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如纸张的一张脸皮被慕容离轻轻的揭了下来,他缓缓的放下了手,面具后的那张脸一点一点的暴露在大家的眼中。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长眉入鬓,狭长的丹凤眼蕴含着激动的感情,鼻梁挺直,薄唇如刻,脸颊如雕塑一般棱角分明。
他的轮廓和沈瑶的脸型很相似,不过沈瑶带了属于女子的柔和与圆润,而他的则是锋利与刚强。
两人对视着,相顾无言。
谢臻没有吃醋,他认出了这张脸,即使相隔十几年没有见过了,但是仍如儿时的记忆中一般鲜明,那是沈瑶的生父,大渊的战神慕容离!
沈瑶的脸颊有些凉,她摸了摸,却摸到了一手的水,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是泪流满面,一如眼前之人,也是满脸泪水。
“爹~”
她叫道,没有猜测,没有疑惑,就这么自然随心的叫了出来,似乎冥冥之中知道对方就是她爹一样。
慕容离没有诧异她能认出自己来,就如自己当初第一次在街上,见到她制服惊马时一样,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自己找寻多年的女儿,这是血脉的传承。
他上前一步拥抱住了她,沈瑶小声的啜泣着,仿佛在诉说着这些年的委屈,怪不得她第一次见到他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很笃定对方不会伤害她,原来这就是原因。
她的脑海中闪现出了原主的身影,原主甜甜的笑着,看着她,对她说,“阿瑶,爹爹长得很帅吧,你喜欢他吗,我很喜欢的。”
沈瑶有些不好意思的的看着她,“对不起,我占了你的身体,不然你就能见到爹爹了。”
原主摇了摇头,“你错了阿瑶,不是你占了我的身体,那是我们的身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能来到这里,是因为你本来就该回来,所以不要觉得抱歉,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爹爹也是我们的爹爹。”
“我们的爹爹?”
“是啊,我们的爹爹。”原主说完这句话之后,身体慢慢的变成了一团光,然后向沈瑶飞了过来,融入到了她的身体里,至此,两人合而为一。
沈瑶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坐在旁边一直守着她的慕容离,立即就发现了。
“阿瑶,你没事吧?”
慕容离打量着她,生怕她有什么不舒服。
沈瑶摇了摇头,“爹,我刚才怎么了?”
“你刚才睡着了,把我们吓了一跳,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沈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能是我这段时间的精神太紧绷了。”
两人坐在一起说了好多话,有慕容离这么些年的经历,他都去过什么地方找她,遇到的一些见闻。
吃饭前他们在说话,吃饭时一边吃饭,一边不耽误他们说话,吃完饭之后,竟然又在那里说话。
春花忍不住又流下来了眼泪,赶紧擦了,又笑了出来,“真好。”
“是呀,真的没想到阿瑶还能和她爹爹重逢呢,当时他爹住到这里时,我还嘀咕,虽然他帮过我们,但到底不是知根知底的,多少有些不放心呢,后来看他跟大家相处的很好,才不觉得别扭,谁能知道是她爹找上门来了呢!”
郭氏想到前段时间的事情就觉得好笑,原来人家是故意接近他女儿的。
春花这下更放心了,以后阿瑶有她爹陪着,路只会越来越好走,她真为她感到高兴。
唯一有些不高兴的就是谢臻了,因为沈瑶一直跟她爹说啊说的,一点想要搭理自己的意思都没有,他凑了过去,也插不进话,只能坐在那里听着。
就像现在这样,沈瑶双手托腮,一脸着迷的看着她爹,笑得一脸甜蜜蜜的,她爹也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两人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谢臻满腹怨念,阿瑶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他,他收回以前的想法,他也会因为她多看她爹而感到吃醋的。
“对了,爹,你们今天去衙门审问犯人,问出什么没有?”
她花痴了一晚上,沉浸在她爹的盛世美颜中,终于勉强拉回了一点理智,还知道关心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谢臻听到,一个箭步跨了过来,坐到了沈瑶的身边。
“阿瑶你放心吧,我们已经设计好了,今天晚上就能知道结果了。”
他抢着回答道,换来了慕容离的一记白眼,她女儿是在问他好吧,这臭小子凑过来做什么。
谢臻则是对他露齿一笑,这可是他未来的老丈人,怎么也得巴结好了。
“多亏了伯父,今天反应那么快就抓住了他们,不然又得好一顿调查。”
面对臭小子的讨好,慕容离受用的不吭声了,沈瑶则是被谢臻狗腿的样子逗笑了。
*
牢房里,被抓住的何兴满心焦急的等着二公子派人来救他。
今天被带到这里之后,他们审讯了他,但是他什么都没说,甚至他们杀鸡儆猴的收拾了一顿自己的同伙,他怕得直哆嗦还是没有开口,反正那两个家伙知道的东西不多,他不担心,但是他是不能开口的,不然二公子知道了,一定不会来救他。
夜入过半,狱卒困得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牢房里的犯人也早已进入了梦乡,发出了响亮的打鼾声。
牢房里的味道很难闻,何兴不习惯,他睡不着,也不敢睡,他想二公子今天晚上就会派人来救他的。
果然,从走廊里慢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不仔细听压根就听不到,很快脚步声就到了何兴的牢房门前。
他一脸激动的站了起来,看到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站在外面。
“是二公子派你来接我的吗?”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对方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了狐疑的眼神。
可惜何兴没看到,他催着男人救他出去,“你快点打开牢门,放我出去。”
他满脸的兴奋与激动被突然架到脖子上的利刃吓得僵住了,
“你做什么?”他战战兢兢的问道。
对方冷笑了一声,“做什么?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是不是出卖了二公子?”
“我没有。”何兴赶紧否认。
对方则是哼了一声,“没有,那你怎么一点伤都没有?”
何兴浑身上下别说伤了,衣服都穿的好好的,顶多就是粘上了一点尘土。
“我没有,你信我。”
可是对方胳膊一动,剑刃就往何兴的脖子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