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石门前,紧闭的石门隔绝了遗留的味道,它又把自己铺开,直接扑到中间的石门上,开始慢慢蚕食阵法。
石门轰隆隆打开,它嗖地钻进去。
近了,近了。
忽然,黑暗里一对幽绿的光亮起,一个庞然大物轰隆隆地站了起来。
正是那八只腿的蛛形傀儡。
那黑乎乎的烂泥又抽出了人形。
那傀儡感应到魔气、灵气和庞杂的气息,瞬间锁定它的行踪,长腿尖刺呼啸扑来。
那烂泥左右闪躲,试图从傀儡的身下挪腾过去。
蛛形傀儡的几只前腿却反折过来,灵活地向它所在的位置攻击过去。
一排长腿尖刺在它面前,拦住了它的去路,这邪物已经被洞那边传来的香甜味道迷的神志不清了。
不止香甜的魂力,还有更美味的东西啊……
它发了狠一样从傀儡密集的攻击里穿插过去,虽然损失了几分身体,却从傀儡的正面拼着穿了过去。
蛛形傀儡哪里能放过这入侵者,头身一转,整个身体就扭转了过来,八条腿前腿变后腿,迅速调整好各个关节,跟在它后面不停攻击,坚硬又似利剑一般的足尖不断刺插下去。
那邪物把自己又团成一个球,在缝隙中躲避起来。傀儡不断撞到石壁上,但它没有感觉,只有机关核里留下的追杀指令。
它速度越来越快,攻击越来越密集,特殊材料做成的两只幽绿眼睛积蓄起能量来。
前方拐角,它长腿一支竟攀上了石洞顶,落地时冲到了邪物前,硕大的头迅速扭转,双眼积蓄的力量激射出去,一下打中了灵活挪腾的邪物。
滋滋声作响,那邪物身上被烧破了一个洞,这可激怒了它,它瞬间铺展身体,摊成了一张大网,兜头盖下,把蛛形傀儡的头盖的严严实实。
蛛形傀儡机关核被干扰,一时间组成身体的各部分胡乱挥舞起来,几只腿错乱起来,互相纠缠绊倒了自己,嘭地倒地,砸起了一阵尘土。
那邪物一击得手乘胜追击,附在机关核上用自身能量消磨机关,试图打开机关核,吞吃能量。
蛛形傀儡哪里肯束手就擒,迅速调整,试图用足尖攻击附在它头上的入侵者,可是这邪物不断变换身形,密集的攻击大部分打在了傀儡自己身上,那邪物一边消磨它的能量,一边引着它攻击自己,很快它的攻击变得迟缓。
守卫者和入侵者边打边走,不知不觉打到了传送阵口。
元仕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就知道大事不妙,这地界能引动傀儡机关兽的除了那邪物,不可能有第二个东西!
怎么来的这样快,比他预想的要早了十几天,分明那守护阵法还能撑上一段时间的!
他怎么会知道,因为月牙潭异象,走进绝境的村民选择了祭祀潭神!
恢复一部分实力的邪物自是一举破开封印阵法阵眼,追上他们轻而易举。
他更不会知道,这东西馋他的精纯魂力!就是顺着他魂力的味道一路追来的!
传送阵的光罩瞬间拔起,元仕几个眼睁睁的看着那邪物溜进石室,蛛形傀儡和人形傀儡对着它不断拦截,但抵不住它动作灵活,身形又多变。
安意睚眦欲裂!她宁愿自己没有变成现在这样,哪怕再强的光,再晃眼的光,她也看得清发生了什么。
再回想起那天,安意麻木的脸上还是会溢满伤痛!
元仕及时打开了传送阵,她和木头兄弟俩还有元仕在传送阵里,她爹和刘大壮在传送阵外竭力躲藏。
蛛形傀儡进到石室时头上身上已经千疮百孔了,它的机关核被破坏了大半,行动也不灵活了,人形傀儡又只有两条腿,笨重的厉害,两个傀儡左拦右拦还是拦不住那黑乎乎的邪物。
刘大壮和安顺躲在石室另一侧,那邪物眼看闯不进传送阵,直奔着二人过去,那蛛形傀儡长腿一伸,极力地拦截攻击,没打中那邪物,却把刘大壮和安顺击飞了。
人形傀儡却在此时赶来,硬生生踩中了二人,刘大壮登时脑浆迸裂,当场殒命,安顺被踩中了腰腹,一口鲜血喷出来。
另一边还在混战,整个石室好像都在震动。
安顺二人正对着传送阵,元仕又惊又怒,破邪剑嗡嗡颤抖,木头石头兄弟俩被光罩罩住,短暂地隔绝了视野和声音,还在惊叹仙人的手段。安意仍然不知什么原因,把石室内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她疯了一样扑到光罩前,双手死命拍打着护罩。
“爹!爹!”眼泪汹涌地流下来,好像模糊了视线,安顺的嘴里还在嘶哑地吼着:“走,快走……”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安意已经不记得了,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躺着了。
隔壁房间里住着木头石头俩兄弟,这个小院子有两个年轻道长负责照顾她们。
他们说这里是仙盟,她们在碧琼仙门的据点。
碧琼?安意好像还记得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爹爹寻水回来,给她吃甜甜的小水球。
眼前又闪过红艳艳的鲜血,父亲伸出来的那只手伴着嘶喊声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重现。
安意浑浑噩噩了很多天,在巨大的打击下常常昏睡的不省人事,好像不睡醒,她就还和爹爹在找出口的路上,爹爹宽厚的肩膀还是冷风吹来时的避风港。
元仕出了传送阵就立马向守阵的弟子传讯,仙盟收到求救讯息开始集结最近的联盟值守的人手,迅速赶往荒沙小界削弱邪物力量,修缮传送阵,重新布置封印,以及开展对小界内凡人的善后工作。
安意几人好像被遗忘在了这个角落里,除了每日准时送来的饭菜和隔几日定时来的医者,这里安静的可怕。
安意病了几天,身体却恢复得异常迅速,除了意识还不清醒,总是混混沌沌的。
偶尔她也会想起来在沙漠里她做的那些梦,想着爹爹给他念的招魂咒语。
当时如果拉着爹爹不去就好了。
老天明明告诉她了有危险,她在那个时候却没有选择听从上天的旨意。
她躺在床上,眼泪无意识地流出来,青绿色的纱帐模糊起来。
她咬着牙,双目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