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alpha技术很好,速度快且稳,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
沈漾皱眉,望着外面飞驰而过的景色,以及被他们甩到身后一辆一辆的车子,缓缓开口:“前面的大哥,你可以开慢一点。”
alpha:“您放心,我车技一流。蒋领事说一定要尽快接您到祁家,路上尽量不要耽搁。”
沈漾:“……”
玛德。
服了。
张口闭口蒋领事,我看你们前途堪忧啊,被领导pua太狠了吧。
祁桜这是有多怕她跑了,速度开这么快是怕她跳车吗?
……
半个小时后。
车子停在祁家正门前,这次没有一群人飞奔而来,而是蒋蕊在门口站着,仿佛已经恭候多时。
见到车子停下,她往前走了两步,沈漾还没来得及自己开车,车门已经被打开。抬头看到的就是蒋蕊那张含笑的面庞,比起上次在祁宅的憔悴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沈漾无语。
看到她这么神清气爽的模样,沈漾已经猜到祁桜病情加重完全是信口雌黄了。不过是让她过来的一个幌子。
“蒋蕊姐,你这样不好吧。”沈漾坐在车子里,抬头,微笑,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蒋蕊微愣,刚要开口问为什么,怎么了,忽然想起来什么,漂亮的眸子里霎时间升腾起雾气,脸色也显现出几分愁容:“阿梨,你可算来了。我这几天也很想你呢~”
啧。
不愧是祁桜身边的人,完全学到了他的阴险本色啊。
沈漾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看着她,蒋蕊知道糊弄不过去,于是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轻声问:“怎么了?蒋姐做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
见她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沈漾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表达不满:“不是你。是你家四爷呢~”
“四爷?”蒋蕊神情有点激动,声音也不免大了一点,但是看到沈漾似笑非笑的神情,立马否决:“四爷什么都没有做啊。他这几日身体不舒服的很,是我非要坚持喊你过来的。”
蒋蕊心中擦着冷汗,心想这姑娘倒是慧眼识珠,轻而易举地又看破了她的欺骗。之前也是这样,不止一次被她质问。
但好在沈漾不是那种为难他们的人,基本上得到想要的回答后,就将事情揭过去了,睁一只眼闭一睁。至于事后会不会找祁桜翻盘确认,那不是他们应该担心的问题,能把沈漾带到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吗?”沈漾眼眸中透着冰冷。
蒋蕊心想,看来这次是不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了。
“四爷他……”蒋蕊停顿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他刚回帝都,不放心你。”
“行嘛。”沈漾忽而笑开,主动从车子里出来,蒋蕊心中琢磨的一大堆说辞一下子咽回了肚子里,往旁边站了站给她下车。
“要说想见我,我会不来吗?非整天弄那些有的没有,糊弄我过来,我会生气的。”沈漾语气笑嘻嘻的,神情望着不像是作假。说是生气,但是随意的语气让人琢磨不透真实情绪。
蒋蕊望着她,十分想否决。
不,你不会来。
要是实话实说,指不定在手机上把四爷一顿好骂,再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之前每一次都是这样。
而祁桜时常会望着那些骂他的话失神,可怕的是,尽管他很生气,但是会突然笑起来,然后心底盘算着怎么把沈漾骗回来。
蒋蕊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次能这么容易把人带到祁家来,估计也是上次在祁一次沈漾看到祁桜发病的真实情况,心底有所顾虑,才能会轻易顺从答应过来。
沈漾下车后,alpha把车开走了,车上omega恭敬地向蒋蕊问好后,转身从侧门进了庄园。
蒋蕊还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沈漾的心情,她怕沈漾待会儿一进门就拿四爷开刀。
但是沈漾打断了她的话,“好了。我人已经到了,就不用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走吧。前面带路。”
说着,她抬脚绕过眼前的巨型喷泉,往庄园里走,蒋蕊心中舒了一口气,加快步伐追上沈漾,在她前面带路。
沿途,不少穿着佣人服饰的仆人在修剪花园草坪。
见到他们进来,神情有些讶异,视线好奇,但是又不敢直接放在沈漾身上。
只轻声问好后,低着头去做自己的事情。
面对问候,蒋蕊神情如常,微微颔首,步履轻快地走在沈漾前面,时不时回头等她,见到沈漾站在楼梯下面,她问:“怎么了?”
沈漾皱眉,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位置,巨大的彩色玻璃窗,在冬日里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耀眼而漂亮,但是玻璃窗内似乎掩埋了冰冷的气息。
“没事。”她抬脚,跟着蒋蕊走进了庄园别墅里。刚刚有人在看他,是祁桜吗?或者是祁家的其他人。
蒋蕊走在前方,进了别墅后,很安静,安静到整个建筑里仿佛只有她和蒋蕊站在玄关处。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大厅墙壁上雕刻着复杂的家族徽章,家具摆放整齐而精致,中世纪风格。
“这里就他吗?”
沈漾问,脱下鞋子,穿上蒋蕊递过来的一早准备好的鞋,踩上去十分松软合脚。
低头看着,觉得这鞋不像是临时准备的。
蒋蕊手中动作未停,她轻轻开口,生怕惊扰到什么似的,“嗯。整座庄园,这是四爷的地界,祁家其他人不允许进这里,平常仆人进来的时间都有限制,基本上都是等四爷休息了进来打扰。至于四爷的私人空间,他从不允允许旁人进出,包括我。”
她侧身,看到沈漾低着头摆弄新鞋的模样,微微轻笑:“好看吗?”
“还可以。”沈漾挑眉。
“你用的东西都是经由四爷亲手准备的。”
言下之意,她脚下的这双鞋是祁桜亲手准备的。
沈漾:“……”
“好了。他人呢?”沈漾抬头往楼上看了看,既然这栋建筑里不可能有别人,那刚刚那道视线就是祁桜这丫没错了。
大理石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收了所有的脚步声,使得整个空间显得异常安静。
走到大厅正中央,高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沈漾眯眼,墙壁上挂着精美的挂毯和油画。
仔细看了一会,发觉好几幅油画有点像祁桜的笔触,她见过他画画。
蒋蕊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解释道:“这是四爷画的,有些年头了。那时他还没有生病……”
说着,她声音低了下去,神情有些怀念可惜的模样。
沈漾嗯了一声,收回视线,看着蒋蕊低落的神情,“挺好看的。”
听到她的话,蒋蕊不自觉扬起一抹微笑,“四爷要是听你夸他,一定开心。”
沈漾被带到二楼背阳的一个房间,黄暗十分昏暗,玛瑙绿色的窗帘几乎遮住了所有亮光,仅仅留了一条缝,勉强可以看清楚房间里的景象。
这里明显是书房。
四周都是延伸到天花板的枫红色木质书柜,上面摆满了书,延伸到光线照不到的黑暗角落。
空气中浮动着浅淡的木质香味,以及一丝冰冷的气息,透着凌冽,在明明已经隔绝外界冬日里的寒风的封闭空间里,直往沈漾身体里钻。
书桌旁的沙发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在窗帘缝隙透过的火线边缘,隐约可以看到他从沙发扶手边缘垂下来的长发,被昏暗的空间晕染地愈发深黑,好像是从黑暗中生长出来。
蒋蕊率先开口,“四爷她来了,您……”
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动静让她立马噤声,在祁桜身旁这么多年,一举一动她都能快速捕捉信息。
于是她立马看了一眼沈漾,转身轻声离开,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