已经分出一个胜负,方貌肯定会害怕手下其他将领受到影响,担忧会不会出现接二连三的失败,他的最佳选择就是鸣金收兵,把损失降到最小!我们这边也是!”赵子俞说得很肯定。
“不可能!按照我的性子,一定让其他将领拼命反攻,把失去的场子找回来!难道方貌和宋江还不如我这个女子有勇气?”
“陈姑娘你是巾帼英雄,好多男子都比不上你,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厉害。”赵子俞顺便拍了一下陈丽卿的马屁。
陈丽卿对赵子俞虽然有意见,但是被恭维了一下,心里还是十分舒服。
她得意的说道:“知道我的手段厉害,还敢和我比眼力……”
话音未落,那边十六人中,已经有一个将领被狠狠刺中身上,翻身落下马来。
定睛一看,中枪的是一个南军将领,而刺中他的人,正是梁山的朱仝。
瞎猫碰上死耗子,真让这条酸菜鱼蒙对了。
陈丽卿顿时张大嘴巴,变得哑口无言。
“好——”
先锋营这边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
梁山阵营正在格斗的武将们见到朱仝首开战绩,纷纷振奋精神,争取第二个取得战绩。
相反是南军的对手们,因为见到自己战友被一枪刺死,心里开始打鼓,手上的招式也开始混乱。
对面的方貌感觉形势不对,急忙开始鸣金收兵。
宋江担忧自己手下的将领吃亏,也见好就收,开始鸣金收兵。毕竟,刚才方貌的箭雨太过猛烈和吓人,宋江也觉得不好对付。
三大王方貌见己方折了一员大将,已经明白:以前不是吕师囊无能,确实是对手不好打。剩下七员将领退下来后,用弓箭队压阵,防止宋军追杀,他引兵缓缓退后,竟慢慢退回苏州城内去了。
见识了南军漫天箭雨的威力,宋军也不敢追赶的太过靠近。
“军马和敌军保持一箭之地的距离,围住苏州北、东、西三面,我们中军去寒山寺下寨!”宋江命令。
宋军缓缓向前,奔寒山寺安营扎寨。
这场八对八的斗将结果,一切都和赵子俞预测的一模一样。
朱仝最先胜出,剩下的人没有任何战绩,在双方的鸣金声中,各自回到各自阵营。
陈丽卿做梦也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不是一对一的对决,是八对八的对决。
在这种八对八眼花缭乱的对战中,自己看的目不暇接,都不能像平时那样做出准确判断,而赵子俞却在乱战中,准确预判了朱仝会第一个胜出,然后其他人都没有分出胜负,全让他猜中了。
这下输惨了。
陈丽卿粉脸涨的通红:“赵监军在上,今日小女子输掉打赌,以后愿意听候监军的指派!”
她又心有不甘地说:“这个大胡子朱仝,他前面招式全都是在装!”
陈希真捋着下巴胡须评论:“是我们小看朱仝了。朱仝前面的二十多招,看起来中规中矩的稳守,其实是在试探对手虚实。等他熟悉对手的路数,才突然变招,一下子取得奇效。”
刘慧娘什么也没说,看着表姐唐突的失败,躲回车内不知做什么去了。
赵子俞赢得一点都不费力气。
焦挺、时迁等人一路上故意大声嚷嚷给陈丽卿听,夸赞赵子俞眼力毒,能一眼就看出朱仝会先胜,还能准确预测出斗将的整体结果,简直就是诸葛亮再世……
不——赵监军比诸葛亮算的还神,是神仙转世!
输掉打赌,陈丽卿一路都嘟着嘴。
她总觉得凭自己一身本事,还曾经见识过汴梁城禁军多年的校场比武,自认眼力不会差了。
怎么今天就输给这个不会武功的酸菜鱼了?
他难道是故意隐藏实力的武林高手?
不会!此人连拉力大点的弓都拉不起来,怎么可能是武林高手?
百思不得其解,陈丽卿脑子里冒出一个惊人的想法:莫非这条酸菜鱼会法术!
不然的话,怎么也解释不了赵子俞能猜出朱仝胜出的事实。
对了,读书人都爱修仙什么的,特别是皇家的人,追求长生不老,这个赵皇室一定是修炼了什么道术!
一想到赵子俞会法术,陈丽卿就不禁打个冷战,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父亲陈希真精通法术,都没算出朱仝会胜。难道这条酸菜鱼比父亲的法术还厉害?
小时候不好好练武,父亲施出法术,吐黑烟口喷火的,她被惊吓到刻骨铭心。从此以后,一遇上什么施展法术场合,就心惊肉跳。
等大队人马在寒山寺扎营以后,她偷偷找到赵子俞的营帐。
营帐内,赵子俞正在和朱武一起研究下一步的战术。
“赵监军,苏州城四面有河流环绕,城高池深,驻军甚多,我们如果硬攻,只怕会伤亡很大!”
“那我们换个法智取呢?”
“怎么个智取法?”朱武对于攻打苏州城,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我们找人潜进去,再来一次里应外合!”赵子俞说得很坚决。
“事不过三,我们在润州,在常州,里应外合的法子已经用过两次,如果再用第三次,就是对手再傻,也不可能一再上当的。”
同样的计策连用三次,这是把对手当傻小子耍。玩不好,就是自己被人家涮了。
“吴军师不是说:南军他们内部不是很和谐,不会互相通报失败原因那么详细,不会料想到我们还能故技重施、再用一次……”
“这太冒险了,而且,我们对苏州情况知道的很少,找什么由头混进城里去?”朱武直接反对。
“我已经安排人去太湖深处侦查,估计很快就能找出他们防守的漏洞,这次侦查——”
赵子俞突然脸色一变,对着门口阴影处大喝。
“什么人?给我出来!别藏在外面偷听!”
“是我,陈丽卿。”
陈丽卿从门旁阴影处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