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医稀少，在金陵更是稀缺。
除了江宁县比较特殊之外，其他的县城根本没资格配享如此待遇。
如今总部夜医出事，虽然没有造成镇妖司之外的人员伤亡，但也在内部引起轩然大波。
一上午的时间镇妖司里都在议论这件事。
当然…特别是江宁镇妖司议论的最热烈，主要原因是生怕陆斩突然发癫。
诸葛沉身为褪凡境中期的夜医，在疯了后都能造成如此杀伤力，更何况陆斩这种能砍死玄妙境的夜医，同僚们表示有些许的慌张。
就连下午杨奎找陆斩谈事儿的时候，目光都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头儿，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陆斩问道。
杨奎干咳道：“观棋，假设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尽管跟我说，我会想办法给你做心理疏导，不要拖成诸葛沉那样的，猝不及防地就疯了。”
“头儿，这就是你不懂了，如果心理真的有问题，自己是说不出来的。”陆斩笑嘻嘻地说道：“就像是神经病不会觉得自己有病一样。”
杨奎眼皮子直跳：“那你有病不？”
“我当然有病。”陆斩严肃地道：“没病谁当夜医？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杨奎：“……”
杨奎有点被绕晕了，好一会儿才板着脸说道：“没空跟你在此饶舌，金陵总部传来消息，你的赏银下来了，但要你去金陵总部亲自拿。”
这年头不包邮的吗…陆斩问道：“为什么不送到这里来？”
“哼！总部镇妖师得知江宁也有位夜医，都不愿意来，自己去吧。”杨奎没好气地道。
气抖冷，夜医什么时候能站起来…陆斩灵机一动：“让春哥帮我带回来不就行了吗。”
“总部能是你想带，想带就能带？”杨奎拍着桌子问道：“现在便去吧，这是总部批下来的东西，不能耽搁，否则就是藐视。”
陆斩：“……”
…
金陵总部。
带人前来“意思意思”的谢春严，此时心底后悔得不行。
昨晚诸葛沉凶性大发，跟同僚打在一起，同僚们怕伤到他都收着力，但诸葛沉失去了理智，一顿操作将金陵总部都整塌了一半。
以至于谢春严还没来得及见到总司长跟楚小姐表达江宁慰问，就被指派到这边搬砖。
我堂堂一玄妙境的镇妖师，你们要我搬砖，入职时候没说还要干泥瓦啊…谢春严愤愤不平。
不过当他看到隔壁秦淮县、栖霞县的镇妖师也在这干活时，心底倒是平衡了几分…行，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好在大家都不是平常人，能用真炁辅助，还能看到点希望。
熬到半下午时候，乱糟糟的金陵总部总算是被收拾干净，坍塌的部分回头由专门的工匠重新建造，这令谢春严松了口气，还好没说让他们在这盖房子。
“诸位辛苦了，回去后好好休息。”浑身上下充满上位者威严的楚怀正出现了，沉声说道。
谢春严：“……”
抠…总部是真抠，搁这里吭吭哧哧干了大半夜活，连饭都不管。
谢春严对总部充满深深的恶意，带着自己两位下属，气势汹汹地走到楚怀正跟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标准的礼：“总司长，那我们告退了。”
“等等，你是江宁镇妖司的吧？”楚怀正突然问道。
看我干活卖力，是要提拔我吗…被上司点名的谢春严，瞬间如春风拂面：“江宁镇妖司谢春严，见过总司长。”
楚怀正若有所思：“哦，你先等等，其他人回吧。”
莫非真的要给我升职，看来干活的时候确实是要多干…谢春严大喜，心底的怨念顿时烟消云散，老老实实地站在院子里候着。
……
布置雅致的书房内，燃着平心静气的檀香，楚晚棠坐在案几后，认真看着近一年的金陵卷宗。
“岚岚我进来了。”门外，不等楚晚棠答应，楚怀正便自顾自走进来，道：“江宁镇妖司的要回去了，大司主批下来的东西，用不用让他给陆斩带回去？省得让陆斩跑一趟了。”
虽说不喜欢陆斩写奏议的风格，但他毕竟是自己麾下最年少有为的少年，楚怀正还是很认可的，不想折腾人家。
楚晚棠板着脸道：“不用，这些东西毕竟是大司主亲自批下来的，我作为大司主的徒弟，自然要帮着她亲自交给陆斩，以示总部对他的看重跟认可。”
你认真的吗，确定不是想以权谋私见人家吗…楚怀正看着自己的女儿，见对方一脸冷漠认真，在心底长叹一声“女大不中留”后，这才关门出去，让谢春严回去。
“啊哈？”谢春严茫然地看着这位总司长。
楚怀正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谢，你干得不错，可以回去了。”
谢春严：“？？？”
谢春严有些风中凌乱，看着自己的上司，有些硬了。
要我留下的是你，要我走的还是你，感情你只是让我罚站，这不是侮辱人吗…谢春严拳头梆硬，但只能忍着。
楚怀正他简直不是人。
谢春严怀揣着受伤的心灵愤愤不平地走了，他觉得他在总部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还是江宁好啊，至少还有观棋这个好兄弟。
…
话分两头。
午后阳光明媚温柔，陆斩气抖冷地骑着毛驴前往总部。
小毛驴驴不停蹄，终于在夜晚来临之前到达金陵。
穿越过来后，陆斩并没有亲自来过金陵，迎着夕阳走进城中时，城内热热闹闹的气氛，令陆斩有种从村里进城的感觉。
江宁县勉强也算繁华，但是到了黄昏时街上的贩夫走卒都收摊了，并不算热闹。
但金陵的夜生活好像却才开始，一路上还有不少衣衫褴褛的女妖精，风骚地邀请他进屋喝糖水。
还好惦记着五百两纹银，陆斩忍住了降妖除魔的欲望，小毛驴一路不停来到了总部。
真豪华阿…就是塌了一半。
拿出自己的腰牌，很快便有人带着陆斩见了楚怀正。
看到自己年少有为的下属过来，楚怀正笑容和蔼可亲：“观棋到了？觉得总部跟分部有什么不一样吗？有没有想过来总部…”
“总部比分部豪华许多，且民风淳朴，百姓热情好客，盛产糖蜜。”陆斩如实回禀道。
楚怀正一怔：“糖蜜？”
陆斩肃然道：“一路过来，有许多热情的姑娘邀请我去家里喝糖水。但司长放心，我受过教育，坚决不拿百姓一针一线。”
楚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