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笑得十分开心的模样,这明显是在拿他逗趣呢。宋慕桥眸色微闪,下一秒,欺身而上,在沈漾布满笑意的眼神下,不容分说抓住她的手腕,她要挣扎,但是很快另一只手也被一起攥住举过头顶。
沈漾上一秒嘻嘻,下一秒不嘻嘻。
“……”
原本轻松惬意的氛围陡然变了味道。
弥漫着紧张气息的屋子中,宋慕桥静静地垂眸看着她,见她讶异的模样,轻声质问,语气中不加掩饰地带着本色的压迫感:“怎么,允许你笑我。不允许我生气?”
他显然是有一丝不悦的,往常这样和他说话的人坟头草得有两米深了。沈漾嘛,他气归气,但是很快就变了味道,不如顺着杆子往上爬,瞧瞧她的反应。大概会很有趣。
沈漾哑声,嘲笑确实不对,但是谁家好人生气动手动脚啊,“你放开我,我给你道歉成吗?”
宋慕桥轻哼一声,态度好了一点,看起来很好哄的模样,在沈漾抗拒的眼神下点头,“好啊。你说,我听着呢。”
沈漾:“……”
你踏马倒是先放开我啊。
见她不说话,他手下力气不免大了几分,随手拿起沙发上的纯色丝绒方巾,眼神染上几分冷峻,暴露本性起来,倒是有些不寒而栗,“不是道歉吗?怎么不说话?”
他把手中的方巾捻成一团,在沈漾懵逼的眼神下,勾起一抹笑:“不说的话,就别说了。”
“喂。你吃错药了——唔——”
宋慕桥眯眼,强硬而温柔地将方巾塞到她的嘴巴里,眼中升腾起满意而扭曲的情绪。没吃错药,就是故意的呢。他还该谢谢她的嘲笑,让他有机可乘。
沈漾舌头被方巾压着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咬着,用愤闷的眼神瞪着他。
松手。
宋慕桥看了她一眼,故意扭曲她的意思,低声道:“放心。不会松手,等你什么时候真心忏悔嘲笑我的事实。我再松开你。”
沈漾翻了一个白眼:“……”
玛德。
真想捂脸。
要不是手被拽住了,上去一脚给他从四楼踹下去。
瞥见她眼神里的意思,宋慕桥笑道:“不不不。你不能这样,这不是背叛。这是我的个人情感宣泄。你不能因为这个和我解除协议。”
他又说:“我想,你是一个理智的人。不会因为我被嘲笑后委屈地寻求道歉,而故意迁怒我吧。”
沈漾差点被气笑了,刚抬脚准备给他一下子。两条腿被宋慕桥压住,瞧瞧,明明没什么力气,但是还是反抗的厉害,和她这个人一样,明明羸弱但是精神气格外锋利逼人。
别他妈的废话。现在是谈论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的时候吗?沈漾无声说。
“可以谈。”宋慕桥修长的手指不费力地圈着她的双手,甚至还可以分神问:“晚上我来做饭。你喜欢吃糖醋排骨吗?烤鱼呢?对了,在去接你之前我还去超市买了一点新鲜的大虾……你想怎么吃?红烧?盐焗?”
沈漾:“……”
把你红烧了!
崩溃的边缘。
这丫纯纯的深井冰。
他自言自语说完,又扭头看沈漾,见她闭着眼睛,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暗色,他凑近,微冷的气息萦绕在沈漾耳边:“你在反省吗?如果不在,我可以惩罚你吗?”
沈漾猛地睁开眼睛,神情有点凌厉,但是很快又压了下去,只是眼底的愤怒无法掩饰。
有种想把他片成北京烤鸭的冲动。
宋慕桥自然注意到了,暗自轻笑,“你不说话。是同意了吗?”
沈漾摇头:“……”
你妹的。我不同意!你一个人在那里自导自演什么啊。人在无语到极致真的会想笑,但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谢谢。那我惩罚你了。”他说。
宋慕桥的手覆盖住她的眼睛,无法视物的感觉很不妙,有种回归暗无天日的错觉,特别是四肢被束缚。沈漾眉头狂跳,但是内心却无比冷静,她等待着宋慕桥接下来的动作,但是等了很久都没有行动。
怪异的感觉。
她咬着嘴里的布料,喉咙里发出困惑的声音。不明白他的意思,说实话她不喜欢无法视物的感觉,这让她不免回忆起不太好的东西。
宋慕桥垂眸,静静看着她的一系列反应。包括她刚开始被遮住眼睛里的愤怒,到情绪缓缓地安静,最后慢慢变得焦虑,甚至现在已经有了下意识的剧烈挣扎的意思。
若有所思。
他的搭档好像经历过很多不太好的事情。
他沉吟片刻,可是他的目的不是让她回忆起不好的事情。而是……他拿下她嘴里的方巾扔到一边,在沈漾微微颤抖的嘴角轻吻了一下。
“对不起。虽然很想继续下去,但是我的惩罚貌似让你难受的同时,我更加难受。所以,到此为止吧。”
他松开她,然后从她身上起来。还没有回味方才那个轻描淡写的安抚的吻,眼前一花,烟灰缸坠落在他脚边的声音十分清脆。
当然,他头骨钝痛的声音也很清脆。
宋慕桥强忍着耳鸣的痛觉,望着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沈漾,缓缓地扯出一抹笑,带着一种病态的扭曲,“所以,我才会喜欢你啊。”
看似柔弱可欺,实际上心狠手辣,有仇必报。特别是生气的模样,勾人的很。
沈漾拍了拍手,从沙发上下来,声音有点沙哑:“我要吃盐焗的。”
宋慕桥点头,抽出一旁的纸巾擦去额角的鲜血,“好的。”捡起已经破碎的烟灰缸扔到垃圾桶里,他面色平淡的走进厨房。
沈漾想吃山药,他只能下楼就近买了一根山药上来。
耽误了一点时间不说,还差点和人打起来。他拎着从菜摊子上和一个中年omega抢来的山药,站在楼下时,没由来的暗骂了一句。
冬日的风清冷,吹乱了他额角的碎发,他又骂了一句。骂的自己。
偏偏上楼打开门,看到窝在沙发里在写论文的沈漾,他心情又快速愉悦,然后冷着脸说:“我回来了。”
沈漾慢悠悠从沙发里抬头,象征性笑了一下,“嗯。欢迎回家。”
宋慕桥换鞋的动作一愣,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一个小时后。
锅里正熬着排骨汤。
沈漾吃了一口薄厚适中、皮脆肉嫩的烤鸭,又扒了一口米饭,心情好了许多,看了一眼厨房里忙活的alpha。
可喜可贺,她已经没了想拿菜刀把他砍了的冲动。她把碗递给在桌台对面的宋慕桥,“盛碗汤。谢谢。”
宋慕桥自然接过,然后给她盛了一碗,放到她的手边,“烫。”
沈漾唔了一声,汤的热气在饭桌间冒着,吹了几口,喝下去,心满意足地眯眼:“不错。好喝。”
说着还给对面在开酒的宋慕桥竖了一个大拇指。宋慕桥看着她,开酒器差点没划到手,额角传来一丝疼痛,他才回神,“……”
玛德。该。他想。
晚餐很快结束。
洗碗的步骤自然也被宋慕桥全包,沈漾觉得怪异,无事献殷勤,但是宋慕桥冷着脸不愿意说话,一个劲不停地用抹布洗刷刷。
沈漾:“……”
不是。
又咋了。
一烟灰缸子把脑袋砸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