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雪停了,墨云霆赶到墨台狱接苏青璃回府。
“王爷,幕后真凶还没有抓到,王妃还不能离开墨台狱。”殷泽提醒道。
“左峰已经认罪,井无为畏罪自杀,本王的王妃清清白白,如何不能回家?”墨云霆冷声道,“怎么,你是希望本王将你身边的内鬼揪出来,然后追查到底?”
殷泽下意识的握紧拳头:“王爷凭什么认定内鬼是我的人?”
“你看不到,不代表本王也看不到,本王没有当场把人揪出来,不过是想给你留些颜面。”墨云霆冷声道,“不过,若是本王的王妃今日不能回家,那么今夜谁都别想睡觉。”
殷泽面沉如水,片刻之后,让开了道路,任由墨云霆将苏青璃带走。
张副将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战王府的马车离开,不由得面露疑惑:“将军,不是说幕后凶手还没抓到,不能让战王妃离开吗?”
“案情已经明了,战王妃不是凶手,留在墨台狱做什么?更何况苏相也要尽早入土为安,扣在墨台狱也不是一回事。”
张副将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说的也是。”
殷泽看向张副将:“走,陪我去喝两杯。”
僻静的小酒馆中,殷泽替张副将倒酒:“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校场上,当时有老兵欺负我,是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张副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我就是看不惯那些老油条子欺负新人。”
“你开朗正直,总是阻止老兵欺负新兵,每次出任务,不许大家骚扰百姓,是所有兄弟公认的好人。”
张副将嘴角浮现出一抹很淡的笑容,好人吗?这世间最无用的就是好人,最吃亏的也是好人!
“不过是做些该做的事情罢了,算不得什么。”
殷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杯酒,敬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若是没有你,我不可能走到如今的地位。”
张副将笑意盈盈的端起酒喝了:“将军,要我说啊,你还是该找个人成亲,否则也不至于大冷天的,只有我这么一个硬邦邦的男人陪你喝酒。”
“我听说,你媳妇儿怀上了?”
一说起媳妇儿,张副将脸上就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对,已经三个月了,我要当爹了,等孩子出生了,我让孩子认将军做干爹。”
“好。”殷泽又灌下一杯酒,“对了,听说你最近在看宅子?”
“毕竟要当爹的人了,我那一进一出的宅子,住我们夫妻两人到是能行,有了孩子就显得狭窄了,便想着置换个稍微大点的宅子。”
“看好了吗?”殷泽温声询问道。
“看好了,等搬新家的时候,请将军过去喝两杯。”
“买在哪里的?”
“康平街。”
“康平街的宅子可不便宜,二进的院子,都要卖三万两,你哪来这么多钱?”殷泽抬头看向张副将。
张副将眸色有一瞬间的不在然,慢悠悠道:“我把旧宅子卖了,加上这些年存的一些钱,我女人问娘家拿了些银子,勉强够。”
“究竟是她问娘家拿了些银子,还是你拿了不干净的银子?”
张副将抿了抿嘴,他与殷泽做了十年的兄弟,有着过命的交情,他了解殷泽,殷泽也了解他。
“就为了钱,你选择背弃神武卫?”殷泽直直的盯着张副将问道,“你缺钱你可以给我说,背弃神武卫的下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张副将拎起酒坛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端起酒碗敬殷泽。
“将军,有句话你说错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这世间最不需要的就是好人。”张副将看向漆黑的窗外,“好人寸步难行,坏人平步青云。”
“你忘了当初成为神武卫的初心了吗?”殷泽质问道,“我们进入神武卫,不只是为了护卫帝王,还为了还天下百姓一个清明的天空!”
“可现在,你忘记了自己的誓言与初心,与他们同流合污,残害无辜,你对得起你身上的飞熊服,对得起陛下对你的信任吗?”
张副将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多谢将军请我喝酒,三娘还在家等我,我该回去了。”
“谁让你这么做的?”殷泽压低声音问道,此事牵涉到战王的母妃,他必不会善罢甘休,“你现在说出幕后主使者,我尚且能为你周旋一二。”
张副将放下酒碗,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往外走。
“将军,末将还要回家陪媳妇儿,就不与将军多待了,末将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