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十分坦然,拉来椅子转身坐下。
“他是来找我了,你在国外,联系你不方便,我就去找乔宴西了。”
陆辞遇见她主动说起,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松了一些。
起码这一次,温颜不再像以前那样躲着他瞒着他,恨不得要马上跟他保持距离。
他也不再像当初那样急躁,不顾一切的想要她的态度。
两人心平气和的面对面坐着。
温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语气和缓,态度十分诚恳。
“咱们先事先说好,我主动交代,可不代表允许你管这件事情。”
陆辞遇笑了一声,“我在你眼里就这么霸道?”
温颜挑眉,“何止啊。”
陆辞遇板起脸,故作霸道的样子,“那你还不快点交代!”
温颜摸了摸额头,撇嘴,“当年季烨卧病在床的时候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他们家那一群奇葩亲戚,就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把他踢出董事会。”
“我之前跟你讲过,季叔叔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这个公司是季叔叔一手创办起来的,我跟妈妈都不希望公司落到别人的手里。”
“所以我就跟季烨商量了一下,我来代替他管理公司出去谈项目,但是真正做决定还是由他来做,他答应了。”
陆辞遇静静听她讲着。
过去三年,是他们两人从不提起的秘密。
他一直都知道那三年温颜过的不容易,他曾经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去了解温颜那三年来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可他不敢,甚至连旁人提起的时候,他都会刻意躲开。
那段过去逐渐被尘封起来,温颜不提,他也不问。
“我当时谈的第一个项目,是我爸爸曾经的合作伙伴,但是他们交情不深,因为这一层关系,我才有机会参加招标。”
温颜看向陆辞遇,“当时,跟我们一起竞标的还有恒祥,别人都说小作坊下料猛,其实这句话说的不无道理,当时季氏集团的确是快要撑不住了。”
“这个项目是我们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当时是抱着哪怕赚一分钱也是钱的态度参加的招标,就连标书都是我带着人亲自写,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后来招标结果公布,我们中标,恒祥落选,公司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这个项目比我想象的要顺利,结束之后,我们又接手了几个项目。”
“那一年,我不仅把公司的窟窿给堵住了,还为他们赚了不少钱,现在想想,当时真的很傻,累死累活给他们赚钱,没要一份股份不说,现在还被他陷害。”
温颜越说越觉得生气,玉白的手掌拍在桌面上。
“你这巴掌应该拍到季烨的脸上去。”陆辞遇握住她的手,揉了揉。
温颜的脸微红,把手抽了出来,缩进袖子里。
“我要有这机会,真给他两巴掌。”
“他找到我,跟我说,那个王总涉嫌侵占公司财产,在对外招标的项目当中收取别人的贿赂,现在调查到我头上了,怀疑当时我竞争过恒祥,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
温颜怒不可遏,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真的会不由自主的想笑。
她此刻就是这种心情,又无语又生气。
“你说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呢!”
“他还说当时因为抑郁症的原因正在服药,而那种药物的副作用是可以让人神志不清楚,这混蛋竟然说,当时签合同的时候完全不了解项目内容,是我骗了他。”
“所以,我就去咨询乔宴西,像这种情况我会不会被连累的,因为那个姓王的现在已经逃到国外去了,就算找到他,他也不一定会替我作证,毕竟他现在还是在逃人员。”
温颜捏了捏眉心,指腹划过眼角,长叹了一声。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呢!”
“招标投标都是公开的,这件事情经不起细查,季烨这么做,应该是有目的的吧?”陆辞遇隐约猜到了什么。
温颜用力点头,“可不是吗,他是冲着廖先生来的。”
“他想让我退出竞争。”
温颜咬着后槽牙,“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以前真是高看他了!”
陆辞遇面上是云淡风轻,眉眼含笑,“看一看我送你的包吧。”
“啊?”
温颜愣了一下,“陆总,思维这么跳脱的吗?”
陆辞遇扬了扬下巴,唇角微微上扬,“打开看看。”
“行吧。”
反正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就是生气着急也没用。
她弯腰拿起装包的**袋,抽出里面的盒子。
陆辞遇送给她的是当季最难抢的一款。
她看了一眼就知道大概的价钱,有些犹豫,拿出一半的包用,默默放进盒子里,“这包太贵了,我得赚多久的钱才能还给你?”
“来日方长,温总。”
温颜笑了一声,利落的抽出包包。
“打开看看。”陆辞遇提醒。
“这里面还有东西?”温颜好奇,打开包包,看见里面有一张请帖。
黑色烫金请帖,上面写着一行大字。
【京北新兴科技座谈会】
温颜惊讶到合不拢嘴,双眸睁得巨大,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火苗,“这……这是……你怎么搞来的?”
“过程不重要,收拾收拾,准备去参加座谈会。”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的?”温颜咬着唇,“其实半个月以前我就托人让我进去了,可是这个座谈会是有门槛的,要么验资,要么要人脉,我资本比不过,人脉也拿不出来。”
陆辞遇气笑了,“温颜,我是死了吗,有事情怎么不知道先问问我?”
“我害怕连累你。”双唇蠕动,温颜声音极小。
陆辞遇了解她的性格,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就算不能回到从前,朋友之间也是可以互相帮忙的。”
“还是说,要在我们两个人中间画一条楚河汉界,从此互不往来?”
温颜识趣地冲他笑笑,“那可不行。”
陆辞遇从鼻腔里哼笑出一句,“你知道就好。”
“网上的舆论,打算怎么解决?孟西洲那边能不能靠得住?”
温颜噗一声笑了,时隔这么多年,孟西洲在陆辞遇的嘴里依旧得不到一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