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狐毛、狐偃兄弟俩,跟着公子重耳在秦国待着,突然听闻老爹狐突被晋怀公子圉给害了,这哥俩儿捶胸顿足,哭得那叫一个惨。赵衰、臼季他们赶忙过来安慰。赵衰就说:“人死不能复生,光哭有啥用?咱还是赶紧找公子,商量商量大事儿。”
狐毛和狐偃抹了把眼泪,跟着赵衰去见重耳。狐毛、狐偃抽抽搭搭地说:“惠公那家伙已经挂了,子圉当了国君,还下了命令,让晋国那些跟着您逃亡的臣子限期回去,不回去就治罪,还连累亲族。咱爹不叫我们回去,就被杀害了。”说着说着,又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重耳赶忙说:“二位舅舅别太伤心,等我哪天复国了,肯定给咱爹报仇!”说完,就立刻驾车去见秦穆公,把晋国的情况跟他说了。
秦穆公一拍胸脯:“这是老天爷要把晋国送给公子啊,可不能错过!我肯定帮你到底。”
赵衰也在旁边帮腔:“您要是真心想帮重耳,那就得抓紧;要是等子圉改元祭了宗庙,君臣名分定了,再想改变可就难喽,到时候就像热锅里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也没辙咯。”穆公听了,觉得挺有道理。
重耳从秦穆公那儿回来,刚在馆舍坐下,门官就来通报:“晋国有人来,说有机密事儿,想见公子。”重耳让人把那人叫进来,一问姓名,那人“扑通”一声跪下,说:“我是晋国大夫栾枝的儿子栾盾。现在新君子圉这小子,小心眼儿,就爱杀人立威,老百姓都恨他,大臣们也不服。我爹偷偷派我来给公子您送个信儿。子圉的心腹也就吕省、郤芮那俩货,以前的老臣郤步扬、韩简这些有经验的,都被他晾在一边,不足为惧。我爹已经和郤溱、舟之侨他们商量好了,召集了自家的兵马,就等公子您回去,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
重耳一听,乐开了花,马上跟栾盾约定,明年年初,在黄河边碰面。栾盾就回去了。
重耳对天祷告,用蓍草占卜,得到个《泰卦》,六爻安静。重耳有点迷糊,不知道是吉是凶,就把狐偃叫来问问。狐偃一看,“扑通”跪下就贺喜:“公子啊,这可是大吉之兆!天地相配,小的付出有大回报,您这回去,不但能得晋国,以后还能当诸侯盟主呢!”
重耳又把栾盾的话跟狐偃说了,狐偃眼珠一转:“公子,明天您就赶紧去跟秦公借兵,这事儿可拖不得,夜长梦多啊。”
第二天,重耳又跑去见秦穆公。穆公不等他开口,就说:“我知道公子急着回国,怕你那些臣子不给力,我亲自送你到黄河边。”重耳感激涕零,拜谢而出。
丕豹听说穆公要送重耳回国,自告奋勇要当前锋。穆公答应了。
太史挑了个好日子,就在冬天十二月。提前三天,穆公摆酒设宴,在九龙山给公子饯行,送了十双白璧、四百匹马,还有各种帷帐、器具,吃的喝的更是堆成小山,赵衰等九人也各有白璧一双、马四匹。重耳君臣又是一顿拜谢。
到了日子,穆公亲自带着谋臣百里奚、繇余,大将公子絷、公孙枝,先锋丕豹等,率领四百辆兵车,送公子重耳离开雍州城,向东进发。秦世子和重耳平时关系不错,这时候依依不舍,一直送到渭阳,才抹着眼泪告别。有诗为证:
猛将精兵似虎狼,共扶公子立边疆。
怀公空自诛狐突,只手安能掩太阳?
周襄王十六年,晋怀公圉元年,春正月,秦穆公和晋公子重耳到了黄河岸边,渡河的船只早就准备好了。穆公又摆了一桌饯行酒,千叮咛万嘱咐:“公子回国后,可别忘了我和我老婆啊。”然后分了一半军队,让公子絷、丕豹护送公子过河,自己带着大军在河西驻扎。这真是:“眼望捷旌旗,耳听好消息。”
再说壶叔,专门管重耳行李的事儿。自从出逃以来,在曹国、卫国的时候,挨饿受冻那是家常便饭,所以现在特别珍惜东西。渡河的时候,他把那些破破烂烂的家伙事儿,什么坏了的竹筐、烂豆子、破席子、旧帷帐,都往船上搬。还有吃剩下的酒食,也当成宝贝似的摆着。
重耳一看,哈哈大笑:“我现在要回晋国当国君了,山珍海味随便吃,这些破玩意儿有啥用?”让人都扔到岸上,一件不留。
狐偃在旁边看到了,心里暗暗叹气:“公子还没富贵呢,就忘了贫贱的时候,以后肯定喜新厌旧,把我们这些共患难的人,也当成破铜烂铁一样扔了,这可真对不起我们这十九年的辛苦啊。趁现在还没过河,我不如走了算了,说不定以后他还能想起我的好。”
于是,狐偃拿着秦穆公送的一双白璧,“扑通”一声跪在重耳面前,说:“公子,现在您过了河,就是晋国地界了。里面有大臣们帮忙,外面有秦国军队护送,不愁晋国到不了您手里。我跟着您也没啥用了,想留在秦国,做您的外臣。这双白璧,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重耳吓了一跳:“舅舅,我正想和您共享富贵呢,您怎么说这话?”
狐偃说:“我知道自己有三宗罪,不敢再跟着您了。”
重耳问:“哪三宗罪?”
狐偃回答:“我听说,‘圣臣能让君主尊贵,贤臣能让君主安稳’。可我没本事,让公子您在五鹿挨饿,这是一罪;在曹国、卫国受了两国国君的气,这是二罪;在齐国的时候,我喝醉了把您弄出齐城,惹您生气,这是三罪。以前您在外面漂泊,我不敢走;现在您要回国了,我这几年折腾得够呛,心力交瘁,就像那些破筐烂豆、破席旧帷,没啥用了,留着我也白搭,所以我想走。”
重耳听了,眼泪也下来了:“舅舅,是我不对,您别生气。”
马上让壶叔把扔掉的东西又都捡回来。还对着黄河发誓:“我重耳回国后,如果忘了舅舅的功劳,不和您同心协力治理国家,子孙后代不得昌盛!”说完,把白璧扔到河里:“河伯给我作证!”
介子推在另一条船上,看到重耳和狐偃盟誓,冷笑一声:“公子能回国,那是老天爷的意思,子犯还想抢功,这种贪图富贵的人,我才不屑和他同朝为官呢。”从这时候起,就有了隐居的想法。
重耳过了黄河,向东走到令狐。令狐的长官邓惛派兵上城防守,秦兵把城围了起来。丕豹一马当先,爬上城墙,攻破了令狐,抓住邓惛,一刀砍了。桑泉、臼衰的人一看,都乖乖投降了。晋怀公听到消息,吓了一跳,赶紧把国内的兵车、甲士都召集起来,让吕省做大将,郤芮当副将,在庐柳驻扎,抵抗秦兵。可又怕秦国太厉害,不敢交战。公子絷就写了封信,派人送到吕省、郤芮的军中,信上说:
我秦国对晋国,那可是仁至义尽。你们父子俩忘恩负义,把秦国当仇人。我能忍你爹,可不能忍你。现在公子重耳,品德高尚,有很多能人辅佐,老天爷帮忙,国内外都拥护他。我亲自带着大军,在黄河边驻扎,让絷护送公子回国,主持晋国大局。你们要是能分清好坏,掉转枪口来迎接,就能转祸为福,就看你们这一步了!
吕省、郤芮看了信,半天没说话。想打仗吧,怕打不过秦国,又像龙门山那次一样吃亏;想投降吧,又怕重耳记着以前的仇,把他们像里克、丕郑父那样杀了。犹豫了好久,想出个主意。给公子絷回了封信,大概意思是:
我们知道得罪了公子,不敢放下武器。其实我们心里是想拥护公子的,要是能和那些跟着公子逃亡的人一起发誓,互相不伤害,您能保证我们没事,我们肯定听话。
公子絷看了回信,就知道他们心里还在犹豫。于是一个人坐着车到庐柳,去见吕省、郤芮。吕、郤二人高兴地出来迎接,把心里话说了:“我们不是不想投降,就是怕公子不放过我们,所以想立个盟誓才放心。”
公子絷说:“你们要是把军队撤到西北方向,我就把你们的诚意告诉公子,盟誓就能成。”
吕、郤二人答应了,等公子絷走了,就下令把军队撤到郇城。
重耳让狐偃和公子絷到郇城,和吕、郤相会。当天,杀了牲口,歃血为盟,发誓一起辅佐重耳当国君,谁也不生二心。盟誓完了,就派人跟着狐偃到臼衰,迎接重耳到郇城的大军里,开始发号施令。
晋怀公左等右等,不见吕、郤的捷报,就派寺人勃鞮到晋军去催战。走到半路,听说吕、郤撤到郇城,和狐偃、公子絷讲和了,背叛了自己,去迎接重耳,吓得赶紧回去报告。晋怀公一听,大惊失色,急忙召集郤步扬、韩简、栾枝、士会等一帮大臣商量。
这帮大臣心里都向着重耳,平时就看晋怀公光重用吕、郤,心里有气。现在吕、郤都背叛了,这时候找他们有啥用?一个个不是说生病,就是说有事,没一个肯上前帮忙的。晋怀公叹了口气:“我不该自己偷偷跑回来,得罪了秦国,才落得这个下场。”
勃鞮说:“大臣们都私下商量好要迎接新君了,主公您不能再待在这儿了!我给您赶车,先到高梁避避风头,再想办法。”
不说晋怀公跑到高梁。
再说公子重耳,因为吕、郤派人来迎接,就进了晋军。吕省、郤芮跪下磕头请罪,重耳好言安慰了一番。赵衰、臼季等跟着重耳逃亡的大臣,也都互相见了面,说说心里话,都说要保证重耳安全。吕、郤二人很高兴,就陪着重耳进了曲沃城,到武公的庙里朝拜。绛都的旧臣,以栾枝、郤溱为首,带着士会、舟之侨、羊舌职、荀林父、先蔑箕、郑先都等三十多人,都到曲沃来迎接。郤步扬、梁繇靡、韩简、家仆徒等另一帮人,在绛都郊外等着迎接。
重耳进了绛城,当了国君,就是晋文公。
重耳四十三岁逃到翟国,五十五岁到齐国,六十一岁到秦国,等到复国当国君,已经六十二岁了。
晋文公当了国君后,派人到高梁把晋怀公杀了。子圉去年九月即位,到今年二月被杀,总共当国君还不到六个月,真可怜!寺人勃鞮把他收殓埋葬了,然后自己跑了。这事儿就先不说了。
晋文公大摆宴席,慰劳秦将公子絷等人,还重重犒赏了秦国军队。丕豹跪在地上哭着请求给父亲丕郑父改葬,文公答应了。文公想留丕豹在晋国当官,丕豹推辞说:“我已经在秦国当臣子了,不敢侍奉两个君主。”就跟着公子絷回到河西,回复秦穆公。穆公带着军队回国了。
有个史官写诗赞美秦穆公:
辚辚车骑过河东,龙虎乘时气象雄。
假使雍州无义旅,纵然多助怎成功?
再说吕省、郤芮,虽然迫于秦国的势力,暂时投降了重耳,可心里还是不踏实,看到赵衰、臼季这些人,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看到文公当了好几天国君,没封一个有功的,也没杀一个有罪的,做事让人摸不着头脑,心里更怀疑了。两人一合计,打算带着自家的兵丁造反,烧了公宫,杀了重耳,再立别的公子当国君。
他们寻思着:“在朝廷里没人能商量,只有寺人勃鞮和重耳仇最大。现在重耳当了国君,勃鞮肯定怕被杀,这家伙胆子大,找他一起干准行。”就派人去叫勃鞮,勃鞮立马就来了。吕、郤把烧宫的事告诉他,勃鞮一口答应,三人歃血为盟,约定二月晦日晚上集合,半夜一起动手。
吕、郤二人各自回封地偷偷召集人马,这就不提了。
再说勃鞮,虽然当面答应了,可心里却不这么想。他琢磨着:“当初我奉晋献公的命令去攻打蒲城,又奉晋惠公的差遣去刺杀重耳,这都是各为其主。现在晋怀公死了,重耳当了国君,晋国刚安定下来,又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别说重耳有老天爷帮忙,不一定能成功,就算杀了重耳,他那些跟着逃亡的豪杰,能轻易放过我吗?不如偷偷去新君那儿告发,把这事儿当成我升官发财的机会,这主意不错。”
又一想:“我是个有罪的人,不能直接去公宫。”于是深夜跑去见狐偃。
狐偃吓了一跳,问他:“你得罪新君可不少,不想着远远躲开,大晚上跑这儿来干啥?”
勃鞮说:“我来就是想见新君,求国舅您给我引见一下。”
狐偃说:“你去见主公,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勃鞮说:“我有机密事要报告,能救很多人性命,必须当面跟主公说才行。”
狐偃就把他带到公宫门口,先敲门进去,见了文公,把勃鞮求见的事说了。文公心里想:“勃鞮这货,肯定是找借口来求饶的。”就说:“勃鞮有啥事,还能救很多人性命?肯定是假的,想让舅舅你给说情罢了。”
狐偃说:“俗话说,‘割草砍柴人的话,圣人也会采纳’。主公刚当国君,应该放下小恩怨,多听听别人的意见,不能不见他。”
文公还是不太乐意,就让近侍传话说:“你砍了我的衣袖,那衣服我还留着呢,我每次看到都心寒。你还跑到翟国去刺杀我,晋惠公让你三天后出发,你第二天就走了,幸亏我命大,没被你害死。现在我当了国君,你还有脸来见我?赶紧滚蛋,晚了就把你抓起来杀了!”
勃鞮听了,哈哈大笑:“主公在外面跑了十九年,还不了解这世道人心吗?先君献公,和您是父子;惠公,是您弟弟。父亲的仇儿子报,弟弟的仇哥哥报,何况我一个小臣呢?我当时只知道有献公、惠公,哪知道有您啊?以前管仲为公子纠射齐桓公,射中了他的衣带钩,齐桓公重用管仲,最后称霸天下。您要是只想着报仇,可就当不了诸侯盟主了。您不见我,我也没损失,就怕我走了,您的祸事就不远了。”
狐偃在旁边说:“勃鞮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来的,主公您一定要见他。”
文公这才让人把勃鞮叫进来。勃鞮进来后,也不谢罪,只是拜了两拜,嘴里说:“恭喜主公!”
文公有点奇怪:“我都当国君好久了,你现在才来恭喜,是不是太晚了?”
勃鞮说:“您虽然当了国君,还不值得恭喜。得到我,您这国君的位子才稳当,这才值得恭喜呢!”
文公觉得他话里有话,就让左右的人都退下,想听他到底要说啥。
勃鞮就把吕、郤的阴谋,一五一十地说了:“现在他们的党羽在城里到处都是,这俩坏蛋又回封地召集兵丁了。主公您不如趁这机会和狐国舅悄悄出城,到秦国搬救兵,这样才能平定这场叛乱。我请求留下来,做诛杀这俩坏蛋的内应。”
狐偃说:“事情紧急,我跟主公一起去,国内的事,子余肯定能处理好。”
文公叮嘱勃鞮:“你办事小心,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勃鞮磕头退下。
文公和狐偃商量了好久,让狐偃在宫后的小门准备一辆温车,只带了几个人跟着。文公又把心腹内侍叫来,吩咐了一番,不能走漏风声。当天晚上,文公照常睡觉。到了五更天,假装说着凉肚子疼,让小内侍拿着灯陪他去厕所,就从后门出来,和狐偃上了车,出城而去。此时夜色正浓,四周寂静无声,唯有车轮滚动之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响。重耳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知危险的担忧,又有对晋国未来的憧憬。狐偃则目光坚定,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手中紧紧握着剑柄,仿佛只要有一丝危险靠近,便会毫不犹豫地拔剑而出。
次早,宫中众人皆传主公有病,大臣们纷纷前来寝室问安,却俱被辞之不见。众人皆未察觉文公已悄然出城。
天明时分,百官齐聚朝门,却迟迟不见文公前来视朝。众人满心疑惑,遂至公宫询问。只见朱扉紧闭,门上高悬免朝牌。守门者声称:“主公昨夜偶染寒疾,卧病在床,难以起身,需待三月朔方能视朝接见诸位。”
赵衰听闻,不禁叹道:“主公新立,百事待兴,忽遭此疾,真可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众人皆信以为真,无奈叹息而散。
吕省与郤芮二人闻知文公患病不出,且直至三月朔方才视朝,心中暗自窃喜,只道:“此乃天助我等杀重耳也!”
且说晋文公与狐偃一路潜行,顺利离了晋界,直奔秦邦。二人抵达秦国后,重耳即刻遣人送密书与秦穆公,相约于王城相会。穆公接信,心中已知晋国有变。他不动声色,托言外出狩猎,当日便命人备好车驾,径直前往王城与晋侯会面。二人相见,重耳将来意详细说明。穆公微微含笑,镇定自若地说道:“天命既已注定,吕、郤之辈又能有何作为?我料定子余等诸位大臣必能平定叛乱,君无需过虑。”
穆公旋即派遣大将公孙枝屯兵河口,密切打探绛都消息,相机行事。晋侯则暂且栖身王城,静候局势变化,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虽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话说勃鞮这老小子,心里头跟明镜似的,知道吕省和郤芮那俩货对自个儿有点犯嘀咕。得嘞,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提前好几天就跑到郤芮家里住下了,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天天和郤芮瞎咧咧,商量着怎么干掉重耳。
眼瞅着到了二月晦日,勃鞮那表情,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的,把郤芮拉到旮旯里,压低声音说:“兄弟啊,我可得到消息了,主公约摸着明儿个早上要出来视朝,估计这病啊,好得七七八八了。咱就趁着这当口,在宫里放把火,那重耳还不得吓得屁滚尿流往外跑啊?到时候,吕大夫守住前门,你守住后门,我带着一帮子人把朝门一堵,管他谁来救火,都别想靠近一步,重耳那家伙,就是插翅也难逃咱的手掌心咯!”
郤芮一听,眼睛瞪得像铜铃,直拍大腿:“嘿,高啊!”转头就屁颠屁颠跑去跟吕省显摆这“好主意”。
这晚啊,可真是热闹非凡。吕、郤两家的家丁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扛着兵器,揣着火种,跟耗子似的,悄没声儿地在宫里宫外四处埋伏。约莫到了三更天,正是人困马乏、月黑风高的时候,好家伙,有人在宫门口“噗”地一下就把火给点着了。那火势,跟那脱缰的野马似的,“呼呼”地就烧起来了,火苗子蹿得比那孙猴子的金箍棒还高,可吓人了。
宫里的那些宫女太监们,正睡得跟死猪似的,被这动静一吓,“嗷”一嗓子就醒了,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走水了呢,吓得吱哇乱叫,跟那无头苍蝇似的乱成一团。火光里,只见那些个戈啊甲啊闪着寒光,人影晃来晃去,嘴里还大喊大叫:“别让重耳跑了!”
那些倒霉的宫人啊,有的被火烧得跟那刚出锅的烤猪头似的,头发焦了,脸也黑了,嗷嗷直哭;有的被乱兵砍得缺胳膊少腿的,血呼啦的,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哭喊声、惨叫声,跟那鬼哭狼嚎似的,听着就让人心里直发毛。
吕省这货,仗着手里有把剑,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冲进了寝宫,跟那疯狗似的到处找重耳。可找了半天,连根毛都没找着,急得他直跺脚。这时候,郤芮也提着剑,从后宰门冲进来了,一看见吕省,眼睛瞪得老大:“咋样,事儿成了没?”
吕省那脸啊,拉得比驴脸还长,哭丧着脸,一个劲儿地摇头,话都说不利索了。这俩货不甘心啊,又跟那不要命的似的,在火里冲来冲去,把寝宫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见重耳的影子。
正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勃鞮跟那兔子似的,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哎呀妈呀,不好了!狐、赵、栾、魏那些家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带着一大帮人来救火了。这要是等到天亮,全城的人都得聚过来,咱可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依我看,咱别在这儿瞎耽误工夫了,趁着现在乱哄哄的,赶紧出城,等天亮了,再打听打听重耳到底是死是活,然后再想办法。”
吕、郤这俩家伙,这时候就像那霜打的茄子——蔫了。本来想着能轻轻松松干掉重耳,自己当大功臣,没想到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重耳没找着,自己还被困在这儿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袋里一片空白,跟那木头疙瘩似的,啥主意都没有了。没办法,只能招呼着自己的那帮小弟,跟那没头的苍蝇似的,拼了老命杀出朝门,落荒而逃。
史官啊,看到这事儿,忍不住摇头晃脑地吟诗一首:
毒火无情弑械成,谁知车驾在王城?
晋侯若记留袂恨,安得潜行会舅甥?
再说说狐、赵、栾、魏那些大夫们。他们远远瞧见宫里着火了,心里“咯噔”一下,啥也顾不上了,赶紧召集自家的家丁,手忙脚乱地拿着挠钩水桶就往宫里冲。他们本来以为就是一场普通的火灾,哪能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大的阴谋啊。一个个跑得气喘吁吁,累得跟那哈巴狗似的。
一直折腾到天亮,总算是把火给扑灭了。这时候,才有人后知后觉地发现,吕、郤这俩家伙造反了,可重耳却不见了,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幸好啊,之前文公偷偷安排的心腹内侍,跟那机灵鬼似的,从火海里逃了出来,一看见众人,就迫不及待地说:“哎呀,各位大人啊,主公早在好几天前,五更天的时候,就偷偷摸摸地穿着便服出宫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赵衰一听,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说:“这事儿啊,要想弄清楚,还得问狐国舅。”
狐毛在旁边挠了挠头,接话道:“我那弟弟子犯啊,也是前几天进了宫,结果当天晚上就没回家。我琢磨着,他们君臣俩肯定是事先察觉到了这俩坏蛋的阴谋,所以提前就做好了准备。咱现在也别瞎折腾了,老老实实地守住都城,把宫室修一修,等着主公回来吧。”
魏犨那暴脾气,一听这话就炸毛了,跳着脚喊道:“这俩贼臣,居然敢造反,还放火烧宫,想谋害主公,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现在他们肯定还没跑远,大人,您就给我一队人马,我保证把他们的脑袋给您提回来!”
赵衰赶紧摆摆手,像哄小孩似的说道:“老弟啊,你可别冲动。这军队啊,可是国家的大事儿,主公现在不在,谁也不敢随便乱动啊。你放心,这俩家伙作恶多端,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迟早会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再说吕、郤他们,跟那丧家之犬似的,灰溜溜地跑到郊外,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心里跟那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到处派人打听消息。这一听可不得了,晋君居然没死,城里的大夫们都闭城坚守,还在到处找他们呢。这可把他们给吓坏了,生怕被人追上,就想着跑到别的国家去避难。可这脑袋啊,就像那浆糊似的,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跑。
勃鞮这时候又冒出来了,眼睛滴溜溜一转,又开始忽悠他们:“二位啊,你们可别慌。这晋国国君的废立啊,历来都是秦国说了算。你们想想,你们以前和秦君不也有点交情嘛。现在咱就对外说公宫失火,重耳被烧死了,然后去投奔秦君,让他帮咱立公子雍当国君。这样一来,重耳就算没死,也别想再回晋国了。”
吕省一听,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可还是有点犹豫:“话是这么说,可咱以前也得罪过秦国啊,谁知道秦君会不会收留咱呢?”
勃鞮胸脯拍得震天响:“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先去探探口风,如果秦君答应了,咱就一起去;要是不行,咱再想别的办法。”
这勃鞮啊,脚底抹油,跑得飞快,一会儿就到了河口。听说公孙枝在河西屯兵呢,二话不说,渡河就去求见。一见面,那脸上的笑容啊,跟那盛开的菊花似的,甜言蜜语地跟公孙枝套近乎,把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公孙枝心里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一本正经地说:“既然是贼臣来投奔,咱可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啊。不过呢,国法无情,咱得想个办法把他们给收拾了,这样才能不辜负国君的重托啊。”
说着,公孙枝就刷刷刷地写了封信,递给勃鞮,让他去把吕、郤给叫来。信上写着:
新君入国,与寡君原有割地之约。寡君使枝宿兵河西,理明疆界,恐新君复如惠公故事也。今闻新君火厄,二大夫有意于公子雍,此寡君之所愿闻,大夫其速来共计。
吕、郤这俩傻帽儿,接到信一看,乐得屁颠屁颠的,跟中了彩票似的,想都没想就屁颠屁颠地跑去了河西军中。公孙枝满脸堆笑地出来迎接,那热情劲儿,就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拉着他们的手,又是寒暄,又是让座,还摆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待他们。吕、郤这俩家伙,被公孙枝这一通忽悠,彻底放松了警惕,还以为自己遇到了救星呢。
可他们哪能想到啊,公孙枝早就偷偷派人去给秦穆公报信了。穆公一听,嘿嘿一笑,提前跑到王城等着他们呢。吕、郤这俩货在军中待了三天,整天吃喝玩乐,就盼着能早点见到秦君,商量大事。公孙枝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就慢悠悠地说:“寡君现在在王城呢,我陪二位走一趟?车和兵啊,就先在这儿待着,等二位回来,咱再一起过河,咋样?”吕、郤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到了王城,勃鞮和公孙枝大摇大摆地先进城去见秦穆公。穆公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让丕豹去接吕、郤。吕、郤二人进了殿,恭恭敬敬地拜见穆公,刚要开口说迎立公子雍的事儿,穆公突然大声喊道:“新君,出来吧!”
话音未落,只见围屏后面慢悠悠地走出一位贵人。吕、郤定睛一看,差点没吓尿裤子,这不是重耳吗?两人吓得脸色苍白,跟那白纸似的,“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嘴里不停地喊着:“完了完了,我们该死啊!”一边喊,一边像捣蒜似的磕头。穆公笑着请文公坐下。文公坐在那儿,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冒着火,破口大骂:“你们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哪点对不起你们了,居然敢造反?要不是勃鞮提前来告密,我早就被你们烧成灰了!”
吕、郤这时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被勃鞮给卖了。两人又气又急,为了保命,还想拉个垫背的,大声喊道:“勃鞮他也参与了我们的阴谋,他是我们一伙的,要杀一起杀!”
文公听了,哈哈大笑:“你们这俩蠢货,如果勃鞮不跟你们一起商量,我怎么会知道你们的计划?他这是将功赎罪,你们还想诬陷他?”
说完,文公大手一挥,叫来武士,把吕、郤二人像拎小鸡似的拎起来,扔到地上。然后对勃鞮说:“你来监斩!”勃鞮得令,雄赳赳气昂昂地押着他们就出去了。不一会儿,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就被端了上来。
可怜吕省、郤芮啊,以前跟着惠公、怀公的时候,也算是风光无限,有点本事的人。可他们这做人做事啊,太不地道了。当初要是在屯军庐柳的时候,就跟重耳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不管输赢,也能落个忠臣的名声。结果呢,先是投降了重耳,后来又背叛他,现在被公孙枝这么一算计,死在王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真是让人叹息啊!
文公马上派勃鞮带着吕、郤的首级去河西,安抚他们的手下。同时,派人把这个好消息传回国内。晋国的大夫们一听,都高兴得不得了,纷纷夸赞:“赵衰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啊!”赵衰等人也不敢耽搁,赶忙准备好法驾,跑到河东去迎接晋侯。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