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缕缕茶香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亭子之中。白衣居士轻抿一口香茗,微笑着开口道:“誉王殿下,依我琅琊阁历来的规矩,您只需将心中所惑之事书写于纸条之上,放入下方的格子当中即可。待到次日清晨,对应的格子内自会出现此问题所需支付的价格。若您认为价格合理无差,那么便能如愿以偿地获取到问题的答案啦。”
誉王顺着白衣居士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亭子外放置着一个巨大的木柜,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数不清的小格子。每个格子的大小仅能容纳下一个锦囊左右的物件。他不禁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满之色,心中暗自思忖:这琅琊阁如此行事,岂不是有些太过敷衍?想到此处,誉王面色一正,语气严肃地对着白衣居士说道:“天下间的问题千奇百怪、数不胜数,有的是这些格子装得下的,有的是这些格子装不下的,而本王想问的,正是这些格子装不下的问题。请问这又如何行事呢?”
只见那白衣居士微微弯下腰,双手抱拳,恭敬地向誉王行了一礼,然后缓声答道:“殿下所言,在下已然明白。烦请殿下稍作等待,在下去去就回。”说罢,他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就在白衣居士离去之后,萧景桓坐在那里,目光随意地扫过四周。忽然,他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琅琊阁的后院缓缓走出。那人身上披着一件蓑衣,头上戴着一顶斗笠,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然而,即便如此,萧景桓还是凭借着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和对那个人的深刻印象,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他那个五弟玄幽王身旁的贴身侍卫长——子鼠!
“他怎会在此处出现?”萧景桓心中暗自思忖道,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他低下头,开始仔细思考子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过多久,白衣居士便双手端着一个托盘重新回到了萧景桓的面前。他轻手轻脚地将托盘放在石桌上,动作轻柔而优雅。直到这时,萧景桓方才看清托盘之中盛放着的竟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锦囊。
看到这一幕,萧景桓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猛地站起身来,双眼紧紧盯着白衣居士,语气严厉地质问道:“本王前来询问之事,乃是那些格子里根本无法容纳之问题。
可你们琅琊阁却仅仅给了我这样一个小小的锦囊,难道不觉得此举过于轻率儿戏了吗?”面对萧景桓的步步紧逼,白衣居士却是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一点都不着脑,也没有害怕的神情,他轻描淡写地对着萧景桓说道:“天下之事,万变不离其宗,无论这个问题究竟有多大,他的答案也只在方寸之间,多思无益。”
萧景桓缓缓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放置于桌上的那一个锦囊。他将其轻轻地举到眼前,全神贯注地端详起来。只见这个锦囊看似普通,但绣工精细,上面的纹路若隐若现,似乎暗藏玄机。萧景桓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它,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他即将伸手解开锦囊之时,一道清亮的嗓音骤然响起。
“请誉王殿下回京后再打开锦囊,提前打开恐有灾祸降临。”说话之人乃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居士,此刻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萧景桓。
萧景桓闻言,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转头看向白衣居士。但见对方神色坚毅,不似在开玩笑,于是便打消了即刻开启锦囊的念头。他随手将锦囊插入自己腰间,然后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回应白衣居士道:“答应贵阁的价钱,本王自会在三日后派人送到,绝不食言。不过嘛,本王倒是还有个小小的疑问想要请教一下阁下。”
白衣居士听闻此言,赶忙拱手向萧景桓行了一礼,恭声道:“殿下请问便是。”
萧景桓微微眯起双眸,迈步朝着白衣居士走近几步。待到两人距离足够近时,他压低声音,用仅能让彼此听到的音量轻声问道:“方才出去的那个渔夫,可是玄幽王的手下?”
白衣居士闻听此问,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满脸都是纠结与挣扎之色。萧景桓见状,心中已然明了大半,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这位欲言又止、左右为难的白衣居士,仿佛已经从对方的表情之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只见萧景桓点了点头,还伸手拍了拍白衣居士的肩膀,转身便离开了琅琊阁。
在那白衣居士恭送萧景桓离去之后,他缓缓地转过身来,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房门口。就在那里,静静地放置着一个托盘,而这托盘之上,赫然盛放着另一个与刚刚给予萧景桓的锦囊毫无二致之物。
白衣居士稳稳地端起托盘,眼神坚定且从容,然后身形一转,朝着琅琊阁的另一侧疾步而去。不多时,他来到了一处幽静之地,抬眼望去,只见天泉山庄的卓鼎峰宛如一座雕塑般,笔直地站立于琅琊阁的侧峰之巅。此时的卓鼎峰右手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剑柄上镶嵌的宝石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背对白衣居士而立,微风拂过,衣袂飘飘,更显其身姿挺拔、气势不凡。
当白衣居士逐渐靠近之时,卓鼎峰似有所觉,猛地回过头来。看到白衣居士手中所托之物,他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紧接着,他快步上前,伸出双手,极为郑重地从白衣居士手中接过那个锦囊。仿佛这锦囊之中藏有无尽的秘密与珍贵之物一般,卓鼎峰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入怀中,生怕有一丝一毫的损伤。随后,他深深地弯下腰去,对着白衣居士恭敬地行了一礼,口中诚恳地说道:“多谢先生!我卓某在此承诺,三日之内必定会将约定好的金额如数送至琅琊阁。”言罢,他毫不迟疑,转身便沿着山路急匆匆地向山下奔去,眨眼间身影便消失在了蜿蜒曲折的山径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