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咳……咳……”
三皇子试图推开周围的人,话到一半,又开始咳嗽起来。
“王爷!”随从兼护卫孟志武已经来到三皇子身边,将他扶住,然后看向其他人:“各位,我先送王爷回房间。”
绛玉阁是三皇子的产业。
是他用来招待文人雅士的地方,这里有个只属于他一人的房间。
“我还能喝!”
三皇子逞强的声音,渐渐远去,有一位青衫公子哥看着三皇子的身影,喟叹道;“王爷真乃性情中人啊!”
这话,立刻得到周围不少人的点头附和。
另一边,孟志武将走路跌跌撞撞的三皇子扶回了房间。
当房门关上的刹那,之前还站不稳、表情迷迷糊糊的三皇子,瞬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的目光清明,身姿也十分挺拔。
理了理衣衫,三皇子轻哼一声,自顾自道:“这些个酸文人,什么事都不会干,就知道饮酒作诗,对女人评头论足。”
“国家要是落在这种人手中,迟早完蛋!”
三皇子的气息十分平稳,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弱不禁风,似是一阵大风都能把他吹倒的模样。
“殿下。”孟志武凑到了三皇子身边,压低声音道:“三日后,靖王便要进京了。”
三皇子正提起茶壶,准备给自己倒茶,听到孟志武的话,手上的动作停滞了片刻,继而又继续倒了一杯茶。
抿了一大口后,三皇子盯着茶杯里还未喝完的茶,眼神复杂。
好一会儿后,他嘴里轻声呓语了一句。
“五年没见了。”
……
这日早上。
赵羿起床没多久,许长史来到了他的面前。
“王爷,靖王明日便进京了!”
靖王进京,赵羿并不意外,他略微思考了一下,问道:“可知靖王为何进京?”
许长史想了想,回道:“据说今年中秋之时,陛下决定举行祭奠先帝的大典,先皇仅存的子嗣不多。”
“再加上,靖王也有五年没有回京。”
“陛下便召靖王回京了。”
“祭奠大典!”赵羿脑海回想起之前慕思乔截获的密信,很快捕捉到了许长史话中的重点。
“我估计,郭锡和靖王他们,应该会在祭奠大典上搞事情!”
“搞事情?”许长史对于赵羿用的这个词错愕了一下,不过也没深究,他神情专注地问道:“王爷打算如何应对?”
赵羿眉头拧在了一起,神情有些踌躇。
“我派去混入靖王府和吟雪阁的人,除了上次意外听到他们要试探我和裴家的关系,便再也没有什么收获了。”
“目前我们并不清楚他们要做什么。”
“很难做出有效的应对。”
“还是先静观其变。”
眼睛一眯,赵羿咂了咂嘴,“靖王来了京城,他们必定会有接触。”
“我们只要盯着靖王府和吟雪阁,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我明白了!”许长史附声点头。
中午的时候。
宫里来了人,带来皇帝的口谕。
皇帝明日要在宫中设宴替靖王接风,让擎王和王妃进宫赴宴。
“明日便可一睹靖王的风范了!”赵羿对这个靖王的记忆有些模糊,倒是对他有了一点期待。
……
次日,午初二刻。
奉命在玄阳门等候的太监,看到远处出现了期待已久的队伍,长出一口气。
这盛夏的日头太毒了,人在这都差点被烤焦了。
更不用说,全身黏糊糊的,难受得要死。
靖王的队伍出现,仿佛在沙漠中的人见到了一片绿洲,登时两眼放光。
想着很快就能回去,喝上一碗冰镇的酸梅汤,整个人瞬间来了精神。
靖王的队伍,约莫两百多人,以护卫居多。
毕竟从南岭到京城,路途遥远,安全至关重要。
太监走到马车前,刻意调高了声音,“陛下特命奴才在此恭迎王爷回京!”
马车的帘子掀开了一角,露出一张跟永兆皇帝有些相似的脸庞。
靖王淡淡一笑,“有劳公公了,不知道陛下还有没有别的交代?”
靖王的态度十分端正,一切都以皇命为准。
太监立刻回道:“陛下说了,他很想见到王爷,但念及王爷舟车劳顿,他让王爷可回府休整好之后再进宫。”
“对了,陛下今夜还在宫中替王爷摆下了接风宴。”
靖王点了点头,“劳烦公公替我向陛下转达谢意,待我回府稍作歇息,便进宫面圣。”
“奴才领命!”
“来人,赏银百两!”
放下窗帘后,靖王的队伍浩浩荡荡进入了京城。
……
两个时辰后。
“陛下,靖王到了。”
永兆皇帝正在看奏疏,曹岩凑到身边,笑着提醒了一句。
永兆皇帝眼睛一亮,“快宣!”
话落,永兆皇帝放下奏疏,站了起来。
没多久,穿着深绿色衮龙服的靖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臣弟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靖王刚跪下,永兆皇帝就快步走到他面前,将他扶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玄丰,朕甚是想你啊。”
说完,永兆皇帝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靖王,“五年没见,你脸上多了不少褶子,不过精气神还是不错!”
“呵呵呵呵……”
“走,到那边坐!”
永兆皇帝朝侧榻的一对座椅,示意了一下。
没多久,两人便相对坐了下来,曹岩在一旁默默地泡茶。
之后,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拉起了家常。
当然,更多的是永兆皇帝在询问靖王在南岭的生活状况。
聊着聊着,靖王也问起了几个皇子的状况。
永兆皇帝长叹了一口气,“玄丰,朕的那些儿子没一个让朕省心的。”
说着,永兆皇帝忽然灵光一闪,眸光精亮地看着靖王,“玄丰,有件事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皇兄请说。”
永兆皇帝在脑海里斟酌了一下,这才道:“太子之位已经空悬已久,朕最近在为立谁为储君而烦恼。”
“正好你来了,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靖王缩了缩脖子,惶恐地摆了摆手,“皇兄,立储之事,我怎可妄议!”
“不妥!不妥!”
“诶……”永兆皇帝抬手阻止了靖王,露出亲切的笑容,“玄丰,外人自然是不能对立储之事胡乱议论。”
“你又不是外人,放心说。”
说完,永兆皇帝还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