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和爹爹终于找到了出口,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那东西!没有它,她和爹爹现在已经过上了期盼的生活了!
今天又到了医者来的日子。
听见开门声,安意勉强爬起来。
她要求道长,求道长把那东西打死,给爹爹报仇,她做牛做马也愿意。
今天除了医者和两位道长,还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傀儡木头人形态下的元仕跟着医者来到了这个小院。
他自从传送回来传完讯后就一直呆在这个仙盟据点里,等他师傅来。
但常驻破邪剑不是办法,破邪剑虽然能养魂,但是到底养魂的能力微弱,他也不想变成真的器灵,幸而他师傅传讯给仙盟长老,租用仙盟的养魂木傀,租用十年,十年后还要归还。
他现在就在这傀儡里,修养了几天,渐渐适应了身体的转变,今日就跟过来看看他带出来这几个孩子。
听说那俩兄弟忐忑了几天,已经适应了新生活,只有这个小女娃,可能适应不了传送阵传送,一直病到现在。
听两个道童说三个人都能吃能喝,想来也不是大问题。
安意还是第一次看见会动的木头人。
元仕动了动木头眼珠,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许是仙盟的饭菜还算可口,来的路上两个道童也说他们几个送的饭食都吃的干净,看样子气色还不错,脸上肉眼可见的没有一开始干巴了,若不是红着眼眶,面带愁容,他都看不出来她身体不适。
崔崇在床边矮凳坐下,安意照常伸出手给他把脉。
“今日还有眩晕感吗?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可还嗜睡?”
安意摇摇头,“这几日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昏睡过,只是我的这里闷闷的,总是喘不上气,有种没有力气的感觉。”她指着心口说。
崔崇仔细观察她的脸色,又细细把脉,“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应是换了陌生环境,心理感觉上略有不适,”他把诊脉的纱巾收起来,摸摸胡子对安意笑笑,“这几天可以在院子里走走,听道童说你还未曾离开过房间,这外头带了院子,布了阵法,你出去走走,好得快些!”
安意道了声谢,把手缩回被子里转头悄悄抬眸打量木头人。
“你叫安意?”元仕先问。
安意听出来是那断剑的声音,一时惊异不已。
“不用惊讶,这是养魂木做的傀儡,我只是暂时在这里面歇歇,我就是这把剑里的人。”他木头嘴巴一上一下,又掏出了辟邪剑来,辟邪剑还是断了一截的样子,但是寒光闪闪,看起来锋利了不少。
安意马上从床上翻身下来跪倒在元仕面前,嘭嘭磕了好几个头。
“仙人大恩大德,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元仕一时有些懵,虽然他在凡人里面确实算是中年人了,但是他在修仙界还是小孩子啊,他看着安意嘭嘭磕头心里不适是一方面,也是觉得小孩子可怜,但想把她扶起来身体又不灵便,他抬头求助,另外两个道长见此,纷纷施法,安意被一股清风温柔扶起。
“不必客气!”元仕有些不好意思,心想凡人怎么都爱磕头,他木头做的脸看起来有些不自在,“我若是更厉害一点,你们村里的人都能活下来,我……”
元仕虽然已经一百多岁了,但他从小修炼练剑,有时一闭关就是几年的时间,刚进出窍境他便去小界内寻灵珠,又遇邪物作祟,沉睡了近五十年,在修仙界里,在他这个修为上,他完全还是个孩子。
他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虽然仙凡有别,但那是活生生的生命,就那么死在他面前,他却无力救助。
安意知道这位仙人当初已经决定再回到那个石室内把她爹爹和刘伯伯带出来,爹爹身上还有一些粮食草根和小水球,只要爹爹和刘伯伯熬过几天,就能离开,但是那个东西突然冒出来,导致他爹爹和刘伯伯都死了……
安意想到爹爹,眼中又蓄起了泪水,她很难过,但这不是这位仙人的错。
她用衣袖擦擦眼泪,对着面前的木头人郑重道谢,“若不是仙长,我已经没命了,爹爹和刘伯伯若是知道我们现在吃饱穿暖还能看病,必定很高兴,仙长不要这样说,这……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东西……”
刚刚磕头磕的有些急,她一时有些眩晕站不稳,崔崇拉了她一把,她扶着床沿坐下。
“仙长,仙长”她心里抱了一丝微弱的希望,“我爹……”
元仕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崔崇和两个道童,又看看安意,“你爹……恐怕是已入了轮回了,其他的事我修为不够,那些不是我能知道的事。”
安意用力抓紧床沿,豆大的泪珠砸到衣襟上。
元仕犹疑一下,崔崇见状笑着起身。
“那兄弟俩还未去看诊过,小的先去隔壁看看。”
元仕颔首。
他对着元仕行了个礼,就带着两个道童离开了。
木门被无声关上,一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
元仕操控着僵硬的身体,走到阵牌前,装了颗灵石。
青绿色的防护罩一闪而过,迅速成型。
安意注意到一闪而过的波动。
和那天石洞前的感觉好像。
元仕现如今在蓄养魂力,不到危机时刻一般不动用自身力量,没有身体又无法借身体调用灵力,只能借用养魂木傀的身体行动,好在仙盟安置访客的院子阵法禁制有个总控台,装颗灵石就行了。
元仕回头看她,“这是这间屋子的阵法,现在外面听不见我们说了什么,我先问你,你怎么知道你爹出事了?”
安意悲伤的脸上带上了疑惑,这叫什么话?她……看见的呀。
“照理说,你们几个未曾修炼,在传送阵里应该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可你刚刚问起你父亲确是一脸伤痛,好像笃定他他出事了?还有,你还问那东西?”
安意心里一惊,难道她不应该能看见?
元仕看着她不安的表情,直接了当地问她:“你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