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相有些懵,直到被人拖出去,按在长凳上时才反应过来,皇帝要他代替苏青璃受三十脊杖,还要苏青璃监刑?这是何道理,哪有父亲替女儿受脊杖,女儿监刑的道理?
苏相口中被塞了布团,避免他发出任何声音,想要挣扎吧,可他只是个文弱书生,根本不是侍卫的对手,目光求救的看向周围,却收获众多幸灾乐祸的目光。
“苏姑娘,陛下命你监刑。”胡安依然是一脸随和的模样,示意苏青璃出去监刑。
苏青璃深呼吸一口气,走出议政殿,苏相就在殿外受刑,侍卫见苏青璃出来,这才动手开始打。
第一棍下去,苏相倒吸了一口凉气,痛得面目扭曲,三十脊杖下去,他怕是小命不保,他就知道这逆女没安好心,定然是为了报复他区别对待她们三姐妹。
苏青璃静静的看着棍子打在苏相的身上,往日里,趴在那里挨打的是她,而苏相就坐在上面看着,眼中没有丝毫温情。
如今,苏相被按着打,她站在这里看着,心中却没有任何的喜悦之情。
她证明了苏相的清白,将一众贪污的官员拉下水,从此苏相在朝中就成了一名真正的孤臣,没有哪个皇子敢用他,也没有朝臣敢收买他。
但是皇帝还是不满意,让苏相代受脊杖,将她赐给战王为妃,明着嘉奖,实则惩罚。
皇帝要纯臣,要孤臣,她便将苏相变成一个孤臣纯臣,皇帝要掌控百官,她送上百官贪污的证据,可皇帝还要惩罚他们父女,她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
朝中大臣都是人精,陛下明奖暗罚,在向这些人透露一个信息,那就是皇帝不喜苏相。
朝中觊觎苏相这个位置的人很多,他们随时都在准备着将苏相拉下马,眼见苏相失宠,一个个跃跃欲试,恨不能苏相今日就死在殿外。
散朝后,大臣们都没有离去,纷纷站在廊檐下观刑,他们的名字上了那本贪污的账册,可涉及的人太多,皇帝不可能将所有人都处置了。
皇帝杖责苏相,这是一个信号,皇帝不愿意处置他们的信号,但是他们也不能放过亲眼目睹天元皇朝第一个被活生生打死的丞相!
苏相位居人臣多年,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这种痛楚,挨了十杖便昏死过去。
“胡公公,我父亲已经昏死过去了,余下二十杖,可否由我来承受?”苏青璃看向胡公公祈求的问道。
“苏姑娘,违抗圣命是大罪。”胡安提醒苏青璃,行刑的人没有停下,生生打完三十杖,苏相的后背已经是血肉模糊。
苏青璃上前去检查苏相的伤势,却发现苏相看着伤的很重,但是并未伤筋动骨,只是皮开肉绽,看起来恐怖罢了,看来陛下只是生气,并不是要打死父亲。
“谢陛下隆恩,谢公公。”
“苏姑娘赶紧带苏相出宫吧。”胡公公温声嘱咐了句,这才转身离去。
苏青璃本以为侍卫会帮忙将苏相送出宫,然而侍卫早已经走得不见踪影,抬头看向廊下站着的人,将他们幸灾乐祸的表情尽收眼底,这些人都等着看他们父女出丑。
出宫的路很长,但是不会有任何人帮助她,她只能独自将苏相带出宫去。
苏青璃给苏相喂了一颗药,将人搀扶起来背在背上,步伐缓慢而坚定的往宫外走去,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向任何人求救,今日她越惨,苏相便会对皇帝、对太子越失望。
“从这里到宫门的路可不短,苏青璃背着苏相,能走多远?”三皇子打趣的问道,“要不要打个赌,我赌一千两,她走不到五百米。”
“我也赌一千两,她走不到一百米。”大皇子看向太子,“太子,你呢?”
太子侧目看向两人,并未说话,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墨云霆离去的身影:“四哥要出宫了吗?”
墨云霆没有理会太子,而是朝着苏青璃的方向走去,苏青璃虽然会些功夫,可要背着苏相走出皇宫是不可能的,皇帝要惩罚苏相,他可以不管,但是他的女人可容不得人欺辱。
汗水湿透了苏青璃的衣衫,脚步也越来越迟缓,苏相很重,可她却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她便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