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好了!”
岳菲儿求之不得,但又做不到心安理得。
“罗姐,这样吧,你做老板,我给你打工,负责诊所的日常工作,你就做个甩手掌柜吧。”
“那可不行!”
罗敏摆摆手,“不做便罢,要做的话我们都是老板,我资金入股,你管理入股,五五分成,另外你还得拿一份护士的工资。”
“罗姐,这不太好,我岂不是占大便宜了!”
岳菲儿不好意思地说,不过心头的确轻松了不少。
“这样吧,反正我不上班了,就在这里照顾你几天,等你好了我再回去。”
“岳儿!”她回头对江子岳说:“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你跟小童该忙什么忙什么,照顾好自己。”
其实江子岳也恨不得早点抽身回去,因为来的路上他想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妈,那你辛苦啊!”
他俯身对罗敏说:“阿姨,你好好养病,我要回去挣学费了。”
罗桂娇说我送你。
“不用了。”没等罗桂娇答话,江子岳走出了病房,惹得她一脸的不悦,却也不敢再有任何表示。
倒水河镇。
童少禹用三轮车拖着一台洗衣机回到泰康诊所,远远看见一个女孩站在门前左顾右盼,第一感觉告诉他女孩是纽扣儿。
“纽扣儿吧?”他停好车,边掏钥匙边问她。
“你认识我?”纽扣儿不认识他,自然一惊。
“看来我猜对了。”
童少禹笑了笑,用钥匙打开大门,“本来不认识的,这下认识了。”
“你是谁?”纽扣儿警觉地问。
“童少禹,儿童的童,少年的少,大禹治水的禹,是江子岳的合伙人,也是他的好兄弟!”
童少禹认真地解释了一番,想给纽扣儿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刚才见到纽扣儿的那一刻,他突然对她有了一份莫名的好感,不只是因为漂亮大气,更因为清楚地知道她和江子岳没戏了。
“童少禹,少年大禹,这名字不错,挺霸气的。”
纽扣儿对童少禹的名字细细品味了一番,又问:“是不是江子岳在你面前提到过我?”
“那倒没有,是郭警官,昨天我和他一起在小学操场打球来着。”
童少禹实话实说,本来还想说我看见你背影了的,却被纽扣儿打断。
“哦,他人呢?”
“他和岳阿姨一大早去江宁看病人了。”
“谁病了?”
“罗敏。”
“是学姐罗敏吗?”
“应该是吧,听说是清华毕业的,有个女儿叫罗桂娇,我看,她喜欢上江子岳了。”
“是吗?”纽扣儿表情一凝,很快便又释然了。
“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我也喜欢,谁叫他长得又帅又多才的呢!”
“是吧,这可能是一方面,主要是江家借了罗家一大笔钱,江子岳抹不开面子,不好拒绝。”
童少禹心怀叵测,说一半留一半。
纽扣儿脸色又一次凝重起来,她无心揣测童少禹的用意,只当是父亲和舅舅造的孽,害得她和江子岳完全没有可能了。
“童少禹,你忙,我走了。”她面无表情,心里却是真真切切叹息了一声。
“这么快就记住我的名字了,果然冰雪聪明。”
童少禹极力夸赞道。
“既来之则安之,江子岳不在家我在呀,我说过我是他的好兄弟。”
他打开三轮车侧板,招手说:“来,搭把手,帮我把洗衣机抬进屋里去。”
纽扣儿推辞不得,两人把洗衣机抬进屋里。
“谢谢,坐下喝杯水。”
童少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纽扣儿不好推辞,只得伸手接过。
童少禹的话匣子便打开了,“纽扣儿,江子岳想读中原科技大学电子专业,你想上哪个学校?”
“中原医科大学。”纽扣儿说。
“哎呀,那不是江叔叔的母校嘛!”童少禹借题发挥得不错。
“都说医者仁心,江叔叔和岳阿姨就是这样的人,你应该也是个有爱心的女孩儿吧!”
纽扣儿淡淡地笑了笑。
“谈不上,不过江叔叔的确是我的榜样,我读医科就是受他的影响,我也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本来想毕业后进他的诊所,跟他一起把诊所做大做强的,唉……”
“的确不错,你还可以再进一步做他的儿媳!”
童少禹置身事外一样替她设想。
纽扣儿下意识颤抖了一下,慌乱地说:“没想过,也不想,我根本不配。”
童少禹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诶,谁说的,要说不配,罗桂娇那丑八怪才不配呢,你和江子岳郎才女貌,不争取一下怎么知道结果呢,难道你还不如罗桂娇吗?”
纽扣儿慢慢回过神来,冷眼打量着他,不悦地说:“童少禹,你故意的吧,你真不知道我家和江家的事吗?”
“这么大的事当然听说了一些,但也只是传闻,我不敢妄加评论。”
童少禹加重语气说:“即便是真的又怎样,那也是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也没必要影响到下一代。
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我还听郭警官说你和他是娃娃亲。”
“娃娃亲?呵呵……”纽扣儿冷笑连连。
“都不过是戏言罢了,酒后的话谁会当真呢?
不可能了,他没杀我爸爸、剁我舅舅就是天大的恩典了,我不想刺激他。
今天来,我只是想打听有没有通知书的消息,既然他不在家我走了。”
纽扣儿把没喝一口的水杯放在桌上,起身要走。
童少禹说:“不至于吧,江子岳不是这样的人!”
纽扣儿凄婉地说:“他当然不是这样的人,这一点我比你清楚,但我不抱任何希望了,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是我家把事做绝了,不怪他!”
“纽扣儿,别轻言放弃啊,再努力一把呀!”
童少禹设身处地地说:“我是个孤儿,没有你们两家这样的经历,体会不了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
如果我是江子岳,我一定不会放弃你,我深知学生时代的感情最真挚、恋情最纯粹,我会放下所谓的仇恨,就像当年指腹为婚时那样,因为相信彼此而许下的诺言。”
纽扣儿审视着童少禹,失神的眼睛里蓦地升腾起一股火苗,一瞬,只有一瞬间便熄灭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是江子岳该有多好啊!”
闻言,童少禹认为自己得逞了,不禁心花怒放。
“我是他的好兄弟,你就把我当成他好了,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有什么心思可以对我讲。
我愿意做你的传声筒,哪怕垃圾桶也好,把你的喜乐分享给我,让我也一起分担你的哀愁。”
纽扣儿听懂了他的心声,勉强笑了笑,“对不起,你不是他,根本替代不了他,再说我也做不到。
谢谢你童少禹,走了。”
她挥了挥手,走了。
“没戏了?”童少禹沮丧地看着纽扣儿越走越远,苦涩而自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