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宫,如今是一位徐美人在居住。原主打从进宫开始就甚为低调,与这些嫔妃也极少有什么交集,司可自然不可能直接找上门去要人。
要将凌霜调到自己身边来,还得一个契机。
于是这几日,她开始带着一众宫女太监天天逛御花园。
别说,这园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而云珩又喜奢靡,自他登基开始,这园子都重修了好几次。
而司可最喜欢的,就是偏南处的一处雅亭。不仅风景好,淡淡花香入鼻,让人昏昏入睡。
然而今日司可还没有踏进去,一个小太监就前来禀报,说是魏贵妃邀各宫娘娘前往畅春园听戏。
司可好看的眉头微微一挑,点了点头,便跟上了那名公公的步伐。
畅春园并不远,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而此刻,倒是已经来了不少嫔妃。
云珩并未册封皇后,这里就属魏贵妃的品阶最高。而下面的座位,也是按照品阶排列。
两人一桌,椅子中间放了一个小几,上面摆放着茶果点心,倒是面面俱到。
与司可同桌的乃是陈妃,看到她司可不禁挑了挑眉。
云珩的妃子一共有四位,而除了她们这两个,还有李妃,高妃。而她们几人中,就属这陈妃最为特别。原因无他,只因她怀孕了。
云珩膝下如今只有一位皇子,一位公主,这算是第三个孩子,倍受重视。
陈妃自然是瞧不起司可的,从坐下开始就没拿正眼瞧过她。别说商户出身,一个无恩无宠的女子,谁会待见。
然而司可却觉得好笑,这陈妃自打坐下开始就时不时的哼上一声。知道的是她不待见她,不满今日座位的安排。不知道的,还以为司可旁边坐了只猪呢!
很快,高台上便开罗了。随着开场的锣鼓声,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是这戏刚唱到一半,旁边的陈妃便突然喊了起来。就见她捂着肚子,一脸痛苦,而大腿处,已经渗出了血液。
刚刚还沉浸在戏曲中的人霎时一惊,喊宫人的,传太医的乱成一片。
随后,在太医的诊断下,陈妃流产。
司可冷漠的看着这一幕,她自然知道这一局又是冲着她来的。只是她没想到容珩会这么狠,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拿来利用。
很快,容珩便赶了过来。房间中的陈妃哭的那叫一个期期艾艾。
容珩从内间出来,面色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而先前倒茶水的宫女也被带了上来。“皇上,奴婢冤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呀!”
“不知道?陈妃流产乃是茶水中被人下了药,你跟朕说你不知道?”容珩上前一脚,将那宫女踢翻在地。
“皇上,奴婢给每位娘娘倒茶都是用的同一个茶壶,若是下药,为何其他娘娘没有事?奴婢冤枉,请皇上明察……”宫女从地上爬起来,不住的磕头。
容珩似在思考,片刻之后,却见他将凶狠的目光射向司可:“司妃,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谋害皇嗣。”
司可心中讽刺,这么快就来了。
“敢问皇上,此言何意?”
“陈妃乃是茶中被人下毒导致流产,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而你离陈妃最近,最有下手的机会,你敢说不是你?”
“皇上就以此来断定我是谋害陈妃的凶手?”司可神色难以置信,尽显委屈。
“你的茶中并未有毒物,你要怎么解释?”容珩指着她,就差把她拆骨入腹了。
“皇上,臣妾平日里与陈妃并无交集,为何要害她?”
“自然是你嫉妒她肚中孩子。”这次插嘴的是魏贵妃。
要不是场景不允许,司可都要直接干呕了。嫉妒,这男人她看到都想吐好吗?“是吗?我若嫉妒直接下那些落胎之药就好,其他妃嫔就算喝了也会没事,为何非要下毒?”
“因为你收买不了这些宫人,自然兵行险招,亲自动手。”魏贵妃依旧不依不饶,想来这些说辞早就想好了。
司可心中嗤笑,面上却半分不显。眼眶红红,带着些许倔犟。“皇上,臣妾当年在江南待字闺中时,曾听闻一物,名为鸳鸯壶。壶中可装两种水,触动一下机关,便能倒出不同的水来。”
听司可这么一说,大家也开始窃窃私语。确实,这东西很多人在闺中都听过。家中长辈怕自家孩子没有防范之心,便会提上这么一句。这鸳鸯壶广泛用于青楼,最是方便给人下药,让人失了清白。
容珩道:“宫里的东西都是按规格,由专人打造。那等下作的东西宫里怎么会有?”
司可也不反驳,这些东西要从外面带一件回来很难吗?你是皇帝,别说带回来,打造个宫中出品的都不是事。
见司可不再狡辩,皇帝心中一喜,这是无话可说了。
他正要挥手,命人将司可拿下,却见司可睨了他一眼,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然后伸手,对着案几上的苹果抓了一下,又放下。之后绕开果盘,倾身向前或靠后。可无论是哪个方向,司可的动作幅度都需要极大,否则根本够不到对面。
而她的衣衫是时下最流行的广袖,就刚刚那几个动作,无论哪一个,都会遮挡住后面人的视线。
换句话说,若真是司可下药,这么大动静,必定会挡住后面看戏的人,又怎么会没人发现,除非眼瞎了。
皇帝目瞪口呆的看着女人,聪明人瞬间便反应过来。
“大胆司妃,证据确凿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吃水果。陈妃刚失了孩子,你竟然全无悔意。来人,还不把她给拿下!”这次跳出来的是魏贵妃,见所有人都呆住,她立马出声喝道。
然而,有些人狐假虎威习惯了,就以为那些侍卫真的会听她的。
“皇上,这等罪人,还不将她抓起来吗?”魏贵妃面子下不来,拉了拉容珩的袖口。
容珩浑身一僵,以前他觉得魏贵妃深知他心,且人也小意温柔,一直颇为喜欢。如今他才知道,这女人这么蠢,这么大的破绽她居然看不到。还说什么这次一定能治司可的罪,将司家拿下。
人家一个动作,便破了全局,她还全然不自知。更重要的是,他还赔进去了一个孩子。
司可才不管他在想啥,而是缓缓的站起身来,满眼委屈失望,终是用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皇上,你相信臣妾了吗?”
他能说什么,这么多人看着。
“爱妃,是朕冤枉了你,都是朕的错!”云珩觉得自己要疯了,这个时候还不得不上演一段深情虐恋。
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明明一开始就可以证明,而她却非要让他丢这么大的脸。当众承认自己冤枉她,这个该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