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相皖看着天上斗得如火如荼的几人,闪身掠上去。
手下灵力翻涌。
同时心里的不安也被放到最大。
纵使张竞雪再天才,也不至于让三宗宗主无可奈何。
虽然他身后有乘风宗和夜郎,但对上他们四宗,也应该很吃力才对。
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游刃有余。
余相皖敛眉思索。
为什么张竞雪总能挡下几个渡劫巅峰的强势攻击?
“师伯,弟子来助你!”
余相皖不再多想,浑身泄出磅礴的灵力,最终汇聚在破茧上,泛着莹莹绿光。
掠至万米高空之上。
因为渡劫修士威压强劲,普通化神合道的修士根本抵挡不住余威。
所以他们都是将人引到安全距离才动手的。
张竞雪见余相皖自个儿上前找死,黛远的眉微动,随即唇角一扬,凉薄声消在风中。
“找死。”
云上宗宗主见余相皖上前,出声提醒道。
“他身上有古怪,你当心。”
余相皖闻言看向身旁一袭白衣仙气飘飘的女子,没想到她会突然提醒自己,略微有些愕然。
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微微颔首回道。
“多谢祁宗主提醒,弟子知晓了。”
云上宗宗主点了点头,并不再多言,与其他三宗宗主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深意。
他们到底活了上万年。
若不是为了宗门,早就飞升了。
见识和能力自然不是余相皖这个初出茅庐不过四百年的小少年能比的。
从方才开始,他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既然余相皖来分散张竞雪的注意力,那他们也好专心布阵,不被张竞雪提前发现。
余相皖还以为云上宗宗主那句提醒是对后辈的殷殷关心。
压根不知道那是因为自己被当成了活靶子。
在余相皖又一次差点被张竞雪铺天盖地的炽烈灵力抹杀时。
终于发现了蹊跷之处。
话说他是来帮几位宗主对付张竞雪的,怎么没他加入的时候还好好的,他一加入进来就如此费劲艰难了呢?
再看其他几位宗主。
虽然也会出手对付张竞雪,但余相皖总觉得,他们有些……敷衍?
来不及多想,张竞雪的下一击又扑了过来,直取他命门。
余相皖手下快速掐了一个防护诀,只见他身旁倏然出现一个翠绿色的保护罩,将灼热的火灵力挡在外面。
莹白的额头上冒出层层冷汗,浑身的灵力像是下一刻就会被这炽烈的火灼烧殆尽一般。
余光瞥见下方原本平整的乘风宗道场被鲜血晕染成大大小小斑驳的红。
以及被灵力剑气炸出的坑坑洼洼,抿了抿唇。
尸体横陈,断肢淋漓,鲜血肆虐。
在灰暗的天空下是如此的刺目。
而下方四宗的弟子,腹背受敌。
内要对付乘风宗,外要应对张竞雪召出来的成千上万的妖兽。
虽有云渺宗宗主打出的防护罩,可架不住妖兽太多,一层摞一层,动作迅捷,密密麻麻,活像丧尸围城。
一味龟缩在防护罩里面,反而容易陷入被动。
余相皖心一横。
虽然他不知道宗主他们有何打算,可他们的目的很明了。
就是要用张竞雪对他的恨意吸引他的注意力。
给他们争取时间。
张竞雪一时被蒙住,可他不是傻子,估计要不了多久便会明白过来了。
现在只有自己的剑域,能阻隔外界,即便他反应过来,也只有打败他才能从他的剑域中挣脱出来。
可他仅仅只是渡劫初期,即使有剑域的加持,对上渡劫巅峰的张竞雪,也几乎没有胜算。
忽然,身前翠绿色的防护罩不堪重负,发出“咔嚓”一声,顷刻间土崩瓦解。
余相皖被张竞雪火热的灵力击中,狠狠砸在地上,溅出一个大坑。
“长宁!”
叶枕安见余相皖浑身染血,忙飞身掠到余相皖身旁。
小心的将他扶起来。
“长宁……”
余相皖缓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身体被慢慢治愈着,才有了说话的力气。
他仰头看着叶枕安,急道。
“师兄,你的剑域可能困住张竞雪?”
叶枕安见余相皖现在还想着张竞雪,有些讶然。
可还不等他深思,便见张竞雪下一击接踵而至。
于是连忙抱着余相皖闪身离开那个方才被余相皖砸出来的大坑。
“嘭”的一声巨响,土雾弥漫,大坑变深坑。
叶枕安知道张竞雪不会放过余相皖,现在余相皖这情况,恐难再战,故而道。
“长宁,你先在这儿待着,我去困住张竞雪。”
余相皖点了点头,轻轻垂下眼眸。
“多谢师兄。”
叶枕安没注意到余相皖的异样,身影一跃,踏风飞上暗沉的空中。
一袭耀眼的红衣在天地间格外醒目。
一人,一剑,墨发飞扬,与张竞雪相对而立。
叶枕安看着张竞雪,眼神冰冷。
明明万年前是他与长宁一起去的,可张竞雪似乎对长宁的恶意格外大,甚至不止超过他一星半点。
叶枕安手中的化蝶嗡鸣作响,似颤栗,似兴奋。
霎时,一道汹涌澎湃的剑意朝着张竞雪的方向疾驰而去。
张竞雪有些漫不经心,似根本未将叶枕安放在眼里。
叶枕安冷声道。
“火、离、封、天!”
蓦地,天地间淡红色的火灵气遽然出现,将张竞雪困在剑域之中。
火红的颜色似晚霞,将灰败的天空映得锃亮,给世间蒙上一层旖旎的薄纱。
余相皖在下面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叶枕安的剑域呢。
眼见叶枕安的剑域即将将他和张竞雪覆在里面。
这时,余相皖忽地乘风而起。
身上破败的身体在极速愈合,手中的破茧颤鸣着,向叶枕安的剑域划出惊天一剑。
“生死剑域!”
“明启!”
一切只不过发生在瞬间,谁都没来得及阻止。
余皎月:“哥哥!”
扶摇宗宗主:“相皖!”
其他人也是震惊的看着余相皖。
余相皖不顾余皎月担心的声音,身形如鬼魅一般,迅速融进叶枕安的剑域之中。
所谓剑域,讲究先发制人。
谁先发动剑域,谁就有优势。
在自己的剑域之中,一切由自己主导,极大的增大了自己的胜算。
可剑域之所以称为剑域,便是当一个剑域已经成型时,他人再无法施展自己的剑域。
只能等挣脱这个束缚着他的剑域之后,才能开启自己的剑域。
而余相皖,在叶枕安开启剑域的这短短一息之间,竟然胆大妄为,妄图两个剑域同时开启。
叶枕安的剑域被余相皖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无数生机蓬勃的木灵气争先恐后的渗进其中。
“长宁!”叶枕安心跳似停了一瞬,怔怔的看着余相皖朝他飞来。
余相皖蓦然撞进叶枕安怀中,堪堪稳住身形,喉间不可控制的涌上一股鲜血。
长睫微微颤抖,咽下口中的血腥。
从叶枕安怀中踉跄着站稳,服下回灵丹和疗愈丹。
忽略因强制融合剑域带来的反噬,哑声道。
“师兄,我没事。”
余相皖低垂着眉眼。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成功了。
而且,他是后来者,强制融合剑域,对叶枕安这个率先开启剑域的人没有什么影响。
反噬由他一人承担。
既然一个剑域困不住张竞雪,那,两个剑域呢?
叶枕安这才联想到方才余相皖的异常。
他就说,长宁怎么会问出那么无知的问题。
同是渡劫初期,余相皖应当很明白他能否利用剑域困住张竞雪。
原来他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利用他关心则乱。
强融剑域。
此举莽撞,稍不注意,便会身毁神销。
叶枕安心中堵着一口气。
当下却又不是质问的时候。
余相皖因为将叶枕安也算计进来了,所以有些心虚,不敢去看他。
张竞雪这时也反应过来了,看向余相皖的眼中淬着寒意。
“你以为仅凭区区两个剑域便能困住我吗?”