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完成任务获得的丹药很少,杜宣也问过天天,丹药也可以给别人用。但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服用,不然丹药就会消失,自动给他加点。
当然他也可以不点,毕竟最后还是会自动加。不过只要一出丹药,天天就迫不及待地催他快点快吃。
可要是真的用这个来还,好像更没法解释了。一想到纠结处,他就没再往下想。
杜宣不知道的是,有事先走的李境业,其实从高铁站开始,就一直在车上给白华诗疯狂发微消息。
废话篓子:在吗
废话篓子:在忙吗
废话篓子:今天周六,你还忙啥
废话篓子:我昨晚不是和你说,我偶然发现白哥今天要来接人嘛
废话篓子:然后我特意今天一大早堵在白哥家门口,跟着白哥来高铁站
废话篓子:你知道他接的是谁吗?!!!
废话篓子:你猜猜看
白华诗:不知道
废话篓子:就是你之前在青城市的那个同事,杜宣!
白华诗:哦
废话篓子:你怎么这么淡定?当初你连人家家门都进不去,现在他跟着白哥进酒店啦
白华诗:关我什么事
废话篓子:你都不好奇的吗?
白华诗:不好奇
废话篓子: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以后你找男朋友可费劲喽
废话篓子:你想想,一个男的,居然对白哥,比对你的态度还要好,这说明什么?
废话篓子:说明你在男人眼里,连白哥都比不过
废话篓子:你人呢?
废话篓子:在公司?
废话篓子:我去找你
“废话篓子”是白华诗给李境业的微消息备注。他发的微消息,基本都是废话。包括今天的。
白华诗本来是有点好奇二哥今天要去接的是谁,但经李境业这么一说,在他面前她一点也不想表露自己的好奇。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又造成怎样糟糕的曲解。
之前她去了青城市几个月,结果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她是为了追人才跑那么远去的。当时给她气的,差点想大半夜开车回魔都狠揍他一顿。
白华诗和白华擎、陈会长,在前几年合作开了一家公司,以计算机软件开发为主体。本来是她负责公司的市场开拓部分,白华擎负责技术部分,陈会长负责公司的运营。
但公司里另聘了一个职业cEo坐镇。后来几个月,她又去了青城市。所以公司的事情基本都是陈会长在打理。
包括现在的公会,也都是陈会长在管。
刚回来魔都没几天,她已经见识到了陈总-陈会长的怨气,对方把这个月公会线下见面的事情从另一位人员那里,全部移交给了她。
其实也没什么好操心的,地方用的是白家的酒店,提前打个招呼安排好。然后活动策划、场地布置、名单确定等等,都分别有专门的人员负责,她只负责最后提意见给个审核就可以了。
昨晚,秘书和她报备,说会长新加了几个名单,也是本次活动的参与人员。但那几个并不在报名的公会成员里。
陈会长邀请的,她又不好大晚上打电话和陈总确认,就留到了今早。
结果刚确认好,就接到了酒店电话,说前台看错了登记表,她订的那间宴会厅早被白家白总预定了整一周的时间,从明天开始。
白家白总,指的是白华擎同父异母的大哥,比白华擎大个几岁,前几年刚刚正式接手白家的家族企业。
如果是别人,还有可能协调下,看能不能让其调换宴会厅。但是白家人,尤其是这位大堂哥,那是不可能的。对方做事,从来都不喜被打乱计划。
白华诗一天都在跑酒店看场地。
千人的宴会厅,明天又是周日,使用一整天,本就时间太急促。又赶上市里的企业家评选活动,各公司都在积极展现企业氛围,主要方式就是通过各种会议活动,集合各自行业内的人员来一次大佬沙龙。
查了下,白家在魔都的几家酒店,适合的宴会厅明天都没有空余的。
下午看到李境业的微消息,她抽时间小心回复。
李境业这家伙,看着大大咧咧的,又爱闹腾,但如果真被忽视了,那心思又是细腻的很。他是李家同辈人中最小的,但李家一向家大业大,子孙众多。他父母不上不下的位置,导致很是重视从小就表现优秀突出的大儿子,忽视了这个过于晚熟的小儿子。
李境业从小就是个调皮捣蛋的人,初中时候也不知怎么,竟惹到在上大学的白华擎,被狠揍了一顿,从此跨学校跨家族的跟着白华擎。
后来还考上了白华擎毕业的那所大学,再后来,就和白华擎身边的这些人熟识了。
性格不坏,就是有时候废话是真多,闲事也真多。
白华诗下午回到酒店。看过其他几个场地,都不太合适。有的地点远,有的环境条件达不到她的预设。
实在不行,就还在云景酒店,用两个相邻的五六百人的宴会厅也可以。
确定好场地改动,又和几个工作人员讨论了改动后的细节,她刚回到前台,就接到了李境业的电话。
“小诗诗,白姐,我在大厅休息区这呢,最靠里的位置。”电话里李境业声音小心翼翼的。
白华诗朝休息区走了过去,就看到最里面的位置,一个青绿色的人头趴在沙发上,露着一双眼睛往前台这边瞅。
“你做贼呢?在这干什么?”
“嘘!”李境业手指示意,小心望了下四周,“我刚刚看到杜宣去娱乐区了。”
“然后呢。”白华诗跑了大半天,总算是能坐下好好歇会了。
“他一个人去的。”
白华诗无语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白哥居然自己去接的人,以前他从来都不会亲自接人的。”
白华诗提醒:“怎么没有,当时会长从国外回来,不就是他去机场接的?”
“那不一样。会长——陈哥,我们都认识。但是杜宣,那是你前同事。”最后的这个“你”字咬音挺重,他疑惑,“按理说,你和他更熟识,不该你去接吗?”
“确实没听他提过,”白华诗点头,“二哥不是说他们之前认识的?二哥的朋友,你又不是全都知道,他更不会主动说自己有哪些朋友。至于杜宣,我和他同事几个月,也仅仅是脸熟而已。”
“杜宣是公会里的人吗?”李境业问。
白华诗思索了下,“不知道。怎么突然问这个?他是来参加明天的公会活动的?名单里没有他的名字。”
两人讨论了一会,并没有得出什么结果,白华诗又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她觉得李境业就是大惊小怪,看人带着莫名的滤镜。
李境业总觉得杜宣当时在车上的感觉挺奇怪的,看着窗外的神情,像是要跳窗一样。但他没说,不然又得被说胡思乱想了。
他想,总不会是白哥欺负人家了吧,说不定白哥想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然后威逼利诱他加入公会……
可白哥也不是这种人啊。而且连白姐这种大美女都迷不倒的男人,还有什么能降服他?
李境业觉得多年闲置的脑子要开始成长了。
他最终还是挠了挠头,离开了酒店。算了,反正是不是来参加公会活动的,明天就知道了。
杜宣一觉醒来,脑子放空了一瞬,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家里。
之前去东北,或者搬新家,睡觉也换了地方,但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好像睡过去了一辈子的感觉。
看到杜宣醒来,天天已经收起笔记本电脑,从卧房门口一下跳到他胸前窝着,轻的几乎没有力道。
“宿主宿主,魔都的夜景真好看。我们今晚一起出去看好不好。”
杜宣揉揉它白软的背,起身坐起来,声音里是刚睡醒的惺忪,轻声笑道,“昨晚上怎么不说,不然昨晚就可以出去看了。”
“宿主昨天好累呀,坐了一天车。”
其实商务座还挺舒服的,还能躺着歇会。车厢里也很安静,工作人员和其他乘客走路拿东西什么的,动作也都很小声。
杜宣没有反驳,起身洗漱,然后带着变成小白团子的天天出门了。
吃早饭时,他才发现没有带手机,又上楼取了手机。刚出电梯,就看到电梯间的提示,一楼的大宴会厅今天有活动,但不是休闲家公会的。
【宿主宿主,刚刚在餐厅里有提示,你们的活动改成三楼啦。】
‘知道了。你刚为什么不说啊,天天。’杜宣看着已经上升的电梯无奈,只能等着了。他点开手机,发现了白华擎发的消息。
消息是昨晚他睡着之后发的,微消息和app上都有通知。早上他吃早饭的时候,对方还打了个电话,但他没接到。
【宿主,我以为你是想来一楼玩嘛。】
对此回答,杜宣表示沉默。
电梯“叮”的一声响,他以为是等的电梯到了,不急不慢地放好手机。
结果还没等他抬头看,背后传来响动,他被猛得撞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稳住身体,回头看。
身后的电梯门开了。刚刚撞过来的,是个身形略瘦弱的少年,背着个显眼的超大包。
电梯里又出来一个青年男子,怒气冲冲地指责少年:“你算个什么东西?来找我耀武扬威的?”
被推到电梯外的男孩,看着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只沉默着低头,转身就要走。却被那青年两步追上,一把给扯住了。
“说,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还去地下车库堵我?”后出来的那个青年,上前连带背包带和胳膊一起拽着,不依不饶。
这家酒店安保确实挺严的,开车没有预约的话,地下车库都会拒绝。
“就你这种连车都买不起的,去地下车库干什么?”
本来低头的少年猛然抬起了头,反驳道:“我说了,我只是搭我们会长的车,到地下车库后他接了电话,就又开车出去了,让我自己上来。”
“会长?你编的哪个、什么会长啊?”那青年男子不屑地哼了一声。
杜宣本来要走的,听到身边少年后面说的公会,刚迈半步的脚又收回来了。
“休闲家公会的会长。”少年脸涨得有些微红,使足了劲说道。
杜宣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那被扯住的少年:“你是来参加今天见面会的?”
少年转头看他,点点头。他意识到这人可能也是公会成员,或者认识公会的人。
杜宣正想着要不直接带着人先走。
这时对面的青年又夸张地呀了一声,故作惊讶道:“杜宣?”
杜宣这才抬头,认真打量那人,回想到底是谁。
最后还是对面青年忍不住出声提醒了:“厉城,高二·一班转学生,黄子煜。”
杜宣终于也在原身记忆里翻到了眼前这人的信息。
黄子煜,原身高二下学期时,班里新来的转学生,染着嚣张的黄头发,自称金发,后来被同学们私下里称为黄毛。
这位黄毛整天除了打架,就是逃课去校外玩。后来有一次和原身对上了——具体因为什么记不清了,对方带了四五个同学在校门口附近的巷子里堵他,结果被他干趴下一半多。
后来被路过的老师看到,将所有人带走了。除了杜宣,其他人都被给了警告处分。
从此黄毛就和杜宣杠上了,两人几乎每次见面就要怼几句。后来高三时,这人又突然转学走了,再没消息。
当初的原身,真是和他一样牛b啊。他忍不住默默感叹了一下。他高中时候也打过群架,被人围殴一点不带怕的,上去抡着书包就干。
杜宣淡淡应道,“是你啊,小黄毛。原来你是在魔都过不下去了,才转学去我们那的。”
黄子煜不甘示弱,“呸”了一声,高傲道:“是啊,你们那种垃圾小地方,不就是垃圾待的?”
“不,你说错了,是你垃圾。”杜宣皱眉。他实在是不想和人吵架。
有几个路人上下电梯,大家都是正常走路,实则偷偷观望。只有一对情侣模样的人稍作停留,女孩刚拿出手机,就被男孩拉走去大厅了。
“哼,随你怎么说。反正什么地方出什么人。我是随时都可以回魔都。而你们,永远都只能待在那里。就算来了魔都这种大城市,也不过是观个景,早晚还是要回去你们那个小破地方。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
最后一句话时,黄子煜盯着杜宣身边的那少年,一字一句,说的极重。
不待两人说什么,他又语气轻松地不屑道:“原来杜宣你也是那个什么休闲家公会的啊。什么玩意,一个一直吊车尾的小公会,还不是要给我们会长让地方。排名前十的公会里,你们也就只能去那儿了。”
“你又是哪个公会的?在这放什么萝卜屁,这么熏人?”
杜宣微微转头,看到通道那头走过来一个人,顶着一头显眼的青绿色短发。
李境业走近来,瞥了青年男子一眼,嗤笑道:“哟,原来是黄家小子,你爸没给你好好数数,你到底有多少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黄家二房有个青梅竹马的联姻对象,两人一直十分恩爱,曾一度是魔都圈内羡慕的神仙眷侣。甚至给人到中年才发迹的黄老爷子的家业增添了不少助力。
然而七八年前一则丑闻爆出,彻底打破了这份美好。一向看似深情顾家的好男人,在外面居然有一个和亲生儿子差不多大的私生子。
有八卦者打听了下,私生子和亲生儿子差不多大。也就是说,在妻子坐月子的时候,这家伙正在外面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或者更早,在妻子怀孕时,他就已经勾搭上了野花。
一下子,黄家二房曾经的模范夫妻成为了笑话,据说黄家老爷子都被气得差点犯心脏病。
一向被称作调皮可爱的黄家小子,自此大受刺激,成为了顽劣不堪的代表,动不动就在公开场合和自家亲爹大动干戈。
后来黄家二房被黄家老爷子勒令在家休息几年,慢慢淡出了家族事业。
黄子煜被戳到痛处,嗤笑道:“那群不要脸的xx,爬我爸的床,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李境业在李家的日子,不见得比我好过,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呸你个黄小子,你学你爹,不干人事,搞大过多少女人的肚子,以为没人知道啊。”
“那是我有魅力,别的女人贴上来,不要白不要。”
“我呸呸呸,狗屎最招苍蝇,你就是那吸引苍蝇的狗屎。”
“李境业,你个绿毛龟!tm的找死!”
“我可去你的,不懂欣赏的垃圾……”
两人越骂越快,立马就动手了。
迅速赶来的保安,紧赶慢赶还是没来得及阻止两人扭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