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指责房东,没到期人家凭什么搬,没找到房子人家怎么搬。
“你们知道啥呀?”房东使劲挣脱童少禹的手,嚣张地指点众人呵斥道:“我赶他走,是因为这小子对我丫头图谋不轨!
我丫头就要上大学了,他一个穷鬼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留着他祸害我丫头吗?”
“老东西,你胡说什么呀,你不要脸,我丫头还要脸呢!”房东老婆走到屋外,气势汹汹地骂道。
江子岳循声看去,她身后还跟着同班同学谭俊。
谭俊也看见了江子岳,不由一阵脸红。
谭俊成绩一般,但在女同学中是最会打扮的一个,穿衣戴帽也很讲究,不过没几个人跟随她,只好孤芳自赏。
她对江子岳有好感,苦于纽扣儿挡在前面,也就识趣地不做非分之想。
“小童,别听他的,跟谭俊没有关系。”
妈妈无奈地说:“我实话跟你说吧,不是我家要赶你走,是姓聂的催我们赶你走。
他是屠夫,杀猪宰牛都不带眨眼的,弄死我们还不像杀只小鸡呀!”
“是你们没用,自己的房子都做不了主!”
人群中有人指责:“我看啦,以后你们就任聂屠夫摆布吧,小心哪天把你们也赶走了!”
江子岳走近谭俊,小声道叫你爸妈进去说话,别让人家看笑话。
谭俊便拽了她爹妈一把。
江子岳则把童少禹拉进屋,对两口子说:“叔叔阿姨,谭俊是我同学,童少禹是我朋友。
你们要他腾地方,他一时找不到房子,正好我家一楼有一间房,他想搬到我那儿去,我答应了,当然要给房租我妈妈的。”
童少禹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说话滴水不漏。
“你们知道他一个人靠手艺吃饭,挣点钱不容易,花销一分又少不了。
你们看这样好不好,他的租期没到,也不是他自己要走的,你们是不是应该退一点呢,毕竟房租水电他不再用你们的。”
房东不满地说:“你谁呀,狗拿耗子……”
“爸,他是江医生的儿子!”爸爸的意思很露骨了,谭俊赶忙制止。
妈妈问:“江医生,泰康诊所的那个江医生吗?”
谭俊点头。
哦!妈妈盯着江子岳看了几眼,态度明显缓和。
“我看这样吧,退半个月的房租五百块吧,小童,你看怎样?”
“不行!”没等童少禹说话,房东不干了,“姓聂的房租要从下个月才算呢,这半个月不就亏了?”
江子岳笑着说:“叔叔,你没亏,你只是少赚一点而已,如果你不退钱,亏的就是童少禹。
要不这样,童少禹今天就搬走,你跟聂屠夫商量一下,让他从明天开始算房租!”
“谁他妈这么会算账啊!”聂屠夫阴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紧接着屋内的光线暗了一大半。
“聂老板,聂老板,没说你,没说你!”
房东连忙陪着笑脸。
“都指名道姓了还不是说我呀?”
聂屠夫不屑地笑道:“要我多出钱,就看你们有没有这能耐了!”
“聂老板!”江子岳转过身,脸上挂着揶揄的笑。
“小……小江!”聂屠夫惊愕得结巴起来,“怎么是你,你家亲戚啊?”
高大威猛的聂屠夫在书生模样的江子岳面前矮了几分,变得卑躬屈膝。
几人也愣了,只有人家怕他哪有他怕人家的份。
江子岳看看两人,说:“她是我同学,他是我兄弟,听说有人要赶他走,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
“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聂屠夫打着哈哈。
“跟你们说实话吧,我那位置不行,生意不好做了,看这里人多又热闹,就想搬过来。
这样吧,你兄弟的房租我来补,再多加两百块钱算赔罪,你看怎么样?”
江子岳看看童少禹,“少禹,你看怎么样,不够再商量。”他的意思是可以多要一点。
“行吧,就这样了!”童少禹听懂了江子岳的意思,只是他不想节外生枝。
江子岳点点头,对聂屠夫说:“聂老板,我同学、我兄弟都是厚道人,人家给你提供方便,你就别再为难人家了。”
聂屠夫连忙表态:“放心,不会的,不会的!” 说着,从腰包里拿出一叠钱,问了房东金额后,数了七百块递给童少禹。
他近乎讨好地说:“小江,以后你或者你妈来买肉,我给你们优惠。”
江子岳笑了笑,摆手说:“那倒没必要,你赚钱也不容易,该多少是多少。
天不早了,我们把东西收拾一下就搬过去。
对了,聂老板,我想写个牌子挂在这窗户上,告诉人家修理部搬到泰康诊所那边去了。”
“行啊,没问题!”聂屠夫连连点头,又借了一辆三轮车,帮两人把东西搬到泰康诊所。
趁聂屠夫还车的间隙,房东问江子岳聂屠夫为什么对你俯首帖耳。
江子岳讳莫如深地一笑,说秘密,并说以后别怕他,有事跟他商量着来。
回去的路上,童少禹忍不住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江子岳坐在车斗里哈哈大笑,说:“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你跟他没交集。”
“卖什么关子,说嘛!”
童少禹回头问,其实他已猜到了大概。
江子岳嘿嘿地笑,“隐私,男人的隐私,明白吗?”
童少禹吃惊地问:“他的隐私你怎么知道?你、你不会是偷窥狂吧?”
“去,你都把我说变态了!”江子岳不满地在童少禹后背拍了一巴掌。
“赶巧,真是赶巧。
那次不小心进了二楼诊室,我爸爸和他在里面,正巧看到了,没想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居然……
嘿,就看了一眼,被我爸爸赶了出来。
算了算了,别人的隐私不说的好,犯忌讳!”
“小鸟,小鸟吗?”
童少禹仰头,报复性地哈哈大笑,“江子岳,你这家伙可真坏啊,你不说比说了还要损。
你知道吗,我的想像空间太大了,五大三粗,五大三粗,哈哈哈……”
江子岳一本正经地说:“我可什么都没说哈,你想像是你想象,跟我无关!”
“原来这家伙徒有其表,外强中干,平时嚣张跋扈都是装出来的。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可恨之人也一定有可怜之处,我鄙视他!”
童少禹说完,把车轮踩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