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厌恶的看着郁婉柔,这个小骚蹄子真是太会装,轩儿应该就是被这副柔弱的样子给骗了。
谢老夫人对郁婉柔的做派也是不喜,温和的看向郁聪聪。
郁婉柔没有想到惯用的伎俩被忽视,即将要掉出的眼泪立刻收住,抿着唇站在一旁。
众人窃窃私语,对郁聪聪颇有微词。
郁婉柔看在眼里,眼睛里含着水光,嘴角却微微扬起,一脸得意。
郁聪聪继续说:“老夫人,这方子是一位老大夫的秘方,聪聪亲眼看到老大夫用这方子在民间救治很多人。所以聪聪斗胆献上此方,希望对老夫人有帮助。”
“胡闹,”张氏连忙走过来斥责道,“谢老夫人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同乡野村妇一样。聪聪,你真是太不把谢老夫人放在眼里了。”
张氏赔着笑对谢老夫人说:“聪聪自小野惯了,老夫人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看似在帮郁聪聪说话,实则是说郁聪聪不尊重谢老夫人。
这郁府一个两个的女眷真是令人厌恶。
王妃正要开口,就见谢老夫人杵一下拐杖,发出咚的一声。
她眉头微皱,不悦道:“老身怎么就同乡野村妇不同,不都是女子吗?”
张氏的笑容僵在脸上,想要辩解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被谢老夫人的愠怒吓到。
但想到郁聪聪绝对不能入谢老夫人的眼,否则气焰更盛,万一和朗哥抢郁府的家产怎么办?
鼓起勇气继续说:
“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民间的方子药性猛,怕伤了老夫人的身子。”
站在谢老夫人身边的一名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女子,撒娇般抱着老人家的胳膊说:
“祖母,清辞觉得郁夫人说的有几分道理,要不让张御医过来查看一番。”
张氏和郁婉柔双眼一亮,幸灾乐祸的看向郁聪聪,一脸得意等着看好戏。
她们两个都在乡下待过,民间方子为了更快治好病症,药性猛烈。
而谢老夫人年事已高,恐怕承受不住民间方子的药性。
郁聪聪, 你等着被大家厌弃吧。
王妃怒瞪着张氏和郁婉柔,这两个人简直就是祸害。
担忧的看向郁聪聪。
郁聪聪对上谢老夫人探寻的目光,落落大方的说:“清辞小姐说的是,烦请张御医前来查验。”
谢老夫人让人去请张御医。
正厅里气氛有点压抑。
王妃握住郁聪聪的手,轻轻地拍着,小声说:“不管如何,母妃都会保你。”
郁聪聪安慰道:“母妃放心,我对这个方子很有信心。”
王妃的保护让她很感动。
王妃真的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她,给了她母爱和安全感。
而张氏处处挤兑她,除了怕她争朗哥的财产,似乎与她还有深仇大恨。
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何时得罪过她。
人的心思就是复杂多变,就像她对郁婉柔那么好,从没想到郁婉柔会觊觎她的未婚夫。
以后她只会对自己好的人好,而对她不好的人,休要占她一丁点的便宜。
“张御医到。”
一个中年男人提着药箱快步走过来,上前给老夫人施礼,婢女把匣子递给他。
郁聪聪全部的视线都在张御医身上,未注意到跟在张御医身后的男人。
那男人身材颀长,身穿紫色的鹤氅,鹤氅上绣着祥云和仙鹤,给人神秘沉静又高贵典雅的感觉。
从他一进来就在众人中一眼寻到郁聪聪,看她完好无损,立即收回视线,隐隐带着怒气。
谢清辞看到他立刻跑过来想要拉他的胳膊,被他无情的甩开。
“清辞表妹,自重。”
声音不高不低,但清亮沉稳,似乎具有某种穿透人心的魔力,立刻吸引厅里女子的目光。
被拒绝的谢清辞丝毫不生气,带着小女儿家的娇羞,喊了声:“表哥。”
知府家的女儿看向紫衣男人,瞬间羞红了脸,抱着知府夫人的胳膊不自觉用力。
知府夫人朝男子看过去,惊为天人。
郁婉柔的眼珠子快要黏在男人的身上,那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子,红艳艳的嘴唇,映衬的皮肤如嫩白的上好白瓷。
尤其是男人周身凛然的气势,散发着男人独特的魅力。
郁婉柔看痴了,久久不眨一下眼睛。
谢老夫人笑着看向男人说:“玄真,你来啦。”
被叫做玄真的男人朝老夫人行礼道:“拜见外祖母。”
他这次拔高音调,争取让所有的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果然郁聪聪听到了。
她第一反应是这男人的声音醇厚的像是美酒,迷醉大脑,令她沉醉。
看一眼才发现,不止是男人的声音踩在她的心尖上,那高大的身材也让她怦然心动。
当看到男人的脸以后,郁聪聪愣在原地。
这男人怎么和她养了两年的小倌长得一模一样?
兴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男人与她对视,冷酷凛冽的神情让她心生胆寒。
她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刻垂下头,再抬起头时,男人已经坐到谢老夫人的身边。
“这人是谁?”
有人轻声问。
郁聪聪竖起耳朵偷听。
“喊谢老夫人外祖母,谢小姐叫他表哥,想必就是当朝摄政王裴寂。”
“听闻裴寂尚未婚配,是真的吗?”
“据说还未成婚。”
一众适婚女子既兴奋又娇羞,时不时向裴寂暗送秋波。
郁聪聪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王妃扶住她,担忧的问:“是不是药方有问题?”
郁聪聪摇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手心冰凉。
这世上真的有长得很像的人吗?
难道裴寂真的就是她养的小倌?
这不可能,堂堂摄政王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
而且摄政王的表情肃穆冷峻,哪里会是在床笫之间放荡又热情的做派。
最关键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会甘愿被女人压在身下吗?
她记得他们的第一次,她被人设计下药,误入小倌馆,看到了他,当时被男人的美貌吸引,直接压在了男人身上,之后她就把他从小倌馆里弄出来藏在城郊的别院中。
金屋藏娇,一藏就是两年。
郁聪聪又忍不住打量裴寂一眼。
英俊妖异的侧脸让她心跳加快,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可是,这可是杀伐果决、心狠手辣的摄政王。
小倌、男宠这些字眼,怎么可能跟摄政王联系在一起。
郁聪聪不断在心中祈祷:“不会是同一个人,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