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墨纣最终看向了梦境中三个截然不同的约瑟夫，那是对方分裂出的三个人格。
新的问题来了。
约瑟夫只遇到了【毒蛇】，但他的人格为什么有三个？
带着这个疑惑，他闪身来到了三个人格面前，嘈杂的声音让他觉得有些吵闹。
“你来了……凶手抓到了么？我已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现在是该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这是最初的约瑟夫，其目的仍是为女儿报仇，理性让他知道墨纣并不是那个凶手，否则也没有必要在他身上大费周章。
“混蛋！把凯瑟琳还给——”
这是被亚瑟蛊惑后的约瑟夫，一直认定墨纣是真正的凶手。
第三个人格却很安静，如同石像般坐在梦境中，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
而这个人格也是最特殊的。
因为其并未掌控身体的主导权，所以墨纣甚至其他两个人格也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这是多重人格患者的临床表现之一：
【记忆缺失】。
多重人格，也叫分离性身份障碍，除了明面上能直观感受到的人格切换和人格幻听，记忆缺失才是对患者生活影响最严重的东西。
简单来说，一个人的记忆被分成很多份，分别由不同人格保管，这也是患者应对精神创伤的保险机制。
而在异常特性上，这也是让墨纣的梦魇吃瘪的一种办法。
入梦时他干涉的只是当时主导身体活动的人格，也就是约瑟夫被影响后的第二人格。
至于其他两个人格，人本就只存在意识里，记忆也和当前人格不同，墨纣只是具现出来而已。
对于两个活在精神世界的“人”，梦魇又谈何让对方入梦呢？
但自己已在之前窥探过最初的约瑟夫的记忆，结合亚瑟的认知扭曲，墨纣也很容易推测出那个第三人格的特征。
毒蛇作为蛊惑者，对应的即是“踌躇”。
换句话说，对应压抑，引导混乱、颠覆与疯狂的“小丑”明显更适合约瑟夫，但亚瑟却给予了其毒蛇。
抛开亚瑟暗算墨纣的动机，墨纣本身在此之前也给予了约瑟夫引导。
当初【侦探】判断情绪作为诱因时，墨纣曾入梦捏造了一段凯瑟琳劝说约瑟夫放弃仇恨的梦境。
如今看来，这项引导未尝不是其“踌躇”的来源。
约瑟夫或许在那之后就有些疯了。
“所以，你对应的是一个「学者」的人格？”
墨纣看向第三个人格，心中突然涌现出许多想法。
之前自己曾试着研究过这些东西，也想过是否要通过让自己人格分裂来达到实现意识海技术的目的。
不过碍于风险太大，普通的分身无法替代人格，又无法确定人格分裂是否对自身异常有影响，他才没有在自己身上实施。
可看到约瑟夫后，这个念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人格之间能将精神力互相干涉起来，他才需要考虑夺取亚瑟的特性，否则不如直接宰了。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如何让两个人格信仰自己？
对于那个【学者人格】，倒是能用一些学术知识轻松哄骗，剩下两个就不好办了。
寻常的致幻只对掌控身体的人格有效，除非他有办法引导对方进行人格切换。
「或许……信仰之力能够做到？」
如果能让现有的人格沉睡亦或是控制，是否就能引导出另一个人格？
心中想着，墨纣便脱离梦境，准备着手进行尝试。
率先洗脑了【学者人格】后，他又用药物手段洗脑了【毒蛇人格】。
和圣焰的情况不同，【毒蛇人格】虽然受认知扭曲影响，但人格分裂本身亦在常理内，信仰墨纣后反而变得极为消沉。
对他而言，墨纣依旧是所谓的真凶，但同样也是【真神上一】的代行者。
两者的冲突再次扭曲了他的认知，如今在他看来，凯瑟琳的死固然悲伤，但却已经从谋杀变成了一场充满悲剧色彩的意外。
“孩子……天意弄人，都是你的命不好啊！”
墨纣没有理会约瑟夫的悲伤，只是伸手按在对方的额头上，手上黑光流转，心中默默祈愿道：
「上一，让这家伙原本的人格掌握身体的主动权，半个小时就好。」
与此同时，他也对终端另一头的纸女开口：
“找个持有异血的异常者过来。”
“是。”
片刻后，墨纣的信仰消耗接近一成，眼前的约瑟夫也骤然转换了状态。
“凶手到底在哪？！你是不是食言了？回答我！”
约瑟夫大叫着想要抓住墨纣的衣领，却一头撞上念力屏障，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没多久，一名异常者便来到墨纣身旁，墨纣看了对方一眼，眼神有些怪异。
如果他没记错，这家伙的异常血液更适合研究，是一个研究价值比实战价值更大的异常：
【异血-微操】：
源于亚瑟击杀的异常者，持有者对身体的操控精度大幅提高；
具体表现为，即便全速进行冲刺，也能精确停留在毫米级的冲刺线边缘。
墨纣暂时不认为这东西有多大用处，一旦遭受的攻击范围够大、数量够多，再强的微操也不如跑出去或硬扛来得实在。
在重新洗脑眼前的约瑟夫后，墨纣张嘴一吸，冰晶能力同时发动。
那名异常者体内的异血迅速被抽离出来，弹指落入约瑟夫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