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其实我还欠庄月一声对不起。”
“你不要听村长在那里说的天花乱坠，其实她当初在这边过得……并不好。”
“她养父对她很差，有时候大冬天的还将她赶到房子外面。”
“她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还差点被他卖到隔壁村了，当时他还说养她到12岁已经够了，让她是时候回报家里。”
“如果不是她当时参加了个绘画比赛正好拿到了名次和奖金，他可能真的就这么将她卖了出去。”
“村子里的人……对她也很冷漠，村长说的那些其实一次都没有发生过。”
“至于我……当时庄月虽然营养不良，但长得其实很好看，班上有很多男生喜欢她的，因为这件事，其他女生就开始排挤她，我……也是其中一个。”
“所以我刚才说了，我欠她一声对不起。”
“现在看她过得这么好，其实我挺高兴的，你肯定……也很喜欢她吧？”
燕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虽然她心里很清楚，她如果想要从傅宵寒的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的话，应该做的事情是将过去的 一切抹掉，然后和村子里的其他人一样，胡诌一些关于自己的好话。
可她之前看到过傅宵寒的报道。
她知道，他的性格不会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的。
而且，庄月是他老婆，那些话他回去后怎么可能不跟她求证？
所以她觉得说什么其实都没实话来得重要。
“那个……照片我留着其实也没什么用，送给你吧。”燕丹很快又说道，“然后你顺便替我跟庄月说一声对不起。”
傅宵寒只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她母亲也从后面出来了。
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时，她先是一愣，然后眼睛都亮了。
不过傅宵寒还在场，她当然不好说什么，只对傅宵寒说道，“傅老板，你怎么在这里啊？村长他们还在等着你呢，先……”
“我还有事，先走了。”
傅宵寒并没有多看她一眼，直接打断说道。
不过在转身之前，他还是朝燕丹点了一下头，算是对她“真诚”的道谢。
燕丹赶紧朝他扯了个大笑脸。
就这么一点微末的互动，却是让她母亲看得激动不已。
一时间，她甚至连挽留傅宵寒这件事都忘了。
等傅宵寒一走远后，她第一时间是去拉燕丹的手，“怎么回事？你和傅老板之前认识？”
“不认识啊！”
“那你们刚才……”
“我把庄月之前的照片送给他了而已。”
“送……你把照片送给他做什么？”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这次回来，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一些关于庄月以前的东西而已，要不他进那个鬼屋干嘛？”
燕丹说的这些，她还真的没有注意过。
不过此时女人关注的显然是另一个问题。
“他对你是不是有意思啊？我刚才看他走之前还特意看了你一眼！”
女人这句话让燕丹不由一顿，然后，她的嘴角开始抽搐。
可她母亲显然没有发现她的样子，只继续唠叨，“你之前带回家的那个男朋友不行啊！我才要20万的彩礼就闹到跟你分手，真是狗肉上不了席。”
“可这个傅老板就不一样了，我听他们说，光是他手上一块表就可以顶上市里好几套房子！怪不得庄月见到我，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敢情人家是搭上这么一个大老板了。”
“不过我觉得她也没比你好看多少啊，你看看要不试着……”
燕丹终于听不下去了，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妈，你疯了？人家都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怎么？这不是还能离婚吗？而且庄月她之前就是一个不干净的人，我跟你说，男人可在意这个了，他……”
“照你这么说，我也不干净了。”燕丹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别忘了，我之前也有男朋友。”
“你……说起来我就气！你现在还觉得挺光荣的是吧？就你下贱！上赶着去给别人睡，现在好了，人家跟你分手了，跟别人结婚去了，你不就白白给人睡了吗？！”
“谁说的？我当时也爽了啊。”
“你……我打死你！”
女人终于忍不住了，随手拿起个东西就要往她身上砸！
燕丹很是熟练地躲开了，一边说道，“还有，我劝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傅总身上，更不要对他有什么妄想。”
“你说什么？”
“你以为他真是闲着没事来这边转转的？他明显是来了解庄月的过往，一个男人可以对自己妻子的过往都能如此重视，只能说明他十分地珍爱她。”
“所以，你最好还是祈祷一下之前没对庄月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否则……你就等着被算账吧。”
……
傅宵寒在回去的路上就翻阅了桑旎留在房间中的那几个本子。
其实上面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数字。
傅宵寒看了一会儿后才算是明白过来那些数字代表着什么 ——那是桑旎记着的庄有为给她花的钱。
从几十块到一块两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傅宵寒也能猜出她记这些的目的。
——她想要记清楚这些，然后再……还给他。
所以当时写下这些的她又是什么感觉？
虽然他心里已经有预感，但真的从燕丹口中得知，她从前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时，傅宵寒的心脏还是忍不住收紧。
如果可以，他现在真的想要回到过去。
哪怕只是……抱一抱那个时候的她。
虽然桑旎说了不需要，但回去的路上，傅宵寒还是给她买了一些小吃，还有她最喜欢的。
不过等他回到酒店房间时，却发现桑旎并不在里面。
他立即给她打了电话。
“你在哪儿？”
“外面吃饭呀。”桑旎说道，“你回去了？”
“嗯。”
“我吃完了，这就回去。”
傅宵寒原本还想说自己去接她的。
不过他知道桑旎并不愿意提及过去的事情，他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去了她的村庄一趟，所以到嘴边的话到底还是咽了回去，只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