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麴宇的声音紧绷,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一手死死扣住深渊壁上一个突出的符号,另一只手紧紧捂着江悦的眼睛,指关节泛着青白色。
深渊底部的低语声越来越清晰,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江悦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她能感觉到深渊的吸力正一点点地将他们往下拉扯,死亡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麴宇……我害怕……”江悦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绝望的哭腔。
“别怕,我在!”麴宇的声音虽然依旧紧绷,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此刻的内心也充满了恐惧,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是江悦唯一的依靠。
突然,江悦感觉手上一松,她惊恐地发现,麴宇扣住符号的手指正在一点点地滑落。
“不!麴宇!”江悦绝望地喊了一声。
千钧一发之际,麴宇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一根垂下来的藤蔓,那藤蔓不知从何而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突兀。
藤蔓虽然细弱,却异常坚韧,暂时缓解了他们下坠的趋势。
“江悦,抓住我的手!”麴宇的声音嘶哑而无力。
江悦连忙伸出手,紧紧抓住麴宇的手。她的手冰冷而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所有的力气。
深渊底部,低语声越来越响,伴随着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他们……他们在吃什么?”江悦颤抖着问道,恐惧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麴宇没有回答,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
他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迅速流失,那藤蔓也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就在这时,昏迷的孙病人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噩梦。
“孙病人……”江悦的目光落在孙病人的身上,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孙病人的抽搐越来越剧烈,他的口中开始涌出黑色的液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不好!他……”麴宇的脸色骤变,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
麴宇突然想起之前在药房发现的“吸附藤”——一种奇特的药材,其纤维具有抵抗吸力的特性。
他脸色一喜,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仅剩的一小撮吸附藤,这些原本打算用来研究医院规则的珍贵药材,此刻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
他迅速将吸附藤搓成细绳,在江悦和自己手腕上紧紧缠绕几圈,并将剩余的药材塞进孙病人口中。
几乎就在同时,吸附藤散发出淡淡的绿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手腕蔓延开来,下坠的速度明显减缓。
江悦感觉身体一轻,原本快要窒息的恐惧感也稍稍缓解。
陈护士的尖叫声在深渊中回荡,她的妆容早已花掉,露出狰狞的面孔。
“拉我一把!救救我!我不想死!”她拼命地伸出手,试图抓住江悦的脚踝。
江悦厌恶地避开她的手。“你害死了那么多人,还想让我们救你?”
陈护士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你们也别想好过!都得死在这里!”她疯狂地挥舞着手臂,试图抓住任何可以攀附的东西。
她尖锐的指甲划破江悦的裤腿,留下一道血痕。
“江悦,小心!”麴宇将江悦拉到身后,警惕地盯着陈护士。
他很清楚,这个女人已经彻底疯了,为了活命什么都做得出来。
就在这时,深渊底部传来了更加恐怖的咀嚼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生物正在啃食着什么。
陈护士的脸色更加苍白,眼中充满了绝望。
她绝望的哭喊着,声音凄厉刺耳。
突然,一直沉默的刘药师大声喊道:“出口!出口在……在……” 他颤抖着指向一个方向,声音戛然而止。
刘药师的话像一道闪电划破黑暗,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深渊上方一个旋转的漩涡。
“出口……在吸力最强的中心点!只有穿过那个漩涡,才能逃出去!”话音未落,刘药师的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瞬间消失在黑暗的深渊中。
“吸力最强的中心点?”江悦重复着这句话,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听起来像是悖论,越是靠近中心,吸力越强,他们怎么可能穿过漩涡?
麴宇紧紧地抓住江悦的手,眼神坚定。
“相信我,悦悦。我们必须赌一把!”他将孙病人背到身后,用吸附藤将三人牢牢绑在一起。
“准备好了吗?”
江悦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麴宇抱着江悦和孙病人,咬紧牙关,朝着漩涡的中心飞去。
吸力越来越强,仿佛要将他们撕碎。
江悦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拉扯成碎片,肺部的空气被挤压出去,呼吸变得困难。
麴宇的手臂紧紧地环绕着江悦,用尽全力抵抗着吸力。
江悦感受到他坚定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依然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她。
在吸力达到顶峰的瞬间,他们仿佛穿过了一层薄膜,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被抛到一个空旷的地方,重重地摔在地上。
医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凉的土地。
江悦咳嗽了几声,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她挣扎着坐起来,发现麴宇也安然无恙。
孙病人仍然昏迷不醒,静静地躺在地上。
“我们……我们出来了!”江悦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突然,孙病人猛地睁开眼睛,眼神空洞而迷茫。“古老的客栈……等着你们……”他说完这句话,又昏了过去。
古老的客栈?
这是什么意思?
江悦和麴宇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带来一丝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