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下次见面。”
“沈漾同学。”他微笑,眉眼在阳光下,如同镀了一层浅金,令人恍惚的笑容。
方才在走廊里那短短几秒的注视,明明认出他了,却直接忽视。
甚至流露出厌恶的姿态,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对自身灵魂的玷污。
有趣极了。
让他莫名在意。
变态行为只配变态反馈。
沈漾竖起中指,字正腔圆地骂了一句:“你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傻x。”
贺观澜:“……”
“ 你从哪家疯牛病医院跑出来的?跑错地方了吧,这里不是火葬场呢。”
贺观澜眼眸微敛,情绪未变。
沈漾翻了一个白眼,潇洒退场。
*
星期五。阴。
【桜】:假期真不回来吗?
【荔枝】:不了吧。
【桜】:为什么?
【荔枝】:……
路上,沈漾低着头单手回消息。
思绪也有点飘散,一不留神,一头扎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腰,磕磕巴巴问:“你,你没事……吧?”
铃兰花香,沁人心脾。
手机掉到地下。
她低头去捡,一双铮亮的西式手工皮鞋映入眼帘,鞋面上的花纹很奇怪,透着诡异,繁复,复古,有点像中世纪的特殊印记。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先她一步捡起手机,用袖口擦去屏幕上的灰尘,递到她眼前:“你,你的,手机。”
少年金发碧眼,穿着洁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亚麻色无袖针织毛衣,黑色制服裤,过于白皙的肤色在阴暗的天气下泛着冷白的色泽,几乎透明,宛若天使一般的面庞。
“谢谢。”沈漾立马道谢,语气诚恳。尽管肢体接触不适应,但是这个人是个好人。
眼前的少年温和极了,连忙摆手,不知道是不是紧张,一句话总是说不完整,“不,不用谢。”而他也确实腼腆,脸红透了。
“嗯。”沈漾连连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真的非常谢谢你。”
真挚的道谢。
没什么感情会比发自内心更加自然。
“拜拜。”
“拜——”少年依旧在笑。
……
课堂。
陈雅假装在欣赏新做的美甲,实际在观察沈漾的脸色。
沈漾侧头,放下笔,脸色不太友好,质问道:“我招惹你了?一直盯着我?”
“你的肩膀没事吧。”陈雅咳了一声,转移话题。
“你怎么知道?”沈漾问过后,反应过来:“路过的同学告诉你的。”
“不是,我和闺蜜路过,看到贺少在走廊堵你。”陈雅歉意地戳了一下沈漾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的手臂,“对不起。没过去帮你解围。”
沈漾皮笑肉不笑:“我谢谢你啊。”随即又不甚在意般,“不过,他来找我又不是因为你,你没啥好道歉的。而且,你也没有义务非要替我解围。”
“我倒是想啊,关键当时那种情况没人敢过去,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不愧是横着走的霸王。
这淫威之下,谁敢反抗,怪不得当时走廊里的人散的那么快,感情是在给贺观澜清场呢。
“你的手什么时候可以好?”
“好不了了。”沈漾有一种预感。
只要她接下来不可避免与贺观澜见面。
不仅她的手好不了,其他部分也可能遭殃。
怕痛星人受不了一点。
太窒息了。
这副该死的身体!
“啊。”陈雅顿时悲伤起来,盯着沈漾的手臂发愁,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支签字笔在上写下大字——「请快快好起来」
沈漾觉得那天的谈话,将她与陈雅的距离拉近了。
尽管这不是她希望的,但按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实是的,陈雅对她变得殷勤了。
这是出于友情?
还是其他?
“晚宴,你还去吗?”下课铃声响起,陈雅收拾东西时候问。
为什么总是执着这个话题?沈漾歪头,反问她:“你不知道吗?”
陈雅黑人问号:“我应该知道吗?”
沈漾心中一松,看来陈雅并没有从贺观澜那里得到消息,那就意味着她真的多虑了。
“去。”这把不去不行了。
大丈夫能伸能屈。
陈雅激动地抱住她,沈漾挣扎,碰到伤口疼的直呲牙。
陈雅立马放开她,不好意思的整理了一下鬓发,“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动了,忘记你不太喜欢和人近距离接触。”
沈漾捂着肩膀关节处,脸色发白:“行,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再犯。我咬你啊。啊——好疼……”
陈雅陪着沈漾嘘寒问暖了几句,被她的一群闺蜜叫走了,沈漾单肩背着书包靠在门框边上和她挥手,“别婆婆妈妈的了,玩去吧你。”
陈雅笑骂了她一句,狼心狗肺,跟着朋友们一窝儿蜂走了。
……
夜晚。
沈漾回到公寓。
九点整时,窗外狂风大作,没一会儿,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沈漾赶紧从床上蹦起来关窗户,拔电源,小时候被奶奶教育打雷天要拔电源,不然家里容易着火。
黑暗的空间里。
床上。
沈漾坐着。
耳边都是噼里啪啦的雨点声,静谧,喧哗声仿佛离她远去。
脑子有着飘飘然。
从放学回家后,她的身体就感觉很沉重,比之前几天还要严重,沈漾怀疑这是得重感冒了,最近换季,容易着凉。
她准备起身去冲点药,悉悉索索穿上拖鞋还没从床沿站起来,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床上。
失去意识前。
沈漾想,这次感冒这么猛?
她感觉刚那一会儿身体快速烧了起来,看来是高烧。
要命。
可是已经没有办法去诊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