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的声音低沉而忧虑,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空无一物的掌心,“其实来之前我就猜到了情况会是这样,张妈,我现在担心师父。他们用师父引诱我过来,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
张妈见鹿笙忧心忡忡,轻声安慰道:“夫人,您别担心,李老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南家就是再嚣张,也不敢轻易杀人啊。咱们先冷静下来,想想办法。”
鹿笙微微点头,“张妈,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自乱阵脚。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打听出师父被关在什么地方。这是季家、江家与南家之间的博弈,我不能让师父无辜受牵连。”
季宴驱车疾驰而来,车刚停稳,便匆匆下车,迈向南家大院。
到达门口,却被南家的守卫拦下。一名守卫上前,恭敬却疏离地传达南老夫人的话:“季少爷,实在抱歉,此刻家中无能做主之人,请您稍安勿躁,晚点再来。”
季宴闻言,眼神一凛,望向那威严的大门,双手紧握成拳,青筋隐约可见。“我要见南老夫人。”
守卫闻言,面露难色,两人迅速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低声说道:“季少爷,您稍等,我们这就去汇报一声。”
守卫匆匆返回,神色中带着几分歉意:“季少爷,南老夫人出了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您看,要不您先回去,等老夫人回来了,我们再通知您?”
季宴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目光如刀,扫过眼前两名守卫,他双眼微眯,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我要见我媳妇。”
守卫面色一凛,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其中一人硬着头皮说道:“抱歉,季少爷,没有南老夫人的命令,南家大院不能进人,也不能出去。”
然而,季宴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猛地向前一步,双眼如炬,直视着守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南老夫人这是要扣押我媳妇?就别怪我季宴硬闯了。”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南家大院的门口,扬起一阵细微的尘土。车门打开,一位身着唐装、精神矍铄的老者缓缓走出。江老爷子目光锐利,步伐稳健,望向季宴。
“季宴。”江老爷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千钧之重。
季宴的动作微微一顿,他转过头,目光与江老爷子交汇。“外公。”
江老爷子神色凝重,目光如炬,一字一顿地说道:“回去。”
季宴的眼眶已泛红,他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仿佛要看穿一切阻碍。“笙笙在里面,我要带她回家。”
他迈开步伐,试图冲破守卫的阻拦,却被江老爷子有力的手臂拦了下来。“季宴,冷静一点。”
季宴挣扎着,双眼赤红,额头的青筋根根分明,“外公,你让我怎么冷静?她在里面,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先回去,笙笙是个聪明孩子,她会照顾好自己。”说着,江老爷子轻轻拍了拍季宴的肩膀,那眼神中既有严厉也有心疼。
季宴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南家大院内,张妈轻步走到鹿笙身边,压低声音说:“夫人,下人说南老夫人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鹿笙闻言,眉头锁得更紧,“她怕是不会回来了。”
张妈神色焦急,“夫人,这就是摆明了要将您留在这里。”
鹿笙轻抿着唇,她纤细的手指握着笔,在白纸上飞快地勾勒。
张妈好奇地凑近,“夫人,您这画的是什么?”
“南家大院的结构图。”鹿笙的笔尖在纸上跳跃,时而轻描,时而重绘,仿佛整个大院都在她的笔下复活。
张妈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夫人,您就是今天看了一眼,就将这大院记下来了?”
鹿笙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嗯!张妈,你看这几块地方,你明天去摸摸情况,看看哪里的守卫比较严密,哪里又相对松懈些。”
季宴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
江老爷子坐在他身旁,神色凝重,“南家摆明了要留笙笙,你硬闯进去也不会见到人的。”
季宴的眼眶微微泛红,他转过头,声音沙哑地问道:“外公,我知道,可是笙笙在里面,她还怀着孕。”
江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他站起身,眼神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缓缓说道:“季宴,计划提前吧!”
季宴闻言,猛地抬头,眼中满是焦虑与不安,“可是,如果开始实施计划,我怕他们会伤害笙笙。”
江老爷子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季宴,听说南家的那个丫头在季家住了几天?”
季宴心头一紧,连忙点头,神色中带着几分不解:“嗯!外公,您是何意?”
江老爷子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盯着季宴,沉声道:“季宴,你有没有仔细查过那个丫头?”
季宴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我正准备深入调查,她却突然离开了,出了国。我见她对笙笙并无恶意,而且行踪已远,便没有再继续追查。”
江老爷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子般敲击在季宴的心上:“我查过了,那个南家的丫头,虽是南家嫡亲的孙女,但从小就被当做棋子受训练长大。我想,她对南家应该是心存恨意的。至于出国,怕也不是她本人的意思。”
季宴一愣,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外公,您是想让她帮忙?可即使我们设法帮她回了国,她能做什么?”
江老爷子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声音低沉:“至少,她能随意进出南家,这是你我都不具备的优势。她身为南家嫡亲的孙女,身上流淌的是南家的血脉,这能让她在南家内部获得一些我们无法触及的信息。”
季宴的眼神瞬间坚定,他站起身,语气果决:“好,这件事我去办。”
江老爷子对季宴嘱咐说:“记得,不要让人察觉到是你出的手,最好是让人以为是那丫头自己逃回来的。”
季宴拿起车钥匙,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他大步流星地走向玄关,“我知道了,外公。”
第二日黄昏,张妈匆匆走来,神色紧张,手里拿着一块刚从厨房拿来的热馒头,却忘了咬上一口。她压低声音对鹿笙说:“夫人,那里守卫真是太多了,我绕了好几圈,愣是没找到机会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